第773章
她从不知道，玄苍的倔强超乎她的想象。
她以为他是万人敬仰的漠北战神，是万千少女奉为天神般的存在。
而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粒尘埃。
他不应该这样在乎她的。
她从未奢望过他的真情，更没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她很想问一句：玄苍，值得吗？
可是，她不敢问，因为她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她逼自己狠心，逼自己无视他的在意。
她开始拿起手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朝他砸过去。
书架上的一只只花瓶，砸到他的身上，应声而落。
瓷器的碎片不断地飞溅起来，划伤他的脸。
可他却仍然像个不知死活的鬼魅一般，不顾一切地朝她走来。
她再没有可用的武器，心狠狠一沉，她一把将书架推倒。
那厚重的红木书架直直地朝着他砸过去，可他却避都不避，硬是生生地让书架砸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大手一挥，那书架被他一掌击飞，轰然一声散成了碎片，散落到了落梅阁的各个角落。
许是房内的动静太大，院子里的人闻声，实在按捺不住，推开房门一拥而入。
“爷......”
“姐姐......”
和坦、莫图、碧春以及几个玄衣卫，看到房内的情况，瞬间愣在了当场。
哪怕平日里冷静如莫图，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身边已空无一物，云梦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苍朝她走来。
她的心痛了。
在失去了孩子之后，以为已经麻木的心，再次为这个男人而痛。
玄苍，为何要逼我至此？
你我注定势不两立，就让我安安静静地离开不好吗？
为什么要让我伤害你？
我还欠着你的......
“我说过，想走，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强势地重复着这句话。
就在电光火石间，云梦牵已经下了狠心：
“你以为我不会吗？”
话音刚落，她突然拔下头上的梅花木簪，朝着他的左胸用力扎了下去。
“爷！”
“姐姐！”
众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在落梅阁里。
望着玄苍胸前渐渐被鲜血浸透的衣裳，云梦牵的眼睛被刺痛了。
他为什么不躲？
强大如他，什么躲不掉？
可是他宁可被她砸伤、刺伤，也不要她走。
望着那支他亲手雕刻、亲手为她戴上、如今却刺入他胸膛的梅花木簪，他居然笑了：
“你舍不得我，是吗？”
是啊，因为舍不得，所以没有去刺他的右胸，而是左胸。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下意识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惊愕地盯着那支梅花木簪，听他又道：
“它的确是很好的武器......喜欢吗？”
她瞬间泪目。
她用他送给她的礼物刺伤了他，他却问她喜欢这个礼物吗？
玄苍，不要再让我心软了，在你的家国大义面前、在我的血海深仇面前，我们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何必再自欺欺人？
她忽然将木簪拔了出来，就像他之前教她的那样，握着三朵梅花，拔出了里面的银针。
迅速将银针对准自己的脖颈，她用泪光盈盈的眸子看向他：
“你想让我自己走出去，还是想把我的尸体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