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母亲冒死为云景天生下孩子,他居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是她太傻,本就不该奢求云景天会真心对母亲。

就像前世,母亲死于难产,云景天又哪有伤心,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母亲于他,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大婚?丢脸?

就凭她的真实身份,她就活该当他心爱女儿的药引,活该成为权谋的牺牲品,活该前世被毁容、被吊死吗?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为什么还要兢兢业业做她的上将军府嫡小姐?

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地讨好云景天,只为了让他多看她们母女两眼?

她要报复,她要让他们像她前世一样,生不如死!

“二小姐,快进屋吧,再淋下去,怕是要生病了!”

紫夏撑着伞,为她挡去头上的雨水。

她转脸看向紫夏,微微笑了一下:

“紫夏,谢谢你忠心护主,若不是你......”

若不是你,前世她恐怕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可却没来得及跟紫夏道一声谢,她就被打死了。

这一声谢,她终于有机会说了。

“二小姐,奴婢本来打算跑出去请稳婆的,如果请不来稳婆,怎么也要去给您报个信。幸好您回来了,若不是您回来了,夫人恐怕就......”

想到方才的凶险,紫夏抹起了眼泪。

“好了,过去了,快去伺候夫人吧。”

“是,二小姐。”

紫夏应下,把伞交到云梦牵手上,便进了房内。

云梦牵想了想,却是没有进去,而是回了自己的漪澜苑。

前世,母亲在临终前说出了她的身世,却被柳姨娘的人听了去。

柳姨娘为了让她当不成定南王妃,竟偷偷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定南王。

聪明反被聪明误,柳姨娘以为云景天会是她永远的靠山,却没想到定南王利用她的身世相威胁,最后整个云家被迫逃亡,云梦牵则被吊死在了城门上。

如今母亲已经没事了,应该不会说出她的身世了吧?

以防万一,她还是想躲过今晚,再去见母亲。

洗完澡,坐在熟悉的房间里,她便开始盘算,如何才能躲得过后天的大婚,带着母亲与弟弟远走高飞。

然而,她却不知道,有些事,无论她怎么努力,却都改变不了结局。

............

翌日,天刚蒙蒙亮,外面便传来动静。

云梦牵正梦见自己被云梦蝶毁容,那烧红的烙铁烫在脸上,皮肉瞬间绽开,烧焦的味道不停地钻进鼻腔,她永远不会忘记那种痛。

她在哭,云梦蝶却在笑。

“二小姐,不好了!”

一个人突然闯进了她的房间,她一个激灵,腾地坐了起来。

定睛一看,竟是碧春。

“碧春,你怎么回来的?”

车夫喝醉了,马拉肚子,这一切都是柳姨娘与云梦蝶的算计,包括温泉池里的男人。

算时间,碧春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碧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昨夜您跑了之后,奴婢便一路追下山,后来在路上遇到了玄苍王子,是他骑马带奴婢回来的。”

“玄苍?”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云梦牵来不及思索,只听碧春接着道:

“二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她......”

碧春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云梦牵跳下床,握住碧春的肩膀,急道:

“母亲她怎么了?”

“夫人她......”

碧春越哭越凶,连话都说不出了。

云梦牵预感不好,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倾颜园跑去。

等她到了倾颜园时,云景天与柳姨娘已经到了。

云景天表情严肃,柳姨娘却是哭成个泪人儿。

见云梦牵赶来,柳姨娘在下人的搀扶下,才艰难地走到她面前,泣道:

“二小姐,你......你来晚了......夫人她已经......”

云梦牵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

“母亲她怎么了?”

“今早,厨房来给夫人送早膳,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下人奇怪,便径自推开了门。谁成想,下人进去看的时候,夫人与小公子,都已经......已经咽气了!”

柳姨娘的话,让云梦牵的大脑一片空白。

“母亲死了?怎么可能?昨夜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不可能,不可能......”

尽管双腿已经软得不听使唤,可她还是坚持着走进了房内。

床榻上,母亲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

身边刚刚出生的小弟弟,也睡得安详。

还有紫夏,就伏在母亲的床边,一只手还搭在弟弟的身上,应该是在哄他睡觉吧。

云梦牵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啊......”

她仰天长啸,声嘶力竭,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似要炸开!

泪水从眼角扑簌簌地滚落,她好后悔,为什么她昨夜不在这里陪母亲,为什么?

再次失去母亲,她的悲痛没有比前世减少半分。

这种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的痛,更让人崩溃。

母亲、弟弟、紫夏,还是死了。

可弟弟已经出生,母亲不是平安了吗?日后只需好好调理身体便行了吗?

为何还会离她而去?

悲恸之余,她的理智一点一点恢复。

她不相信母亲会无缘无故地去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有!

她木然地看着房内的一切,目光突然在暖阁里的炭炉上定格。

她敢确定,昨天晚上没有这个炭炉。

此时,那炭炉仍在冒着轻烟。

可冬日里家家都烧炭,仅仅一个炭炉,又怎会把母亲三人活活憋死?

除非那炭炉里有毒......

她狠狠地抹掉眼泪,忍着悲伤,亦步亦趋地走出房间,质问道:

“这炭炉是哪来的?”

一个婆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抖得如筛糠:

“是奴婢、奴婢拿来的,可、可奴婢也是奉了上将军之命,才给夫人屋里送炭的,奴婢实在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啊!上将军饶命,上将军饶命啊......”

“烧炭......”

云梦牵冷笑,心痛得已经麻木,

“年年冬日,母亲在屋里冻得手脚冰凉,也没见你们给她送过一个炭炉!你们身为生产过的婆子,明知产妇不能见风,必是门窗紧闭,此时烧炭,不是存心害人性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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