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

一片昏暗中,丁鸢仿佛又回到了原来世界,回到了那个红霞满天的傍晚。她与闺蜜任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紧紧挨在一起,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丁鸢还是宛若吃了蜜糖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她是真的没想到,今年的情人节,任芷竟然会跑过来陪她。

丁鸢偷望了眼任芷的侧颜,内心的快乐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有时候有一对情侣牵着手偶尔经过,丁鸢就会忍不住去牵任芷的手。一阵清风缓缓拂过两人,撩起任芷披散的长发,发丝轻轻擦过丁鸢的脸颊,撩动着她躁动不安的内心。

她暗恋了任芷十年,从初见时的悸动到最后深刻在骨里,她以好友之名陪在任芷的身边,陪着她从校园时光走到社会。这几年来,她看着任芷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

可她呢,爱不能言,情不能说,每次午夜梦回,总是哭醒。她那么喜欢她,却只能放在心里,每次任芷将男朋友介绍给她认识时,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架子上生生炙烤,没有人会体会到那种痛苦。

她等了那么多年,孤独一个人,就是等着一个机会,可以向任芷表达出自己的心意。那天,就连空气都是甜的,丁鸢再也抑制不住感情,她想如果再次错过,可能真的会错过一辈子。

“任芷,我,我喜欢你。”丁鸢终于鼓起勇气将多年的感情说了出来,她打开攥的紧紧的手心,一枚戒指静静的出现在任芷的面前。她紧张的几乎连呼吸都忘了,只是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任芷脸上的表情。

任芷显然没料到昔日的闺中好友会突然和她告白,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神复杂。却逃也似的离开了,只留给了丁鸢三个字:“好恶心。”

三个字,掐灭了丁鸢最后一点希望,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个小丑一般。一颗小心翼翼的心瞬间被踩的稀烂。周围的一切忽然都灰暗起来,空气也变的苦涩异常,丁鸢将手里的那枚戒指重新攥紧,十年的暗恋,在这三个字的面前如此不堪。

自此以后,任芷就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以这样的方式宣布了终结。

十年的感情,说断就断,连点余地都没有。丁鸢没有一刻不在恨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埋在心底。是啊,毕竟已经藏了那么多年了,就算藏着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或许那时的她们还可以一起老去。

可世俗终究对异类怀有敌意,她喜欢同性的事情就这样传了出来。父母偶然知道了这件事,认为她心里有问题。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看医生,口口声声的说着为她好,逼着她去做所谓的“治疗”。

丁鸢真的奔溃了,她一次又一次无比认真的和父母说自己没病,拒绝去看什么心理医生,父母骂她执迷不悟,骂她是个异类,骂她给他们蒙羞,骂她恶心,甚至也和她断了关系。

她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同样是喜欢,为什么她的喜欢就不能被接纳?她最在意的人竟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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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存在心底的伤口被挖出来,丁鸢以为可以释然,可“心魔”的出现,才让她发觉,无论自己在哪,那些鲜血淋漓的伤痛永远不会愈合。

“丁鸢,丁鸢?”有人在呼唤她,丁鸢慢慢的张开双眼,眼前的人影慢慢变得清晰。“秦栀?”丁鸢立即警觉起来,她将腰间的凤羽剑抽出来横在两人的身前,说:“退后,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丁鸢,放心,我们中了制幻的毒,现在解了。”秦栀耐心的向她解释。“大师兄呢?你见大师兄了吗?抱歉,我还不敢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丁鸢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她慢慢站了起来,谨慎的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是在焚尸前面的雪地上。

此时,天已大亮,焚烧的痕迹犹在,烧完的骨灰却已经不见了。“任师兄他比你早一点醒来,去找张老了。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在这里等他。”秦栀一瘸一拐的走到离丁鸢稍远的距离坐下,闭眼调息。

见秦栀并无异常,丁鸢松了口气,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下来,她见秦栀的伤腿挨着冰冷的雪地,明知道练武之人不怕寒冷,还是将凤羽变成一件大氅扔给秦栀,说:“地面寒冷,你腿伤未愈,将这件大氅铺在地上,你坐上去调息吧。”

“谢谢,我不用。”秦栀在丁鸢的试探中将凤羽大氅丢了回来,见到“冰霜美人”的正常做法,丁鸢这才肯定是回到了现实中。她将大氅变回凤羽收在腰间,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你似乎有很多心事?”秦栀忽然问她。丁鸢立马紧张的反问:“我是说了什么吗?”秦栀蓦然睁开眼,看着她说:“没有。”丁鸢见秦栀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心想没有的话你这么盯着我干嘛。“你在梦中喊了我的名字,你梦到了什么?”秦栀又问。

丁鸢一时语塞,她有些尴尬的瞎说:“没什么,就是梦见咱们三个打骷髅军,然后你救了我。之后的我就想不起来了,中了幻术而已,又不是真的。”说完,丁鸢心虚的咽了口唾沫。

秦栀显然不相信,她颦眉看着丁鸢心虚的模样,虽知道丁鸢肯定没说真话,但还是“恩”了一声终止了话题。丁鸢心里暗想总不能和她说,梦里的那个她一丝不挂的勾引她吧。一想起梦里那个风情万种的“秦栀”,丁鸢就一阵胆寒。果然,还是“冰霜美人”更符合秦栀的气质。

两人相顾无言,各自想着心事。任玉生适时出现,“大师兄,张老呢?”丁鸢急忙上前追问。任玉生见丁鸢已经苏醒,关切的问:“醒了?这幻毒真厉害,要不是秦师妹为我们找到了解药,恐怕我们现在还困在幻觉中。”

听任玉生这样说,丁鸢立即向秦栀道谢:“多谢了,你没中毒?”秦栀淡淡的说:“不用谢,我也中了,不过我比你们要轻一些,所以脱困的比较早。哦,还有”秦栀从地上站了起来,指向张老呆过的位置,说:“那解药是张老留下的,任师兄,你可找到张老了?”

“没有,整个鑫山派都找过了,都没有张老的踪迹。太奇怪了。”任玉生皱眉又说:“不光张老,就连雪地上的骨灰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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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妹,你醒来时,确定张老就不见了?”

秦栀点点头,说:“我确定,我醒来的时候,张老和骨灰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还有,你们跟我来。”说着,秦栀就向着停有“石掌门”棺材的灵堂走去。秦栀走到棺材旁,说:“你们看,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

二人上前,见棺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难道是张老将‘石掌门’的尸体和那些人的骨灰带走了?”丁鸢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张老的状况我们都亲眼见过,只凭他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带着一具尸体和骨灰离开的可能信不大。”任玉生否定了这种可能信。

丁鸢忽然想起梦中“石掌门”复生的样子,猜测是不是像“骷髅军”那样恶鬼复生自己逃走了,可又想到那些只是中毒后的幻觉,便没有提起。

“这里的情况不寻常,我已经飞鸽传书回了门派,让父亲再派人来查,现在最紧要的,是赶快去其他几处,我们已经耽搁许久了。”任玉生面露忧愁,刚开始就出师不利,遭人暗算,怕是到了其他几派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三人立即下山,在山脚下,任玉生告诉二人:“水镜、炎阳两派各据一方,我建议咱们分头行动。小鸢,你跟秦师妹去水镜派,秦师妹身上还有伤,你方便照顾她。到时我们在桎梏峰汇合。”桎梏峰位于水镜、炎阳两派的中央,在这里汇合最合适。三人商定,就此分开。

去水镜派的路上,秦栀再也不愿被丁鸢抱着,丁鸢苦口婆心的说:“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适宜长途奔波,不让我抱着,那我背着你总行了吧。”秦栀仍旧摇摇头,说:“你先走,我随后赶上。”

丁鸢真服了秦栀的倔脾气,她本来还想着用上一招将秦栀拎起来强制抱住,但这一次秦栀是铁了心不让她靠近,甚至和她动起了刀子。丁鸢一时气急,丢下秦栀转身就走。

丁鸢负气在前走着,可还是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见秦栀一瘸一拐可怜的样子,还是缓缓的放慢了脚步。算了,和一个病号叫什么劲。她取下腰间的凤羽,往外一扔,霎时间一只一人多高,满身通红的老虎嚎叫着跳到了地上。倒把秦栀吓的轻呼一声。

见到秦栀受惊的样子,丁鸢不由的捂住偷笑。她走到老虎的身边,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对秦栀说:“你既然不让我帮忙,那让虎兄驮着你总可以了吧。”老虎不停的在丁鸢的手掌里蹭来蹭去,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秦栀踌躇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老虎温顺的走到秦栀的身边,大脑袋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她新奇的用手摸了摸老虎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让她的心瞬间融化。在丁鸢的帮助下秦栀坐在了老虎的背上。

丁鸢见秦栀坐定,对着她喊了一声:“坐好了您嘞。”随即一声嘹亮的口哨声自口中发出,秦栀还没准备好,老虎立即猛冲出去,差点将她摔在地上,慌乱之中,秦栀紧紧搂住老虎粗壮的脖子,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她心里不禁猜测,这妮子是不是趁机报复刚才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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