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嬴政迟迟未决,紫薇势如累卵。
妇人情急之下,一指点向嬴政后脊。
后者吃痛,嘴巴张开之际,丹丸便在黄须鹤担忧的目光中堕入嬴政口中。
咕咚。
妇人眼巴巴望着儿子咽下去,别看刚才下手果断,此刻她的内心却是慌张无措。
“有变化吗?”妇人抓着儿子的手紧张地问道。
轰隆隆!
簌簌梁尘洒落,显然圣主宫已经快守不住了。
“娘,……呃,疼!”嬴政突然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倏尔软倒在地上捂住了肚子,像个煮熟的虾米,混身冒起了丝丝雾气弓住了身体。
“孩子!”美妇大惊失色,连忙俯下身子近前查看。
方一接触,妇人立马收回了手。
“好烫!”
“主人,小主他!”黄须鹤站在一旁,看着地上因痛苦而打滚的嬴政焦急万分。
“他…”话未说完,一声低吼从嬴政口中传出。
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孩子身上。
只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突然变得通红一片,大量雾气升腾。
紧接着嬴政的体内传出阵阵骨骼碰撞之声。
“小主!......”鹤奴想上前,却被妇人拦住了去路。在妇人强势的眼神下,鹤奴紧咬着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黄须鹤眼前状况一变,惊喜地叫道:“主人快看!小主变大了!”
美妇闻言扭头一看,只见嬴政绷紧的身体已渐渐放松下来,拧在一起的眉毛慢慢得到舒展。
不知是错觉怎地,妇人惊诧地发现躺在地上的儿子比方才“长大”了一些!原先的衣服已经有些包不住现在的大孩子了。
“皇儿。”美妇平复了一下欣喜之情,上前蹲下,扶住挣扎着要起身的嬴政。
“娘……嗯?我的声音?还有我的身体?”嬴政坐稳了身子,却翻来覆去地看着双手双腿直愣神。
“这是怎么回事???”
错谔的嬴政用沙哑的声音惶恐地向母亲询问着,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三分无助与害怕。
“皇儿莫慌,不出意料的话你现在已经可以修炼了。这丹药至阴至毒,污了你一条灵根,却也滋补了你的肉身。如今事从权宜莫在耽搁,若再生枝节恐误你父!”
话到此处,妇人悲从中来泣不成声,随即不顾鹤奴劝慰,毅然决然地拎起瘫坐的嬴政,摄走唯诺的鹤奴朝着漆黑的更深处飞去。
……
时间一晃便是年许。
嬴政不记得自己和鹤奴躲过了多少人的追杀,流窜过多少星球。
这期间父母没了音讯,紫薇再也没有消息传出。
每当夜幕隆临,内心深处的冰冷便侵袭着他的神经。
不知多少次从恶梦中惊醒,梦中的父母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每当他伸出双手想抓住那份温暖,触之可及的却是倏然倒下的双亲,血泊刺痛着他的双眼。
无数次无人的角落,听着这孩子歇斯底里的哀嚎,黄须鹤总会掩住发酸的鼻子,默默走远些独自黯然神伤。
也多亏了圣母考虑的周全,给儿子准备了亿年来近乎所有的收藏,这才让二人有了许多保命的后手屡屡逃出生天。
但令人惋惜的是,嬴政的修为进展缓慢。
时至今日才堪堪推到了凝气顶层!
一年的时间就有了如此修为,这个速度看似很快实则不然。
他虽然灵根差,但吞服的东西无一不是稀珍。
如此观之,着实浪费!
........
“喂,接下来怎么办?你还能重新夺舍吗?”脑海中,天哥弱弱地问道。
“哼!夺舍?!”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说夺就夺说舍就舍?”嬴政没好气地说道。
“啊??”闻言,天哥的眉毛拧成了麻花状。
看着天哥一脸的苦瓜相,嬴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这家伙非要违抗自己!现在好了吧!弄的你不你,我不我的!这算什么样子吗!
“六道轮回乃亘古永恒的两大话题之一,对应的是死;
而成仙则是另一个不变的焦点,对应的是生。
浮世道术,莫过生死二派,即阴阳。
简单点说,我等精修的都是阴阳之术的一种。”
“可这又跟夺舍有什么鸟关系?”天哥挠挠头,不解地问道。
“是你讲还是我讲?!”嬴政甩了个眼色。
天哥悻悻地缩了缩头。
见嬴政脸色稍有好转,马上又舔着脸开口道:“然后呢?!”
“大道创世之时,衍生万物万法,即大衍。”
“大衍之数初始五十,却只有四十九存世。”
“它们,也脱不了这阴阳的范畴。”
“但唯独这遁去的一,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它不属阴也不属阳,其道法之自然,玄之又玄!于是乎在那遥远的年代,前贤老祖们有专门研究这个“一”的。”
“终于在无尽岁月后,有了一项惊人的发现。”嬴政摇头晃脑,讲得头头是道。
“他们发现了什么....”天哥一下便来了精神。
“他们发现,人们的夺舍时行为就暗合道衍这遁去的一。”嬴政把手一摊,尴尬地说道。
见天哥有些稀里糊涂的,嬴政接着说道:
“那些夺舍的人,终其一生只有一次机会。”
“不管成败,一旦夺舍两次或以上的,只有当场暴毙一个结局。”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接管了大道之力的天道威严的一种体现吧!”
“允许你的存在,却不允许你合理的存在,懂吗?”
天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对方说的,他似懂非懂,却感觉玄妙异常,但有一点他确实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除非是死,否则绝不会离开我这具躯体?”天哥闷憋着气说道。
“孺子可教!”见天哥即将暴走的模样,嬴政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你再去夺舍一具躯体不就是了,放心地去吧!你这具法体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嬴政火上浇着油。
“啊!.......滚犊子,我跟你拼了!”颅内,俩魂淡又掐了起来。
..........
“喂喂喂!别闹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去个好地方。”好不容易掐完活,嬴政直起身,冲着只仰八叉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的天哥喊道。
哼!
天哥傲娇地扭过头,不发一言。
“你再磨磨唧唧,可能你我就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嬴政严肃地说道。
“你说什么??”天哥蹭地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嬴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我说,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嬴政有些好笑地看着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