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整座城,又有所不同了。
比前几天看的时候更加的壮观。
尤其是陆氏公馆内,隔得这么远,她都能看到里面的盛景。
红毯铺地,张灯结彩,每个角落都有人群涌动,热闹非凡。
“咦,前花园那个是心形形状么?用什么摆的啊?”
“花篮,我亲自摆的,中间放着咱们两的结婚照。”
江酒一愣,想起那晚在陆氏财阀前的广场上,她嫌弃那心形不是他摆的,所以抱怨了两句。
如今他亲自在陆家摆上一个,就是为了讨她欢心么?
“陆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宠我呢?”
陆先生扬了扬眉,反问:“我不宠你宠谁呢?”
也是哦!
“身后的筐子里有玫瑰花瓣,还有喜糖,你要不要撒?”
江酒点点头,“给我抓点花瓣。”
“好。”
陆先生用篮子装了半篮花瓣走过来。
江酒随手抓了一把,然后将手伸了出去。
其余几架直升机飞得比他们的低一些,所以她这个高度是没有花瓣往下撒的。
如今她这一动,外面立马飞扬起了花海。
“还挺好玩的。”
说完,她又抓了一把,顺着风慢慢张开手指,看着花瓣从掌心飘落。
陆夜白也不闲着,一手拿着篮子,一手从身后搂着她的腰,歪着头吻她的脸。
“开心么?”
“开心。”
“幸福么?”
“幸福。”
开心就好,幸福就好,不枉他准备了那么久,耗尽人力物力财力为她准备这场婚礼。
“江酒,岁岁年年,我们永不分离。”
江酒抿唇一笑,撒了手中的花瓣,缓缓转过身圈住了他的脖子。
“我还挺想撩你一下的,但又怕闹过头误了吉时。”
陆先生将她抵在舱壁上,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无妨,我可以速战速决。”
“你……”
所有的声音全部都消散在了他的唇齿间。
陆家。
陆夫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抬眸望了望天空,眼里划过一抹担忧之色。
按道理说,那两孩子不是不懂分寸之人,应该不至于撇下一大群的宾自己温存去了。
可她又实在担心,怕两人就这么扔下宾跑路。
“妈咪不用担心,大哥好不容易盼到这天,不至于犯浑的。”
陆夫人看了女儿一眼,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稍稍放心了一些。
哪知这小妮子又补充道:“大哥是不会拐着大嫂走,但八成会缠着大嫂狠狠欺负她一顿,
如果两人真的要办些什么大事,一时半会怕也结束不了,有得等咯,妈咪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安抚宾吧。”
陆夫人笑骂了一声。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鸣,是载着江酒跟陆夜白的直升机回来了。
陆夫人见状,大大松了口气。
“赶紧支会下去,就说新娘子马上就到了,礼乐,烟花都准备好。”
“是。”
直升机降落在了前院的坪场上。
舱门打开,陆夜白抱着江酒下了机舱。
“放我下来吧,我想走进去。”
陆夜白扬了扬眉,“你确定?要是给我,能被人抱着就绝不走。”
江酒轻笑道:“那是你,我不一样,穿着这么美美的嫁衣,自然得慢慢走回去。”
“……”
陆先生无奈,只能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恭喜恭喜,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啊。”
“新娘子太美了,新郎官倒是胆大,把她放下来,就不怕有人抢走?”
“既然是中式婚礼,新娘子是不是要跨个火盆啊?”
“对对对,沈家为难了新郎官几个小时,如今也该咱们陆家给新娘子使使绊子了。”
“不仅要跨火盆,还要下马威,不然堂兄以后在家没有半点地位了。”
闹腾的,基本都是陆夜白的堂兄弟,表兄弟。
江酒缓缓顿住了脚步,笑道:“他们说得有理,要不你就学古人的,射箭下马威,然后跨火盆?”
陆夜白沉了脸。
他好不容易将媳妇儿娶回家,这群人闹腾什么?
给她下马威?算了吧,他怕她中途不干了,直接撂挑子走人。
“以后陆家江酒说了算,我不用什么地位,都一边去,别耽误我们拜堂。”
“……”
江酒噗嗤一笑,接话道:“对,以后陆家我掌权,里里外外都必须听我的,
所以这下马威,跨火盆之类的,都免了吧,吉时快到了,别耽误我们时间哦,
我可是很记仇的,事后说不定会一个一个的去找你们麻烦,就问你们怕不怕?”
“堂嫂,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啊。”
“对啊,表嫂你还没正式进门呢,就吓唬我们了。”
“不下马威,不跨火盆也行,嫂子你得拿开团扇,让我们看看新娘子的模样。”
“对对对,把团扇放下来,让我们一睹新娘子的姿容。”
这个可比跨火盆还难以接受。
陆先生伸手一指正前方巨大心形里的婚纱照,挑眉道:“那儿有照片,去看吧。”
“……”
“……”
哪有他这样的?
江酒噗嗤一笑。
确实没他这样的,摆明了欺负人嘛。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小子别在这儿起哄了,要是耽误了吉时,你们可就遭殃了。”一个贵妇人在一旁笑骂道。
她是陆夜白的姑母,一开口,几个小子不敢闹腾了,纷纷退到了一旁。
“夜白,赶紧带着新娘子去主屋吧,都等着呢。”
“谢谢姑母,走吧,跟我进去。”
江酒举着团扇,一步一步朝陆家大门走去。
四周围满了宾,纷纷说着‘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白头偕老’之类的话。
人群中,傅戎眯眼看着并肩而行的两对璧人,眼里涌现出了暗沉的光。
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们彼此相爱,再无他的机会。
这天空明明如此晴朗,四周明明红似天,可他眼里却再无颜色,只剩暗淡消沉。
在他身后,也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那对新人。
不过她瞧了几眼后,又将目光放在了傅戎身上。
她已经放下了那个身穿着新郎服的男人,不知他是否能放下那个穿着嫁衣的女人?
或许能吧!
又或许不能!
一切看天意了。
她等不到那个男人,难道连他也等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