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归隐之心

这九尾狐狸精占据妲己肉身,成了凤命,分了人族气运,若非大商倾覆,难以镇杀。

虽有云中子、赵公明两位大罗神仙献剑,终究被殷受搅和了,未能成功。

如果要杀之不沾因果,不染业力,唯有借帝王之手。

妲己正是妇凭夫贵,嫁入帝室,故而有了朱紫贵气,难以着伤。

这口巨阙仙剑,乃是福德之仙与太岁同炼,如此,杨任才能调动。

殷受被玉虚道韵浸染,镇住妖气,恢复神智,哪还看不出殿内境况。

这妲己衣衫碎裂,大现春色,在外男面前露出肌体,实是无耻之尤。

哪怕她是起了陷害的心思,亦不该以身为饵。

至于杨任,此人能调动那巨阙剑镇压妖气,亦需小心提防,今后需将木剑焚了!

“好啊,尔行的好事!”

殷受眼神冰冷,面露凶光,猛地攥住巨阙剑柄,骤然斩下。

这位大商帝王,已然成就炼神返虚境界,在人族气运助力下,威势奇大。

杨任祭起神目,先知先觉,祭起纵地金光。

妲己却避之不及,蜷在榻上,神色惊恐,楚楚可怜。

噌。

剑锋落下。

哗啦啦。

帘幕尽断,珍珠散落。

殷受攥着剑柄,剑尖停在那具娇媚躯体顶上,未能继续压下。

此刻,他忽而想起轩辕坟筑基、女娲庙题诗二字,如今要是杀了妖孽,定会生出更大的祸患。

殷受清醒时,其实具备帝王该有的素质。

“寡人念在你侍候有功的份上,今日先不杀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殷受言罢,施展法诀,祭起巨阙剑,落在房梁之上。

如此,玉虚道韵时刻流转,镇压妖气。

虽说寿仙宫的风水比不得分宫楼,好在剑悬于顶,威势却也不俗。

这般,妲己、杨任都瞧见了帝王施展道术的情景,神色皆有变化。

妲己脸色苍白,肝胆欲裂。

昔年轩辕狐狸洞被焚,她以为是帝王气运在身,催开凡火也有玄奇之处。

如今才发觉,自己时常迷惑的枕边人,居然是个修为不低的炼气士。

这口巨阙剑,须借纯粹道气方能现出最盛的锋芒,帝王之气至阳至刚,天然压胜妖邪。

妲己倒在榻上,肌体刺痛,元神黯淡,其道行时刻消磨,大抵三年五载便能炼去浑身妖气。

她死或不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殷受已然定计,未来行好事便自己居功,行恶事便悄悄推倒妲己身上。

杨任撤了金光,现出身形。

“此番多亏爱卿机警,及时唤醒寡人,这才没损了成汤历代帝王的颜面。

今日之事,实在腌臜污秽,你需烂在腹中,莫要透露给旁人……”

殷受压下胸中怒意,沉声说道。

若非太阿剑在御书房,需要先借助巨阙剑道韵镇妖,帝辛甚至都想将它烧了,好消除被人夺剑伤身的隐患。

杨任闻言,轻轻叹息。

本欲趁机激怒帝王,让他挥剑斩妖,谁知,终究是差了半步,未能成功。

“谨遵陛下谕旨。”

杨任言罢,施了一礼。

今日被逼无奈,施展手段,凭借无形道剑法门御使巨阙,多半已引起帝王猜忌。

这朝歌城内,虽少有仙神妖魔,其中凶险,亦不逊色遭逢杀劫。

“你先归去吧,寡人许你提前休沐,好好歇息几日。”

殷受言罢,轻轻挥袖。

杨任躬身一拜,缓缓退出大殿。

殷受望着那躺倒在榻上,神色痛苦的娇俏美人,其眼眸之中俱是冷色。

……

城南,上大夫府邸。

杨辰提了杆长枪,在院里舞得霍霍生风,颇有章法。

自迈入仙道以来,他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偶尔和殷氏神仙打架,亦能不落下风。

杨任穿着官服,缓缓行入院落。

“咦,此刻才未时,你怎就归来了?”

杨辰见状,腕子轻抖,枪芒森森,径直朝长子袭去。

杨任心念一动,施展新学的的无形剑术。

这院落一角,放着一口水缸。

其内死水忽而惊动,水珠一粒粒飞起,化作一线。

叮。

杨辰一枪刺来,水线阻挡。

哗。

杨辰收了长枪,空中现出彩虹。

杨任祭起苍翠剑光,画了个金圈,禁绝内外气机。

“父亲,太师远征北地,大商国势愈发衰颓……吾等需早做打算了。”

杨任言罢,神色凝重。

“这是什么话,咱们杨家世代忠良,怎能背弃大商……”

杨辰眉头紧锁,语气急促。

“今日妖妃假借王命,唤我入宫,欲污名构陷,我不得不施展手段,御剑镇妖。

这般,陛下却对我生出了忌惮之心,若是久居朝歌,恐怕不妙。”

杨任沉默片刻,缓缓出言。

“如此,事不宜迟,今夜便去投奔西岐!”

杨辰闻言,态度反转。

莫看他是富家翁做派,好歹也是沉浮宦场数十年都老油子,虽无功劳,亦无过错,尤善明哲保身。

这些年来,老爷子已经瞧出,天下四大诸侯皆有反心,其中又数姬昌善于隐忍,未来定能成就大事。

“莫急,陛下已召西伯侯入朝歌,吾粗略一算,大抵快要到孟津地界了。

如今,西岐无主,吾等去了也难受重视……”

杨任言罢,望向北方。

“阐教圣人命我在朝歌为官十载,尚有一年多光阴,父亲先携母亲、姨娘往北海去。

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地看似危险,实则安稳。

若无数载功夫,难起大战。

这般,父亲可趁机诛杀些小妖精怪,全当是历练一番,好为大劫做准备。

何况,哪吒也在北海当差,父亲母亲去了,正好团聚。”

“这般谋划,自然妥当。”

杨辰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可是,朝歌的水越来越浑,你孤身立足朝堂,定然凶险,为父实在是放心不下。”

杨辰言罢,神色忧愁。

这一幕,让杨任忆起昔年雪夜出朝歌的情景。

当时,杨任披着大氅出了院们,蓦然回首时,恰见老父提着灯火,望着自己的身影。

“父亲莫要忧愁,吾在冥冥中已有灵觉,大抵不消多少时日便能成就仙身了。”

杨任咧开嘴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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