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风雪难消,仙道难成(求追订)

天幕之下,一金一赤两道流光划过。

“大兄神通玄奇,怎会拉不开此弓?”

哪吒脚踩风火轮,开弓拉弦,形近满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此弓乃轩辕黄帝大破蚩尤留下的遗物,其上杀气极重,仙神难近。

你是天生杀星,未来要做先锋大将,为兄素来清静修行,怎能拉的开?”

杨任化金光而动,刻意压制了遁速,怕幼弟无法跟上。

这纵地金光法,不愧为世间一等的遁法,暗含咫尺天涯之道,其速迅疾,腾挪飞快,近乎缩地成寸。

此行收获颇丰,不仅从陈塘关取了乾坤弓、震天箭,而且还和李靖结成生死之交。

如此,在天地之间,太岁便有了姚天君、李天王两位熟人。

不过,昔年火焚真仙,未修成元神御剑之术,故而放了其真灵。

这次打杀天王,真是将他余下的一点生机都掐断了。

杨任行事,素来谨慎,谋定而后动。

可是一旦定下章程,他便会毫不动摇地施行。

如今,其父杨辰已迈入仙道,哪吒成了自家幼弟,若想让杨家彻底代替李家,需得从根本上解决祸端。

这李靖生性薄凉,心胸狭隘,杀了便杀了,不会有丝毫愧疚之心。

何况,他奉军令取弓,天经地义,即便打杀同僚也不受业力侵扰。

现今天数大乱,圣人之下,难以推算因果。

杨任下手干脆,莫说尸骸,真灵都给他彻底泯灭了。

哪怕李靖背后是大神通者,恐怕也要耗费颇多光阴精力才能找到真凶。

自修道至今,已然树敌不少。

截教十缺一天君、北海崇黑虎、闻仲门下张桂芳、火龙岛罗宣……

此番打杀李靖,不知又会惹什么麻烦。

故而,杨任与哪吒星夜兼程,不敢再半路上有片刻停留,径直往北行去。

当然,有乾坤弓在,总归能安心几分。

此宝是人道至宝,在天生将星手中能发挥极大威势。

“大哥,你我往东海而行,来回三日,不知那劳什子火龙岛炼气士将那风雪消了吗?

咱们还是小心行事,你在大营以南数百里催发神目,瞅瞅极北境况……”

哪吒思忖片刻,沉声言道。

此番取弓,遭逢波折,让他见识了一种胜过道门术法的厉害神通——三头六臂,不及深谋远虑。

“若你时时刻刻都能有现在这般警醒,我和父亲也就能放心让你独自闯荡了。”

杨任望向天幕,微微一笑。

这场由风伯雨师献祭,合于天地形成的风雪,实在玄妙至极。

北地叛军南下,风雪便随之南移。

如此气象,近乎言出随法。

哪怕来的是极擅火法的道门金仙,未必能烧断那缕神道权柄。

仙道神道人道,终究殊途,难以僭越。

杨任早早施展三头六臂法相,催动先天木、火二气,祭起离火神目,望向北地山河。

这般作为,自然是极耗法力。

可是,在打杀天王之后,其体内毒祸只余下一成,修习玉虚正法,行走坐卧皆是运功,不断积攒道行。

如此,施展神目耗费的法力与修行积攒的道行勉强抵消,无需担忧。

北地,风雪依旧。

在那绵长山峦以北,风卷沙石、雪似利刃,寸草不生。

真这么下去,莫说平乱,北上数里都极其艰难。

总不能全指望将帅冲阵,让数万士卒摇旗呐喊吧?

此举有悖天道,不可施行。

虽说神道将兴,天庭欲征三百六十五真灵成就正神,可缺的不仅是神,天兵天将也凑不够数。

杨任俯瞰大地,视线跨越六百里山川,径直望向商军大营,窥见诸多气机。

其内,有大商国运、将帅官运、阐截西方三教道韵。

杨任观摩许久,挨个探查营帐,只瞧见闻仲、张桂芳、张奎等老熟人,未瞧见什么火龙岛炼气士。

他仰起头来,望向北地天空。

只见那云端之上,依旧萦绕着风、雪两种雷部权柄,除此之外,尚有丝丝缕缕赤色道韵,暗合碧游法脉。

“如此看来,罗宣也没能将风雪消融,这场动乱,恐怕难以快速平定了……”

杨任收了法相,以细微法力催动神目,只观摩百里内的气机。

不错,方才,北海里栖身的大家又被他的视线惊动了。

虽说神目玄奇,如今损耗也不大,可是自身修为浅薄,若是冲撞了遁世的大神通者,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故而,只有危机时刻才能全力催动神目。

这般想来其实也合乎情理,诸如棋盘山那两只精怪,若是时刻施展神通,恐怕都活不到武王伐纣之时。

本来命数,高明高觉也是身死上榜,成了天帝耳目,杨任在上榜前便损了先天之身,成就另类道体。

这便是天道伦常,有失有得。

杨任思忖,自己之所以能幸免,大抵与生有宿慧的隐秘有关,尚不知是哪位的手笔……

不过,扳着指头算,鸿钧道祖、女娲娘娘、道门三圣、西方二圣、火云洞三皇,至多也就能凑够两掌。

否则,三界五行内的仙神,谁能有拨转乾坤的神通?

如今,杨任已是炼虚合道境界,距离五气朝元、成就仙身的境地也不远了。

这些年来,他活的小心谨慎,不敢揣测二世缘由,现在总该考虑一番,应对未来劫难。

毕竟,无论是哪位将他带回上古,定不会让他偷奸耍滑,无所事事。

杨任杀生转劫之神通,便是最好的明证。

阐截二教三代门人,俱有灾劫,唯有积攒功德才能消除,怎偏偏就他能够杀生转劫?

如今,答案已然明了。

这位未知存在,欲以他为棋子,好将道门毒祸尽可能从仙道封入神道。

此举似是要保存道门传承,而那毒祸也不是纯粹天罚,多半是要让阐截两教去芜存菁,好应对未来大势。

杨任思忖至此,仰起头来,望向那苍茫天幕。

北地风雪难消,太岁仙道难成。

这杀生转劫之神通,看似便利,实则也承担了不小的因果。

若是一味逃避,不去杀生,反倒要惹出祸事。

杨任思忖至此,只觉枷锁松开,桎梏脱落,不再殚精竭虑、瞻前顾后。

奉旨杀生,何需顾虑?

唯独要在意的,只有自己的修为。

若是修为不够,被强敌打杀,只会让那位神秘存在暗叹所托非人。

杨任垂下头来,收敛心思,专心赶路。

如此数个时辰,终于跨越山河,复归北地大营。

“嚯哦,参军回来了!”

魔礼寿抱着花狐貂,在营中巡视,见状咧嘴大笑,声如响雷,动静不小。

营中士卒闻言,各有喜色。

可是闻太师治军森严,他们不敢擅离职守,只是偶尔会瞥向辕门。

“如此看来,魔家四将军的伤势已然痊愈了。”

杨任进入大营,拱手言道。

“你要大祸临头了。”

魔礼寿大步流星上前,忽而压低声线,暗中传音。

“老四,你胡说什么呢?”

哪吒陡然抬起头来。

“此言何意?”

杨任双眉微蹙,有些疑惑。

“哼,吾等是共同上阵杀敌的袍泽,共历劫难,否则,老子才懒得管你兄长呢。”

魔礼寿言罢,偷偷放走花狐貂。

吱、吱

花狐貂一跃而下,爪子扒在哪吒腰带上,调转身形,对着他那对白嫩小腚咬了一口。

叮。

哪吒金玉之身,肉身坚韧,需大法力、上乘法宝方能破开其肌肤。

花狐貂只觉牙齿酸痛,呜呜哼唧两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才回到人宠怀中。

“真没用……”

魔礼寿轻声呢喃。

吱、吱、吱!

花狐貂勃然大怒,张开血盆小口,径直咬在人宠掌上,渗出丝丝血迹。

“哎呦,小祖宗,我是怕了你了……”

魔礼寿眉头紧锁,无奈地降花狐貂塞进袋中。

“哈哈。”

哪吒见状,喜笑颜开。

“莫要无礼,先听四将军如何分说。”

杨任一巴掌糊在幼弟后脑上,这一掌用了巧劲,不伤其身,却能把人拍的头晕眼花。

嘶,青峰山紫阳洞,似乎越来越像拍花子老巢了。

“你比那小贼晓事儿多了……”

魔礼寿见状,咧开嘴角。

他在兄弟中排行最小,从小到大没少挨打,看到哪吒有相同境遇,自然开怀。

“你可别透露出去是我告诉你的……”

魔礼寿眼珠子转了转,这才继续出言。

“你离开第二日,吾等伤势稍微好了些,火龙岛炼气士罗宣便施展遁法赶来了。

此仙火法的确精奇,其万鸦壶、万里起云烟皆为上乘法宝,不输花狐貂几分。

可惜,任他施遍手段,用尽法宝,险些将云都烧了,依旧没能破了那古怪风雪。

请他前来,本也只是尝试一番,哪怕失败也不妨事……太师还特地设宴答谢,吾等将领一齐作陪。

起初,饮酒吃肉,其乐融融,罗宣也一扫郁闷之色,可不知怎的,宴会快结束时,他忽而问起你的行踪……”

魔礼寿言罢,俯下身子,在哪吒晕乎乎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

“这倒是奇哉怪也,此仙与我大哥素未谋面,怎知他在军中任职?”

哪吒从腋下抽出一根震天箭,跳将起来——噗嗤一声,刺入某人的血肉之中。

“啊啊啊……”

魔礼寿捂着大腚,哀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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