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苗姑娘自己待着吧!这事儿说到底还得她自己熬过来才行。”拽小草出了门,池路直叹气道。
“熬什么?”
胖子拎着一块猪肉优哉游哉晃荡走过来…
小草一见胖子,瘪嘴那眼泪唰就落了下来,道:“胖子哥……南无歌那个混蛋要娶别人了,不要我家掌柜的了。他负了我家掌柜的一片痴心…”
胖子耳根一提,愣道:“这是什么话?他要娶别的姑娘?”
见池路直不言语,回头瞧着小虎问:“是真的吗?”
小虎叹气点点头。
“他娘的,我去找他。”说着将肉塞了小虎手里,就大步走了。
小草慌忙跟后面喊:“我也去…”
俩人拦了马车,就奔去了南府,不及一炷香的功夫到了。
下了马车,胖子就冲到了门前跟那护院喊:“叫南无歌出来,我要见他。”
门前两人瞧着胖子好似有点眼熟,遂差门中护院奔去传话了。
“这个混蛋,觉得我们弯弯没人撑腰好欺负是吧?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我要揍上他两拳替弯弯解解气才成。”胖子门外气的骂骂咧咧,摩拳擦掌,小草只泣声盯着门里。
过了好一会儿,苍书面带紧色,脚下飞快,奔了出来。
“花兄,小草姑娘……我家公子自昨日酒入愁肠,喝到方才不省人事昏了过去,大夫正瞧着呢!”
小草抹干了眼泪,气道:“他借酒浇愁,那我家掌柜的呢?她听了你家公子不娶她了,一个字都没说,将万般委屈生生吞下去了,我就是要问问他南无歌,他凭什么?他不娶他招惹她作何?”
苍书怎会不叹,可眼下木已成舟,遂道:“我家公子对苗姑娘的情意皆是真心。他如今在这困局之内,一面青宁姑娘以死相逼,另一面夫人老爷又向着那边,我家公子如何招架的住?再言他跟青宁姑娘是旧好,他们这青梅竹马的感情,搪塞不得,成亲是定了。”
“你终归还是向着你的主子说话,胖子哥我们走,这些人不配我们跟他们费口舌。”
小草只觉真是寒了心了,想着既然如此了,不如回去守着自家掌柜的。
胖子本挪动的脚步一停,回身瞧着苍书肃色道了句,“你告诉南无歌,既然现在他躲了,那便就躲一辈子,往后也莫再招惹弯弯了。”
……
回了铺子,就见池路直和小虎正在楼下痴痴望着楼上。
“怎样?我家掌柜的上面有动静吗?”
“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虎轻声道。
小草心里不宁,干脆上了楼。
一到门前,小草满目惊色慌的捂了嘴,只见地上满地青丝,长长短短……再看弯弯原来那及腰长发,被一剪一剪短到肩下只余两寸。
“掌掌掌……柜的,你这是干嘛呀?”小草慌奔上前夺过她的剪子。
镜前的弯弯由着她抢过去,只语气清冷道:“我就是给自己这段情,做个了结。”话完又伸手问她要回了剪子,眼中一滴泪没有,握着剪子继续将余下的也都剪短了。
小草瞧着弯弯如此,泪又止不住了,泣声道:“掌柜的,你要是想哭,你便哭出来……你千万别憋着,会伤身子的。不就是个男子嘛,我们不至于,你看我们几个不都单着嘛,不成亲就不成了嘛,反正岁数最大的,还得数池公子。”
弯弯瞧着泣声的小草,抬手给她抹了泪,嘴角微勾淡笑道:“我真没事。”
这般的风轻云淡。
但小草从她的眼神里看的出,她心头定是积满了委屈。
“掌柜的,你这样我更担心呀!要不收拾收拾,我们陪你去溜溜街可好?”
“不出门了,今儿我给自己收收心,明儿还得拆亲呢!”
弯弯说着,瞧瞧镜子里剪短的头发,轻轻拢了几下满意的收了剪子。
起身拿着扫把将地上散落的青丝扫起。
小草一旁半天没敢再吱声,过了会儿才缓缓启口道:“那我下楼准备午饭,一会儿给你端上来。”
“好。”
话完,小草嗖嗖奔下楼,楼下三人眼巴巴等着,见小草下来都涌去了池路直铺子里。
胖子先问道:“弯弯如何了?”
“我家掌柜一滴眼泪没掉,但是……把头发剪了。”
胖子一听慌了,“把头发剪了?莫不是想削发为尼吧?”
小草紧摆手,“不是不是,是剪短了,到这儿了。”说着,比划着自己肩下的位置。
小虎一旁看尽沧桑的摆头轻叹,“情伤呀,这就是情伤。这情痴小书里可说了,这女子若被心上人负了,便断去长发,以此了情,余生再无瓜葛。南公子这次……真是把苗姑娘伤透了。”
小草听这话精神头又萎靡了几分,道:“她明儿还要去拆亲,就这个样子她竟然还挂念着帮别人解了麻烦事儿。我怎么想,都觉我家掌柜实在不对劲儿。换做是我,不上门去骂个痛快,我也要在家鬼哭狼嚎上几日才行。”
胖子一旁感悟道:“怕是心都死了,哭不出来了。”
池路直想起三日后的喜宴发了愁。
一边是与他相识十八年的南无歌,一边是不知不觉已经近如亲人的弯弯。
就听他叹了一声,道:“那这南无歌的喜宴我去是不去?”
“去……”“不去……”“不去……”
三人同时喊着……
听小虎说去,小草斜目瞪着他质问道:“那喜宴有什么好贺的?”
小虎急忙解释:“烦我家公子去告诉南公子,苗姑娘滴泪未落,已下心头,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小草眉头一挑,琢磨了下他这番文绉绉的话,“那池公子你就去,就按小虎所言逐字告知。莫叫他看扁了我家掌柜的。”
这边聊着,楼上的弯弯瞧着墙角的衣箱发呆半晌,突起身步前。
将之前南无歌送的衣裳,拿出来通通弃在了地上。
眼中发愣自语道:“娘亲的话还是得听!你终究还是娶了跟你门当户对的女子。我祝你们…白头不能偕老,早生不了贵子!往后,我心里也再无你的名字。”
话完,将那衣裳跟那些碎发包在了一起。
奔下了楼,往灶火里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