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拆亲
这王府门前怕是头一次这般的热闹。
两个姑娘揪着王庭春就是又打又咬,那被抓了发髻的姑娘吓得跑到自己爹娘身后,王庭春的爹娘见状想上前插手,被步上前的南无歌一句话拦住了。
“你们老实呆着,敢插手的话,你们王家以后别想好过。”
这王庭春爹娘瞧南无歌这气势虽足,可身边也不过就跟了一个小厮,在自家府前还能怕了他?便不服道:“何人出口狂言?竟敢叫我王家不好过?”
南无歌身旁小厮白了他们一眼道:“花州城南府南小爷。”
夫妻俩面面相看,生意场的人怎会不知南府?当年于家闺女嫁入南府可是盛名一时,后闻南府更是风生水起,府上大公子南无歌颇得他爹爹经商之髓,如今在商场上无往不利,更听闻南家又有开设镖局之意。
门第之较一目了然,这王庭春的爹娘眼神顿时收敛了再不敢吱声了。
好在不及半柱香,于大小姐的气终于消了,回身拽着弯弯就去了马车处。
南无歌瞧瞧地上被打的爬不起的王庭春,掏出一袋银子上前放在了他手心里,一句话没有也上了马车,走了。
……
“弯弯,不如别在南府待了,来我身边吧,月钱要多少我给多少。”
于蔓卷没想到弯弯跟自己如此投脾气,前日她抱着自己劝自己下来,昨儿又为了自己的事儿四处忙活,今儿又跟自己一块儿打这负心汉,如此真性情的性子她怎能不喜欢?
南无歌瞧着弯弯那凌乱了的发丝,抬手给她理了理,道:“她是我南府的人,你休要打主意。”
这自然的动作,话中的宠溺。
于蔓卷顿时觉出什么,瞧着两人恍悟笑道:“我这什么眼力劲儿,敢情这是我小表嫂呀!”
弯弯脸上一丝尬笑,快推开他的手,身子往旁挪了挪。
于蔓卷倒大方道:“放心,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我表哥那个什么青梅竹马我都没见过,我跟她不亲,我就跟你亲,我站你这边儿。”
“蔓卷姑娘你误会了,我跟南无歌什么事儿都没有。”弯弯急着解释,奈何越急越错,竟然直呼了他的名字。
南无歌偏不说话,只一旁勾唇浅笑,于蔓卷见弯弯不想认倒以为她害羞,也不再闹了,只想着自己的事儿道:“那没了这姓王的,这亲事如何拆?我可断不能跟那李沛远。”
……
三人回了于府,一进“黛山院”就听见里面甚是热闹。
“蔓卷,快来认认,这是你表嫂。”
房中顾青宁一身蝶花中襦裙,发髻一侧浅插一支蜜色步摇,见南无歌回来了缓缓起了身。
没等于蔓卷回过神,就被自己娘亲秦玉盈拉到了顾青宁跟前,“青宁,这是蔓卷,这次就是这小妮子惹了事。”
“蔓卷表妹生的可真是水灵。”顾青宁朝她盈盈一笑,夸道。
于蔓卷也不知怎的瞧她只觉不顺眼,尬色点点头,道:“表嫂好。”
弯弯见她们说的热闹,于氏身边也有小容伺候着,便就在几位丫鬟身边停住了脚。
南无歌自顾自的去椅上坐下,眼中时不时瞥一眼那边傻站着的弯弯,程老太瞧南无歌不说话,忙念道:“无歌过来,跟青宁坐一起。”
于蔓卷见南无歌迟迟不应,回身往顾青宁旁的位子上一坐,笑道:“表哥这位子让给我吧,我可是头次见表嫂,多亲近亲近才是。”
程老太还真以为这于蔓卷喜欢她,便给了主意,道:“想亲近还不简单?晚上让你表嫂住你房里,你们说说话。”
于蔓卷想都不想,直言道:“晚上我要跟弯弯睡,我想缠着她说说话。”
于氏倒不明这蔓卷怎么突然跟弯弯如此亲了,眼中就见青宁那脸色一时沉了下来,便圆场笑道:“是呀,若不是弯弯将你抱住,你这丫头还真要挂了那白缎子上荡秋千了。”
“岂止这些…她还跟我打了一架呢。”说着,歪头看向顾青宁道:“若是换成我这表嫂,我今儿可打不了如此爽快。”
于蔓卷这眼中的挑衅,语中的三分不屑,顾青宁怎会听不出来?她只是不明白这于蔓卷为何对自己有这般敌意?只淡淡笑道:“女孩子家如何能动粗?倒是你这表哥也不拦着些。”
南无歌这才难得开口道:“那小子着实欠揍。”
秦玉盈一旁听于蔓卷说话阴阳怪气的,上前拽了她起身道:“怪不得瞧你这发髻都乱了,露花,赶紧带你主子回屋收拾收拾去。”
于蔓卷倒也不愿再坐在这里应付顾青宁,痛快起身,拉着弯弯一起走了。
……
“疏雨阁”里。
于蔓卷翻开衣箱,取出那套买来还未穿的烟粉密缎高襦裙,捧到弯弯跟前。
“这是我前些日子刚做的衣裳,换上吧!”
弯弯哪敢?先不说这衣裳一瞧就颇贵,再言她现在是个下人,规规矩矩的才是。
急道:“蔓卷姑娘,我只是个庸常下人,自当穿戴有度。”
可于蔓卷哪里肯依,将衣服一展,强势了两分道:“你回了南府如何我管不了,但这是于府,你得听我的。露花,快伺候姑娘穿上,再给姑娘重新梳妆。”
露花得话拉着弯弯宽衣解带。
近傍晚。
露花在妆台前给她点过最后一下朱唇,立身跟那边榻上是闭目犯困的于蔓卷浅笑道:“主儿,伺候好了。”
“啊……”于蔓卷应了声,这才撑起身子缓步凑前,一瞧,惊的她瞪眼捂嘴道:“这还了得?”
弯弯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倒是为难的厉害,正想着再说点什么,外头下人递话,前堂宴席备好了。
……
前堂圆桌上美酒佳肴,众人围坐桌前家长里短,就见门外于蔓卷带着一位闺阁佳人踱步进了堂。
玉肌桃腮缓抬双眸,星目长睫下朱唇微勾,单螺髻一支俏皮珠花,合着那烟粉纱裙,颇有几分瑶池仙子的灵气。
众人愣神好生打量,才辨出眼前这清丽美人正是这两日跟在南无歌身边做事的小丫头。
南无歌倒也是许久未见她如此精心打扮了,微勾着唇角定睛瞧着。
一旁丫头伺候两下坐下,于蔓卷便问着她的口味,拾筷给她布菜。
程老太眉眼微动瞧出了什么,随慢眼看向于氏,笑道:“你身边小丫头不错呀!竟得了蔓卷的心。”
于氏点点头,“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蔓卷的事儿嘛,她高兴就成。”
秦玉盈见自己闺女又似了往常,心里也踏实了些,道:“只是还得再烦无歌再给想想法子。”
顾青宁冷目瞧过弯弯一眼,回神跟秦玉盈客气笑道:“舅母,您可别为难他了,他个男子哪能解得了这亲事。”说着瞧着南无歌道:“而且他这两日不在,客栈里便出事儿了。”
一听客栈出事,南无歌目中一怔,紧问。
“客栈出什么事了?”
“昨日我回娘家,爹爹说徐阳街的客栈里头出了命案,死的是博乐县的两个外出查案的捕快,衙门便把客栈封了,一时间城里都传遍了,其他几间‘兴客栈’一夜间也没了生意。我想着你也不在,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便让爹爹带我去街上瞧了瞧,去其他几间客栈里问了问管事儿的果真如此。等回府上也未寻到苍书,想来他定在外头忙着平这事儿。今儿一早便起了心,想着来瞧瞧姥姥,顺便跟你知会一声,只是方才跟姥姥舅母聊得欢一时竟给忘了。”
顾青宁慢慢说着,其实她哪里是忘了,她只是不着急说。
那客栈的生意对南家九牛一毛,但她知道,这些日子老爷不在府上,生意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心中不安,自然便能快些回了花州城。
不然,没了南府的规矩,由着他跟这弯弯在于府还不知道会出何事。
果然,听完这话的南无歌坐不住了,干脆起身道:“这事儿是有些麻烦,怕是时间久了再生别的是非。姥姥这饭我就不吃了,我得赶紧走一趟。”
话落,瞧一眼弯弯,快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