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牧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脸色立刻骤然惊变。
大恐怖?
连他都用如此措辞。
几个人实在难以想象,墓葬深处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可怖存在。
尤其是昨天尸洞中所见情形,还历历在目。
此刻,一股无形的重压,宛如疾风骤雨般笼罩直下。
众人只觉得浑身发寒,气都喘不上来。
毕竟未知的才是最恐怖。
一时间,眼前那面砖墙,仿佛成了一条隔绝生死的线。
谁也不知道,跨过去后到底会遇到什么。
静。
盗洞里呈现出死一样的沉寂。
一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似乎生怕会惊扰到‘它’。
终于,吴三省目光复杂的看向周牧。
“周道长,墙后到底有什么?”
闻言。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侧目。
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可惜,周牧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能感觉到一股沉睡的气息,凶煞滔天,正在渐渐苏醒。”
“一旦它彻底醒来,将会酿成一场难以阻挡的灾难。”
“连道长你也无法阻止吗?”
吴三省继续追问。
他此刻心绪挣扎到了极点。
破开这面墙,便能进入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战国墓。
但……若真如周牧所说,到时候势必会造成无法逆转的死伤。
无论怎么选。
对他来说都太过艰难。
“它很强。
“强到连我也无法预料。”
“全力以赴下,最好的结果是我伤它死。”
周牧回过头。
一双清澈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这么说,吴先生可明白?”
吴三省眼睛瞪大,神色间的挣扎愈发剧烈。
这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一步。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在他心里,周牧已经是神仙手段,比起他的师傅李道长更甚。
但就算是他,也如此谨慎。
可想而知那怪物可怕到了何种境地。
“我考虑下。”
最终,吴三省叹了口气,摸出一根烟点上。
火光映照下,那张脸上透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沉重。
倒斗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如此刻这般过。
烟雾从鼻子里喷出。
其他人也不敢催促。
过了好久,他才一把捏碎烟头。
再次抬头时,一双眼睛里竟然布满了血丝,声音也变得嘶哑无比。
“机会难得,错过这次,吴某怕是会遗憾终身。”
“所以……我选择进!”
说完这话。
吴三省才发觉,这么一会的功夫,他背后竟然冷汗涔涔。
而一旁的几个人,却是毫不意外。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选择。
尤其是潘子,只是咧着嘴笑。
他太了解三爷了。
这些年里,哪一次不是死里求生,拿命硬生生搏杀出个前程?
要是现在退了,那他也就不是吴三爷了。
至于大奎。
他自问烂命一条。
三爷说进,就算前头是万丈深渊,他也毫不犹豫跳下去。
吴邪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在这种大恐怖前,为什么自己还能如此镇定。
或许这就是刻在吴家人骨子里无法磨灭的东西吧。
周牧点点头。
往后退了几步。
留出一片空地给张起灵。
这种机关暗伏的天火琉璃顶,除了发丘一派的双指探洞的绝技,常人几乎是九死一生。
他会的是镇煞破邪。
对此并不擅长。
“小哥辛苦。”
吴三省显然也知道这点。
朝张起灵微微拱了拱手。
后者并未多说,自顾自的走上前,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在墙缝之间快速划过。
灵活的如同两条蛇。
一行人目光凝重的盯着他。
忽然间。
只见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的停下脚步,手指抓住一块砖,猛然发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块足有十斤重的土砖,竟然被他就这么从墙里给拔了出来。
后边的潘子,立刻将手里的矿灯探出。
光线照去。
那砖墙后方,果然有一层暗红色的隔层。
几个人看的啧啧称奇。
连吴三省这种老江湖都差点失手,张起灵竟然能够一眼看穿。
接下来,张起灵又让大奎往下挖了道四五米深的直井,之后才从包里取出一套工具,看着像是小诊所里常见的套针。
但却极为有用。
一头扎入腊墙,另一边则是放入深井。
只短短半刻钟不到。
隔层里的矾酸就流失一空,彻底从暗红变成了白色。
“好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
守在一旁的潘子和大奎,立刻上前,很快便在墙上拆出道一米宽窄的洞。
足够他们穿过去。
不过此刻,众人却没有着急。
先前周牧的警告还在耳边回绕。
谁敢乱来?
吴三省屏退几个人,亲自上手,拧开手电筒,探头往那洞后方照去。
墙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里似乎都流淌着一股墨汁般的黑雾。
即便是强光,也难以穿透,只能隐约看到几米远的距离。
不过却也足够了。
一行人很容易就看到,墙洞后连接着的正是一间墓室。
正对着的是一只四足方鼎,四周立着八盏已经熄灭的长明灯。
方鼎后。
横着一具足有一丈多长的石棺。
见到这一幕,几个人眼神都是炙热起来,仍是强行按住心思,等了好久,确定没什么动静后才依次穿了过去。
“棺椁没人动过。”
吴三省他们都是老手。
一眼就看出来,这里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富贵险中求!”
一座几乎于完整的战国墓,足够让他们冒死了。
只是……
还没等他们近前。
黑暗中,陡然传来一阵诡异至极的动静。
就像……就像是手指划过石壁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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