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一行人快速朝山下走去。
足足两个多小时后,视线中才终于望见几盏灯。
“终于到了。”
看到这一幕。
吴邪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
尤其一想到,等会到了寨子,既能洗个热水澡,又能吃上老村长家的腊肉野味。
他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嚎个屁。”
“多少次生死里都走了过来,这点事算什么?”
吴三省眼神里也透着光。
不过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用力拍了下潘子的后背。
“潘子你说是不?”
这对他来说。
就是个下意识的举动。
哪知道,潘子却是脸色一变。
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随即更是弓着身子,几乎半跪在了地上。
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草,潘子,你这是咋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众人吓了一跳。
赶紧冲上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
潘子摆摆手。
不过,在起身的刹那。
他抬手朝嘴角抹了一把。
虽然动作隐晦。
但还是没能逃过吴三省的眼睛。
让他把手掌翻过来。
借着熹微的光,一行人才发现他手心里竟然全是血。
“你他娘的,找死啊,受这么重伤,一路也不吭声!”
吴三省脸色凝重,忍不住骂道。
虽然下山前稍稍休息了片刻,但山路崎岖难行,又没个灯光,再加上身心俱疲,到最后几乎是凭着意志力在赶路。
就算他们都累的不行。
这家伙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就一点小伤,没啥事,三爷,你别大惊小怪的。”
坐在地上。
潘子还是咧着嘴冲他笑。
见状。
吴三省一阵心疼。
跟了他已经十几年。
他都记不清,潘子和他多少次风里来雨里去,为他挡了多少黑暗里刺出的刀子。
“什么大惊小怪,你他娘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要不是重伤,能这个样?”
吴三省怒其不争。
双眼通红。
“到底咋回事,你他娘不要命了,老子还打算让你再跟我这倒十年八年的斗。”
“就之前被那狗日的虫子咬了一口。”
见三爷发怒。
潘子心里却仿佛有一道暖流。
他太了解吴三省了。
越是如此,反而代表他越是在意。
说话间。
潘子艰难的撩起衣服下摆。
一旁的吴邪也赶紧举过来手电。
只是……
等看清他肚皮的一刹那。
几个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小腹处,横着一道足有半指长的伤口,已经溃烂化脓,血水从中不断涌出。
边上的皮肉明显被什么烫过。
呈现出惊人的烧焦状。
“你娘的迟早要把老子给气死。”
吴三省眉头几乎都皱成了一道川字。
抿着嘴。
眼神阴郁的可怕。
他深知尸蟞的可怕。
从这道伤口看,这哪是被咬了一口那么简单。
绝对是划破了腹部血肉,钻进了肚子里。
然后被他给生生扯了出来。
这么重的伤,放到旁人身上,估计早疼的昏死过去。
但这家伙竟然只是用烧红的匕首简单处理了下,又一路奔波到现在,连提都没提过。
“潘子,先喝口水……天,好烫。”
吴邪从来没撞见过这种情形。
急的满头大汗。
打开水壶,想着让他润润嗓子,至少能舒服点。
哪知道,刚碰到潘子的皮肤,才发现他身上烫的可怕。
但潘子却是拉紧衣领。
冻的浑身打颤。
“妈的,寒热反复,这是打摆子的征兆。”
“把他扶到我背上来,必须马上送去就医,要不然时间长了,伤口恶化,估计得出事。”
看到吴邪的举动。
吴三省赶紧伸手摸了下他额头。
果然。
他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三爷,我真没啥事,你那腰还带着旧伤呢。”
“少他娘废话,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逞能。”
见到两人互相谦让,胖子实在看不下去,“还是我来吧。”
见状。
吴三省犹豫了下。
“那我和你换着来,还有不少路。”
帮着把人扶到胖子背上。
潘子咧嘴一笑。
强忍着腹部传出的剧痛。
颤着手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那半包烟,点上后塞进胖子嘴里。
“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回头请你吃饭。”
“成,那我可就等着了。”
一路疾行中。
半个钟头后,一行人终于进了村子。
也顾不上休息,先把潘子送进了卫生室。
那医生查看过伤势,眼角跳的厉害,“怎么现在才送来,伤口都溃烂了。”
听到这话,吴三省也不好发怒。
只是赔笑着解释,说是路途遥远,又是半夜没车,走山路来的。
好在那医生还有点水准。
给潘子清理过伤口,换上干净的止血带,然后又打了防止发炎的吊瓶。
等折腾完。
潘子已经沉沉睡去。
“你们都回去休息,我在这看着就行。”
吴邪本来还想主动留下。
但却被吴三省给赶走。
一行人只好回到招待所,连澡都顾不上洗,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钻进睡袋便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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