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浩荡惊变上

内化中的仇天沽见淮昭此等异象,也是惊诧不已。

可顷刻间,未等两人惊喜落定,天沽鬼武识海中,小子修为层级又瞬间降至离识。

尔后,再次拔高,再次回落,来尔复往,一片离乱之像。

经过片刻的激荡。淮昭和天沽再也辨析不出任何人修境界的魔炼层级了。

而更让小子诧异的是,原本体内的无量真元,此刻居然隐隐开始泛起五彩斑斓之色。

淮昭猛然想起了当日迎阳岛幽谷中,遗天老祖指与自己看见他内化中的相同景致。

看来遗天老祖的教化,是真切无误的!

世间修行的真谛,并非完全如春秋师尊在迷魂凼洞府中,自己初入修途时,指引自己的所循所引。

道宗、佛修,魔炼、妖启,都是修者、都是人命名所谓而已。

修者,虽万道皆往!

真途,岂大灭能休!

眼下真正让淮昭稍微放下心的,应该是自己可随心所欲在修为外相中驭显出魔修表象。

只是以自己破入无尘初起的元化层级,在方才的神奇炼合中,如何会莫名晋达至凡者最高极魔修期?

此后又如何来回反复剧荡,呈现当下自己不得相识的怪异层级。

这是小子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按修行之道,这万无可能。

“天沽前辈,我初启魔修,刚才为何就直晋了这极魔期的修为?还如此这般来回反复,这眼下又是何种层级?”

丹田中的仇天沽显然也异常困惑,并无确切回答:

“淮昭,我一时也堪堪难解。不过看你真元五彩之相。或许,这是人修者在无尘境的造化。此地已是东离魔界汇聚之处,我们不要惹人注意就是。”

鬼饮的意思是,当下暂时还是不要纠结这魔修的层级古怪,在这凶险魔窟,顺利启了魔道修为,已是万事大吉。

淮昭豁然清醒,不由得一番自责。

这执拗本性或许对于漫漫修路不是坏事,可眼下如今,身处万险暗煞冥河,此时此地,最要紧的是不要露馅。

“我和天沽都辨不出这魔修层级,这周遭的东离修者,岂不也会一眼识破?”

小子又一种担心袭上脑门。

飞龙扑腾的巨翅,扇动起一片扬尘砂砾落在暗河河岸。

身负魔家莫名修为,手执巨戟衣着龙骑紫袍的王淮昭却没有引起此间任何魔修的怀疑。

小子惊奇地发现,识海中来来往往的魔修中,有些人的魔道层级化相,与自己颇为相似。

但他们是格修魔者啊?!

难道此刻的自己?

格修?

这玩笑也太离谱了吧。

自己未历神劫,仅仅是取了捷径才偶入无尘格修天境。我王淮昭纵是菩萨座下,再大的佛恩青睐,也不至于如此。

此必有蹊跷其中,先暂且不管,日后再厘清究竟,当下办了盘古老神大事要紧。

透过黑铁面罩眼孔,淮昭迅速将这周围审视了一番。

此地是暗河的一处宽大河岸,头顶上的空间非常宽阔。

数不清的巨大藤蔓自穹顶吊落而下,这也是淮昭自入东离以来,所见到的唯一青翠颜色。

再仔细看,地下河岸顶部居然与外界相连,不过被异常茂密的古藤遮挡了大半光线。

在河岸的一角,两支长明炬火下,站着数名守卫,他们身后,是另一座宏大洞府的入口,一级长长台阶伸向幽暗的洞府内部。

“此处应就是东离魔界的巢穴暗煞冥河了,不知这封眸墟在此间何处?”

“不论如何,你得先进去这洞府,现在你乃暗煞龙骑,不妨打着方才那莫逢愁使君的旗号混进去再说。”天沽在内化中出了主意。

也只好如此了。淮昭几步走近洞口,正欲按此行事,却见洞中闪出一位满脸胡须的中年紫衣魔修,大声对守卫问话道:

“你等,可曾见逢愁使君出洞离去?”

守卫顿时尽皆面露谦卑颜色,揖手答道:“参见圣左领,冥雷渡示警后,属下只见府中圣护法和龙骑陆陆续续出洞不少,未曾见得逢愁使君离去?”

“这也怪了,圣祖命冥河各长老、使君速往阿魂殿议事。独独找不到这逢愁使君。”紫衣魔修被守卫称作左领,看来在这东离魔界分量不轻。

“左领,逢愁上尊素来在深窟中不问世事,此番圣祖议事把这老使君也叫了,是不是我东离境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名守卫揖手请道。

“圣祖明断,自有他的道理,尔等何时见冥雷渡像今夜这般响了个不停,那西煌之徒近些年来如此次一般,倾其实力深入我东离腹地,他们来是大有缘由的。也不知圣祖遣出的这一众护法和龙骑前去御敌,现在战况如何了。我劝圣祖派我或刑屠右领率阵前往,也不知他为何不允。唉,稍后应该会有巡使回报,看看是何情势。”

冥河左领心有思绪地说到,尔后正色命道:

“西煌异动,尔等不可大意,传令各洞严阵以待,别让那些宵小钻了空子!”

言罢,紫衣左领急促地返回洞中不见。

“淮昭,看来这无尘魔界并未实力全出,他们的长老、使君都还几乎按兵不动,更不说刚才这暗煞冥河的左右魔领,还有那所谓的魔祖天梵。”天沽言语中忧虑更甚了。

“魔修口中的天梵圣祖,可是这无尘魔道的头头?”淮昭今晚已听得几次这天梵的名字,不禁问天沽道。

“嗯,我曾听祖师讲过些当下无尘境中的仙魔情势。这天梵乃无尘魔界唯一已晋仪修的魔徒。他应是承魔宗所命,领率无尘魔修的魔头。只是听丈人讲,此魔头从未在无尘境的仙魔争斗中露过面,深不可测。我们再等等那左领走远不迟。方才那紫衣人说天梵召集议事,我们正好乘机去那封眸墟。”

“嗯......”

“你是何洞的龙骑,这,你可是从战阵中回返的?战况如何?”一句陌生的声音突然对淮昭说到。

淮昭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刚刚骑上飞龙,正欲离去的暗煞龙骑。对方如何判断出自己是自战阵回返的?淮昭看了看身上这件带着死去龙骑血污的服饰,心里便清楚了。

衣服上鲜血累累,我自然应带伤在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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