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傍晚了,农民们也纷纷回家准备晚饭,他这一嗓子出来不少人都探头探脑的出来看。
谢玉兰走了出来,一看是她面色就变了,没好气的说:“干啥呢,叫丧呢,没事跑我家门口叫什么叫。”
刘大东媳妇嗓门更高了:“杂的,上门要债还得低声下气啊,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要债,要什么债?”
谢玉兰的脾气上来了,叉着腰气道:“市场上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帐呢,这会横到我家门口来了,我告诉你我们乡下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别以为自己到哪都能做威做福。”
刘大东也下了车,叫嚣道:“杂的,欠债不还还有理了,到你们村又怎么了,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我上哪都说得过去。”
刘大东媳妇也喊道:“就是,正好乡亲们都在,就让他们来评个理。”
池塘就在屋后边,闻讯的陈大山赶了过来,一看这一幕气道:“姓刘的,你在这狗叫什么。”
刘大东一点都不慌,拿出了欠条说:“老陈你来的是时候,咱这有笔帐算算,你亲儿子的笔迹你总该认得吧。”
“他欠了我十五万的货款,现在手机关机人也联系不上了,老子当然要上门要债了。”
“什么?”
陈大山,谢玉兰有点慌,拿过一张货单一看上边确实签着儿子陈斌的名字。
刘大东得意的笑道:“这个星期,你儿子在我那上货,一共拿了差不多十万斤的黑鱼。价格有的便宜,有的涨,一起算的话一共15万的货款。”
刘大东媳妇也哼了一声,说:“看清楚了,今天可是结算的日子,你儿子电话关机人也找不着了,不找你的话我们找谁呀。”
陈大山仔细一看,单子上确实是儿子签的字,留的手机号码也对。
谢玉兰气道:“我家就是做水产生意的,要黑鱼用得着去你那上货,我看你就是伪造的证据想讹我们。”
刘大东媳妇针锋相对道:“我用得着骗你,市场里多少双眼睛看着,这字都是你儿子签的,我告诉你别想耍赖,你以为一句话就可以不认帐吗。”
刘大东更是跋扈的哼了一声:“你自己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儿子吧。”
陈大山掏出手机打了一下,儿子那边确是关机了。
见陈大山瞠目结舌,刘大东冷笑道:“你儿子拉了那么多鱼,看样子是赔钱了跑路了。”
“人死债不烂,父债子来还,现在他找不到人了,我不找你这当爹的找谁。”
谢玉兰一下慌了:“老陈,这,这签名。”
“应该是真的。”陈大山拿着单子的手在哆嗦,十五万啊,全都是黑鱼,这事之前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一脑门的汗,心想难道水库里的那些黑鱼,是从刘大东手里买来的???
刘大东媳妇也扯开了嗓子,说:“乡亲们评一下理啊,他家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拉了我家十五万的鱼然后不见了,这笔钱我是不是该管做爹妈的要。”
刘大东也说道:“就是,啥都不做就做黑鱼,摆明的赔本买卖,现在人都不见了摆明想赖帐。”
他们这一煽动,围观的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好像是真的啊,老陈都呆住了。”
“黑鱼那东西可是祸害,怎么可能有人买,我早说了这事不靠谱了。”
“也是,老陈家的小子打小老实,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哪是什么做生意的料。”
“不对啊,你家二叔是不是借钱给老陈了,赶紧让他过来一趟啊,万一这钱打了水漂怎么办。”
“对啊,老陈家结婚闹得鸡毛鸭血,欠了一屁股的债,哪有钱还人家。”
七嘴八舌的议论,让在村里一向有好人缘的陈大山两口子面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偏偏无力反驳。
刘大东一脸得意道:“陈大山,按理说咱也没那么大的仇,不过我这十五万可是真金白银啊,怎么着你都要给我一个交代对吧。”
陈大山一咬牙,说:“我会问我儿子,是他的事我这当爹的全抗了,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谢玉兰着急道:“老陈,你杂那么轻易答应啊。”
陈大山苦笑道:“这字确实是娃儿的,而且,这段时间的事不是太反常了嘛。”
陈斌突然有了钱,拿了十万给他叫他大肆收购黑鱼,不只水库满了还包下了百亩池塘准备继续囤货。
本身陈大山就有点怀疑,黑鱼这祸害谁肯花钱买啊,而且一路涨价儿子也是面不改色的收购,哪来那么大的底气。
现在看来,恐怕这十万是挪用的货款。
自家水库里那些鱼啥来路,现在还说不清。
谢玉兰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哆嗦着嘴唇,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她心虚的低下了头。
刘大东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是谁啊,空口白牙的就说话算数啊,这可是十五万,把你陈大山卖了都值不了这个价钱。”
“那你想怎么样?”
陈大山气道:“刘大东,我儿子不是做水产的,你突然押那么多钱的货给他,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我做生意和谁不是做,他要不是你陈大山的儿子,我也不会给他那么大的面子。”
刘大东阴阳怪气道:“哟,欠钱不还还有理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是你们家的事,我这钱呢今天肯定得要回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村里的熟人,七嘴八舌的念叨着:
“这事扯了,我说他家背了一屁股债怎么突然有钱了,敢情是空手套白狼来的。”
“就是,什么黑鱼生意,那小子就是异想天开。”
“陈大山惨了,现在他哪有钱给人家啊,结婚的事还欠一屁股债没还呢,生了这种不孝子真是倒霉啊。”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让陈大山两口子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话说到这份上了,连他们都相信儿子拿回家的钱其实是欠人家的货款。
问题这钱承包了池塘,给了陈巴五万,加上买鱼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刘大东一脸得意的说:“陈大山,今儿这钱我不管你是偷是抢都得给,一个星期结算一次那可是白纸黑字。”
“你说你认,行啊,那你得把钱拿出来。”
陈大山阴沉着脸道:“我说了给就一定会给!”
“呸,你算什么东西,这可是十五万,你还想耍赖不成。”
刘大东媳妇不屑的说:“今儿必须见着钱,你别想几句话就打发我们。”
陈大山深吸了一口大气,说:“今天我没准备,咱们约个时间,我会把钱还你们的。”
“约个时间,后年怎么样。”
刘大东话音一落,一辆警车就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辅警径直的走了过来。
辅警小李,是大哥刘大富的远亲外甥,年纪轻轻吊儿郎当的,穿上制服都不太像话。
小李走到面前,大大咧咧道:“是谁报的警啊,说这有经济诈骗案。”
“我报的!”
刘大东一指陈大山,说;“他儿子诈骗了我十多万的货款。”
乡下地方有文化的人不多,一看警察来了都觉得事情很严重,事实上他们连什么是辅警什么是正式的都分不清。
“我去,玩真的啊。”
“废话,十五万啊,我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了。”
“那么多钱,抓到得判多少年啊。”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不少人更是面色慌张,偷偷的通知自己家的亲戚。
要知道陈斌结婚,要强了一辈子的陈大山只有十多万积蓄,放下身段在村里也借了十多万的外债。
万一陈家出事的话,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辅警小李走到陈大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说:“就是你们涉案了,现在是有钱还了还是怎么说,把人交出来还是和我回去一趟啊。”
没人注意到一辆车停在路口,先下车的陈斌已经把他的话听清楚了。
这会挤开了围观的众人,面带怒色的说:“我国刑法明确规定,这是我一个成年人具有民事能力的个人行为,不管我做了什么事,都牵连不到我父母的头上。”
说着话,陈斌已经先一步走到父母的面前,冷眼的看着小李和刘大东夫妇。
小李被这一瞪,感觉没了面子瞬间怒声说:“小子,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封建时代,没牵连,连坐一说。”
陈斌迎了上去,针锋对麦茫的怒吼道:“我的意思很明确,别说欠那么一点钱了,就是老子杀了你也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在我父母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