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詹子安怒火腾腾,指着后方的许良,腰间挂着的黄司令牌,道:“难道就凭许良也是司天监之人?这是公报私仇,我父亲一定会查明此事,到时,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凭这个。”
门口处,五道身影出现。
一名玄司,以及三名黄司,衣衫残破,满身伤痕,经历了一场大战。拖着一个身穿布衣,面容清癯的青年男子缓缓走来。
正是玄司沈俊,和他的三名手下。
差点让这混蛋给跑了。
他走到薛厚和詹子安面前,呸了一口,“两位,凭这个,够吗?”
薛厚看着地面上那个被五花大捆的青年,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心脏抽搐,而后看向詹子安,似乎是在询问,不是已经送出城了?为何会在司天监之人的手中?
这人正是刺杀许良的邪术士。
詹子安大声道:“诬蔑,你们这是诬蔑。”
伏启乐了,“诬蔑?真当我司天监的司天仪是摆设?全部带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薛厚是父亲最有力的助手之一,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厚出事。
在得知司天监要抓捕薛厚的那一刻,他就得到吩咐,便马不停蹄的将所有事情安排好,所有的一切,都极其隐蔽,就连这邪术士身上都带着屏蔽司天仪查探的法器。
所以绝对不可能。
但为什么他会被司天监的人抓出,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内鬼?
不对,全部都是经过他的手,亲自处理的,每一个都是信得过的人。
“詹公子啊。”
许良走了过来,失望道:“我还以为詹公子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唉……”
詹子安张了张嘴,却看到许良站了起来,嘀咕地说:“不可能啊,詹尚书做事光明磊落,为人正直,朝堂上下皆知。而詹公子作为詹尚书之子,同样赤胆忠心,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我想一定是受到了蛊惑,是不是?”
詹子安重重点头,有种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感。
伏启眨了眨眼,说道:“许良,作为受害人,你想怎么处置这两个家伙?”
司天监处理的事情,其实都是各种棘手,或者灵异鬼怪,修炼者之事。
对于朝廷命官,其实也相当于普通人,司天监没有处置权,往常出动时,收到牵连的官员都是丢给大理寺,审理过后,在交给刑部作出处罚。
许良说道:“交给刑部啊,还能咋地。”
这货是听不懂?
伏启连忙暗示许良,在这之前,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行,哪怕没气了,也没事儿。
詹子安面色惊恐,他可是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的,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干的太多了。
只要顺利进了刑部,在审问之中,将所有过错推给薛厚,他顶多就一个不知情之罪,父亲就有办法把他弄出去。
但一旦许良要公报私仇,即便要了他的命,再找个理由,即便他父亲身为史部尚书,依然没有丝毫办法。
司天监史部插不到手,顶多就参本,对于司天监而言早就习惯了,不痛不痒的。
许良一本正经地说道:“伏兄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许良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肯定不会干那些蝇营狗苟之事。”
他看向阶下囚的詹公子,眨了眨眼,说道:“是吧,詹兄,对了,那四万两银子你什么时候给我?”
不是三万?什么时候变成四万了?
詹子安捏着鼻子,只能感激涕零地回应,道:“许兄放心,这四万两银子,我出去之后,一定如数奉上。”
“那可不行。”
“许兄,你看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啊……”
许良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字,黑纸白字,“来来来,詹兄在这里画个押。”
詹子安看着上面的字,咬牙道:“许兄,这字是不是写错了,怎么又变成了五万两了?”
许良哦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个四字啊,伏兄,你来评评理,这是四还是五。”
伏启睁眼瞎,“没错,这就是个四字。”
许良委屈道:“詹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不是想赖账啊?”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签字画押。”
你在趁火打劫……这句话詹子安没敢说出来,于是只能含泪,最终只能在许良的眼神威胁下,签字画押。
他发誓,出来之后,一定要弄死这混蛋。
太憋屈了啊。
……
这天。
司天监玄司带人进入大理寺,而后,薛厚被带走的消息引发了大震动。
纷纷猜测,这究竟是为什么。那可是九卿之一啊,位高权重,司天监竟然亲自出马了。
要知道但凡是司天监出马的,几乎都是大事件。
而众所周知,薛厚就是那位天官大人的心腹之一,最有利的支持者。
一时间,史部一脉,人心惶惶。
而御使大夫一脉,却是暗流涌动。
第二日早朝。
女帝大发雷霆,所有人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查,彻查此事,这大唐子民的大唐,而不是某个人的大唐,翻了天了?堂堂九卿,大理寺寺正,竟然敢勾结邪术士,刺杀我大唐功臣,真当朝廷是尔等的?”
底下,所有人噤若寒蝉。
最前面的丞相大人老神在在,仿若任何事与他无关一般。
詹暨这位史部尚书,面色极其难看。
女帝瞥了眼詹暨,冷哼一声,下令道:“范健,给你刑部七日时间,必须要将此时来龙去脉查清楚了,朕要一个结果,明白了?”
“是,陛下。”
范健这位刑部尚书,颤颤巍巍地响应。
“退朝!”
……
飞霜殿。
女帝刚才的怒火,已然消失不见。
刘贤这位女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同样不曾想到,这许良竟然真把一位九卿给弄下马了。
他嗫嚅道:“陛下,此事是否……”
“怎么,你这条老狗也想劝朕不成?”
女帝面色阴冷,说道:“哼,真当朕不知道詹暨私底下干的那些勾当?一个两个欺负朕只是个女流之辈?真将大唐当成囊中之物?”
刘贤吓得跪在地面,“陛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女帝瞥了他一眼,“滚出去。”
“是……”
刘贤躺在地面,翻滚出去。
好小子,总能给朕一些惊喜,朕倒要看看,詹暨给朕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女帝脸上挂上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