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期也看到了那四个字,她打心底冷笑一声,幸亏她没开,原来谢南景这厮在这等着呢。
“蛋糕就是用来吃的,怎么切都行。”
她说着趁着谢南景不备,接过沈以楠手中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将那四个字划成了好几份,然后故意地糊掉了上面的字却唯独留下了'老'字。
“来,谢总,蛋糕是您买的您先吃。”沈子期故意地将写着'老'字的那一片恭敬地放到了谢南景面前。
她的语气、言辞动作以及那个字,无一不在内涵对方年纪大。
你不是想玩套路吗?那咱们就比一比,气不死你算我输!
沈以楠感受到扣在自己腕间的手捏的死紧,他薄唇微扬勾起了—抹幸灾乐祸的笑。
如果不是自控力好,他能当场笑出声。
谢南景看着眼前大剌剌的那个字,面色阴沉如水。
沈子期说什么扎心的话他都不在意,唯独这个'老'字让他心底吐血,无法释怀。
他也就比她大了……岁而已,真有这么老吗?
而且沈子期说这话的时候,还用难以言喻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种感觉就好像凭空被她怀疑身子很虚一般……
这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谢南景长臂一伸将蛋糕推到沈以楠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这蛋糕还是给沈大哥吧。”
要论年纪,沈以楠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那才是当之无愧的'老'。
小时候,谢家父母压着谢南景要他喊沈以楠哥哥,出于男孩子的自尊,谢南景一直不愿意。
但现在,谢南景很是自觉。
甚至不惜得罪大舅哥了。
沈以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锅最终转到了自己身上。
“谢总客气了,蛋糕既然是您买的,那自然您得先吃。”他谦虚地将蛋糕又推了回去。
两个年龄过了的'老'男人,平时互相看不惯,但在这一刻却很有兄弟情谊的互相推让了起来,恨不得能将这代表性残酷的蛋糕一口塞到对方嘴里。
“沈总是大哥,尊老爱幼是中华传统。”
谢南景避这块蛋糕如蛇蝎般又将它推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几个来回之后,沈子期看不下去了,她刚要动,一旁的刘默主动上前端起蛋糕吃了一口。
在场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刘默默默地道:“要说尊老爱幼,这里我年纪最大,我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沈子期表情莫辩地笑了笑:“没问题,导演您爱吃就多吃点。”
刘默却有些笑不出来,要不是谢南景看了他一眼,他才不会主动站出来。
他也不过才就要背上,老,这个锅,怎么想都憋屈。
但他又不敢反驳,谁让他是这里最没地位的呢?想到这,刘默不禁为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
这场闹剧过去后,沈子期注意到谢晋渊一直默默站在一旁没说话,他唇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
“渊崽,你怎么了?”她忙问道。
这一声'渊崽'让谢南景眸中的温度直接降到了冰点,他浑身笼罩着的凉意冻的人骨头缝都发疼。
他的目光落在沈子期扶在谢晋渊手臂的手上,脸色阴森。
“我没事。”谢晋渊柔声道:“可能是天气比较冷,所以老毛病犯了。”
沈子期这才想起来谢晋渊早年的时候当过替身,那时候经常会水下拍戏,得了严重的风湿,只要一下雨,就会复发。
“很难受吗?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沈子期担忧地道。
风湿痛起来很折磨人,她怕谢晋渊会扛不住。
谢南景看着沈子期对着谢晋渊嘘寒问暖,温柔细致的模样,他脸上的表情愈发阴寒,眸中的冷意也阴森到周围的空气都好似缓凝了一般。
这场面连沈以楠都有些吃醋了,可他却站在那宛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让人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谢晋渊也感觉到了房间内的气氛不一般,他顿了顿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等下泡个热水脚按摩一下就会好了。”
“那怎么行,我去给你找医生。”
沈子期此刻的关心单纯只是出于粉丝和朋友的心理,不想让谢晋渊因为病痛受罪。
但是在谢南景眼中,却是她对谢晋渊情根深种,这是发自肺腑的心疼。
他的脸色阴的吓人,但唇色却惨白到毫无血色。”
谢南景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一言不发。
房间内气压低迷,隐隐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其中,感受最深的就是刘默,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十分清楚,谢南景沉默不言的时候才是最可怕。
看着沈子期真的要去叫医生,而谢南景身旁的气息也越来越阴森,刘默额角冒汗,连忙站出来道:“剧组有医生,而且是中医,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沈子期停下了脚步期待地问,“真的?”
要真有医生她能少跑一趟,也能早点缓解谢晋渊的不适,这再好不过了。
“真的,我现在就叫他过来。”刘默当着几人的面打了电话。
沈子期彻底放下心来,她走到谢晋渊身边扶着他坐下,贴心地道:“要不我先帮你打点热水敷一下?”
风湿是关节疼痛,除了吃止痛药,就只有泡脚热敷能稍微缓解。
谢晋渊揺摇头,温润地笑着道:“不用,等医生过来开点止痛药就好了。”
“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他安抚道。
其实只要有她的关心,再多的痛楚他都能忍受。
“那我帮你倒杯热水。”由于起得太急,沈子期出现了短暂的贫血现象,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谢南景见状目光一凝,长腿一迈上前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沈子期的身上没有离开过,即便内心钝痛,心情不愉,也还是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沈子期闻着鼻尖萦绕的雪木清香,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谢南景明明离她最远……
她垂下眼睑掩住眸中复杂的情绪,手撑着桌子,像触电般迅速从他怀中离开,然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避之不及的反应再次触到了谢南景心底最深处那根神经,痛意蔓延,他眼尾通红却唇角带笑:“你是我女朋友,保护你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