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
文光被两女看得，有些发毛。
尤其是他的妹妹文酥。
他记忆中，从未见过文酥有过这种要吃人的眼神。
最终还是叶玄雅白了他一眼，表示“放他一马”：
“杨先生，请你说话慎重一点！哪怕文光死了，那也是天妒英才，而你……你还活着不觉得羞愧嘛！”
文光哑口。
他第一次被别人说，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种“反人类”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叶玄雅能说得出口了。
文光刚想开口解释一下的，结果文酥抢过话头：
“嗯嗯，杨先生，虽然我很感激你这次出手相助，但恕我不能认同你之前的话。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出类似的话了。”
“额，抱歉，是我唐突了。”
文光把话咽进肚子里，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两女这才在脸上“放过”他。
‘这叫什么事！’
文光心里摇头苦笑。
关于自己的言论，哪怕有一点点的“错误”，在两女面前也是说不得了。
以后怕是在他们面前，自己还得经常夸自己，这算什么事？
好像全世界社死的就只有我一人了……文光愤愤地想着。
三人又聊了点别的。
叶玄雅和文酥两个女孩互相对上性格，自然大部分时间是她们在说话，而文光则充当一个旁听者。
听一听叶玄雅的过往，或者感同身受文酥这三年来的艰苦，再配上一杯咖啡。
当咖啡见底、三人加了联系方式后，文光忽然觉得：
自己心里多了一份安稳，现在的妹妹，也挺好。
星光璀璨，灯火通明，鱼龙歌舞，饮一杯热咖啡，听一段过往。
如此，安宁。
……
第二天清晨。
一宿未睡的李瑶，被一通电话惊回神。
见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她连忙接起电话：
“老张，怎么样？有消息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哈欠声：“我的姑奶奶哟，我一晚上没睡，加班加点地帮你打工，你第一句话就这？老张我表示很伤心。”
听到自己老朋友的声音，李瑶莞尔一笑。
她明白，老张跟自己开玩笑的话，那定是自己拜托的事情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
下一秒，老张就说道：“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是发你邮箱还是怎么？”
“邮箱。”
“行，马上发，你注意收下。”
“谢了老张，回头请你吃饭。”
客气一句后，李瑶迫不及待地将目光转向电脑。
她刚想挂断电话时，老张却继续说道：“哎等等，别回头了，就这周末，老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这周末？老张，我在云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边还有工作……”
“姑奶奶，大家都知道你工作忙。这不，大家伙商量了，干脆就在云州办同学会了，这下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这……”
李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也有些期待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们，但是现在手头上还有案子，容不得她分神。
反正这周末也没几天了。
“争取在周末前把案子结了！”
李瑶给自己打气，一口咖啡入喉，瞬间感觉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老张传来的邮件内容。一边认真地读着通篇的英文字母，一边一丝不苟地对照手中的笔记本。
半小时后，李瑶长舒一口气：“这下算是定死了，现在只差一个东风……”
她将目光转向办公室外的走廊尽头。
那里是局长办公室。
思虑再三以后，李瑶检查了一下手里的证据，随后走出办公室，轻轻敲响局长的门。
“请进。”
李瑶推开门，一眼便瞧见局长张树立正在泡茶。
皱纹之下，深邃的双眸，茶水的滚滚白气，丝毫掩盖不了他脸上的疲倦。
见到来者以后，张树立明显愣了下：“李瑶？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局长，我昨晚一直在办公室。”
李瑶瞧见张树立身上的衣服，同昨日她见到时是一样的，顿时便明白：
张树立昨晚估计也是在办公室度过的。
两人这会的精神状态半斤八两，李瑶年轻一些，精神头倒还十足，而张树立却显得精神格外疲惫。
‘好机会！’
李瑶不再犹豫，顿时一股脑地将自己手里的证据摆在局长的桌上。
她要趁着这会局长的精神状态不好，发起攻势：
“局长，我刚刚收集到关于杨季材买凶杀人、参与黑社会性质组织等，一系列违法犯罪的证据，请您过目。”
“杨……杨季材？”
张树立捏了捏鼻梁，下意识地拿起文件翻看。
等到他看了有两三分钟，才猛然惊觉，杨季材是谁：
“杨季材？杨家老三？检察院的那位院……咳咳……”
张树立咳嗽连连，每一下都像是要掏空他身体似的。
李瑶想要上前关心一下他，却被张树立连连挥手阻止：
“年纪大了，身体有点小毛病而已，不用担心……呼，东西先放我这儿吧，我看了再说，你先下去吧。”
李瑶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选择“服从命令”。
但这回她多了份心眼，在关上办公室门的同时，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办公室内。
张树立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出神：“云州这是怎么了？怎么刚过去一个‘四大家族秘辛’，这边又来一个杨季材……”
看着小拇指厚的证据，张树立就明白，杨季材的罪证是板上钉钉了。
可问题是，动还是不动？
眼下云州四大家族的势力正在角逐较量，稍有不慎，对云州本地的经济发展，乃至民生工程，都将造成重大影响。
若是不处理的话……李瑶那边能按下去吗？
张树立手指轻轻抚过纸张边缘，摇头苦笑：“李瑶啊李瑶，你怎么老是喜欢给我出难题。”
片刻后。
张树立拨通了云州zheng fa委shu记的电话：
“李shu记，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我这边有个情况想跟您汇报一下……”
而另一边，远在京州的李国富，刚起床吃早饭，就接到了自己宝贝女儿的电话：
“瑶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跟爸爸打电话啊？是不是云州那边有什么事？”
“爸，你这话说得……女儿没事就不能跟你打电话了？”
“呵呵，我的宝贝女儿想什么时候打电话都行，不过爸爸可是知道你的，说吧，有什么事需要爸爸帮助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一个案子……”
李瑶罕见地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又半小时过后。
一个在京州，一个在云州，两个不同位置的两人，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
“对杨季材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