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
慕容净颜默念了一遍后,悄然将朱寰安的手给扒掉。
“师兄你心真大,啥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朱寰安耸了耸肩,一脸平静:“我未曾说笑。”
指了指那一排的女子,朱寰安偏头继续恶魔低语:
“若论姿色,她们加起来也比不上你,想想看,你拔得头筹后不仅能得见姜家老太婆,还能得见那神秘宝物,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慕容净颜闻言赶紧摆手,全身都在抗拒:
“不不不谬赞了,那只是师兄你对我的滤镜,况且我连要比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上台啊!!赶紧另想办法吧。”
朱寰安面露疑惑:“滤镜?何谓滤镜。”
“就是…哎这不是重点,总之就算我上了也不说就能赢的,有那么容易还办什么大会…对吧?”
见到慕容净颜说话间越退越远,朱寰安却没有轻易松口,反倒罕见的耐心解释道:
“莫要担心。”
“久乐坊和别处不同,是乐坊而非戏园,并不需要你真的会唱戏。”
慕容净颜简直想把耳朵捂起来,怎的到了异世还要被人催着上台社死。
尤其是看到不远处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慕容净颜更是大呼救命,没办法长这样就算了,若是还化妆,真的不如杀了自己这个直男。
“崖州大都是流民和罪囚的后裔,这里不听大衍的戏,更不演大衍的台本,而是自成一脉,那便是戏腔唱曲儿。”
“…你听。”
恰在此时,乐坊外掌声四起。
忽而,一阵嘹亮的歌声传来,其声幽幽,正是一位端庄的女子正在抬袖歌唱。
朱寰安走到慕容净颜身边,点头道:
“这应是一百年前中州文圣谭典的《枫下登银楼》,乃近百年不可多得的偏门好词,如今被这姑娘改编成曲,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慕容净颜没有反应,心里却是打起了问号。
这,
这不就是唱歌?
且这女子虽是用戏腔演唱,动作也扭捏的十分到位,但还是能看出并非戏子出身,听侯台的女子称呼她好像是什么。
什么城里的豆腐西施。
朱寰安也发现了这点,继续鼓励道:
“崖州无戏,整个宣城恐怕也只有姜前辈曾练过真正的戏,加之不演大衍之史,所以便就是这般程度。”
“只要生了副好嗓子,有一副好皮囊,想脱颖而出不难。”
“如何,试一试。”朱寰安抬肘怼了怼。
慕容净颜隔着面具擦了擦汗,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再说,这女子早早便选好词进行唱改,虽然听起来不是很洗耳,但也算是悉心准备了,自己上去唱什么?
我听嘻哈的啊大哥。
就在朱寰安不停蛊惑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脚步,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唷~”
“梦江还以为朱公子这般高人,不屑来这地方呢~”
只见一婀娜女子款款而来,正是叶梦江。
换下一身锦衣,罗裙加身的叶梦江此刻更显女人味,一步一移间尽是妩媚姿态,若非知晓底细很难想象她是卫道司道卫。
叶梦江径直走到二人身边,她的个子高挑,抱胸低头道:
“怎么,朱公子这等天纵奇才,不会也想带着令师妹来这儿碰运气,抢我的机缘吧?”
朱寰安面色冷淡,瞥了眼叶梦江凹凸有致的身材道:“你的机缘?”
“卫道司什么时候沦落到在乐坊寻找机缘了。”
“呵呵…”叶梦江挑了挑眉,被朱寰安打量了一下身材她内心倒是一喜。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个木头。
叶梦江看向慕容净颜的颜色不善,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师妹啊,这乐坊大会可不是你恃美扬威的地方,那秘宝姐姐劝你不要想了,否则…”
她顿了顿,上前一步探头贴着慕容净颜的面具,颇为玩味的说道:
“生的这般好看,不脱下面具岂不可惜?”
说完她突然捂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了起来,最后花枝乱颤的拍了拍朱寰安的肩头,抹着眼泪朝台子的方向走去。
朱寰安偏头看着叶梦江离去的身影,皱眉道:“疯女人。”
“对了,方才我说的话…”
“行。”
慕容净颜突然开口,他回味着方才叶梦江的话语,突然便对这久乐坊的秘宝来了兴趣。
“本来是怕丢人,不过连师兄你这老相好都能上,我突然觉得我赢面很大。”
“不错有志气。”
“嗯?什么老相好?”
朱寰安转身,发现慕容净颜已经走向了那些帷幕,此刻大部分的女子已经修容完毕,纷纷提起裙摆前往了戏台处排起了长龙。
粗略看去,约莫有二十多人。
而帷幕处的下人们也在收拾桌台,准备前往楼上观礼。
慕容净颜来到偏僻的角落,对一位正擦桌的少女问道:“妹妹,现在还来得及修容参加大会么?”
少女抬头看到一张阴冷的面具吓了一跳。
旋即她露出歉意的神色,弯腰道:“今日恐怕到此为止了,方才于此修容的姐姐们,皆是由东家过眼同意的,阿翠也…”
过眼?
这大会还有海选一说?
慕容净颜想了想,便将面具轻轻摘下,问道:“我可以么?”
本已经埋头继续干活的阿翠闻言再次抬头,随着‘哐啷’一声她手中的木盒跌落在地,整個人呆住了。
“你,我…”
慕容净颜替她捡起装满胭脂的木盒,柔声问道:“无妨,随意描摹一下便是,图的只是一个粉面。”
被慕容净颜这么一靠近,阿翠也瞬间被其身上的清新花香给惊醒,慌忙俯身道:
“小姐请坐!”
慕容净颜长吁一口气,盘膝而坐。
面前铜镜圆润,映照着一张无暇的面容,乌云叠鬓,肤若凝脂,细微到睫毛都是那么完美无瑕。
阿翠一边从木盒里取妆笔,一边陷入这等美色无法自拔。
“嗯?阿翠你怎的不动了。”慕容净颜疑惑的问道。
此刻阿翠手执眉笔,却不知如何下手,她年纪虽小却也称得上小师傅了,但总感觉自己随意一笔都会破坏这张和谐到极致的脸。
罢了,先涂胭脂。
她拿出一枚小巧的胭脂盒,盒体通褐,古色古香。
“姑娘,这枚胭脂是东家赏赐的。”
“名为:凤凰于飞”
“脂膏稠密,用丝锦蘸了抹在眼眶,断是不会遮了小姐的美色,也只有这胭脂才配的上…”
听着阿翠眉飞色舞的介绍,慕容净颜只是闭上了眼,心想着大明星无论男女上台前也要化妆,这算得上什么。
“行,那就涂!”
于此同时,二楼看台前列,一位短发青年正翘着二郎腿东张西望:
“不是,那两个人呢,要不我下去看看罢了。”
而在广场无数的椅子中,一位不起眼的老头也在用手帕不停的擦着手,眼色疑惑:
“少主说要见面,为何还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