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苏余与李长青二人说了声,便在河边等着。
也没等多久,就见远处的小山坡接连下来三个人,跑在最前头的是去而复返的苏田,后面怒气冲冲地跟着的是苏田的爹——苏二虎,坠的最后头的是苏河。
“臭小子!你慢点!”苏二虎在后头追的有点无奈。他好歹也是个长辈吧,在小辈前头如此行为莽撞,这老脸等会还怎么端!
“小余儿,我带我爹来了,你让他看看那两人是不是骗子!”苏田边跑边喊!
苏余闻言,嘴角的笑更柔和了些。
“啥玩意?”黔仲逵一听,瞬间炸毛了,“滚犊子玩意儿!你说谁是骗子呢啊!”
看着黔仲逵撸了袖子就想冲上去打一架的姿势,李长青直接给他点穴定住了。
“李长青!你干啥子!快放开老子!老子要去教训那滚犊子玩意儿!”黔仲逵提溜着眼道。
李长青索性又点了他的哑穴,这下好了,世界安静了。
“哪个鳖孙子要教训俺儿子!”安静不过一息,远处传来了苏二虎微喘却又气急败坏的叫嚷声。
李长青嘴角狠狠一抽。
苏田近前来,一个踏步挡到苏余面前,“你们到底是何人!我爹可是说了,烛武殿最近并没有派人来苏家村!”
其实,苏二虎的原话是这样的:“苏家村这破地方,殿门内会有哪个闲得蛋疼的来这旮旯里晃荡!”
“怎么,你们今早没有骗成青山叔家,现在又来骗我小余妹子!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李长青看着怒目而视的苏田,轻呲了一声,“你爹是烛武殿的?”
“正是!”苏田头不由的向上抬了一下,“有我爹在,你们休想骗人!”
说到烛武殿,苏田自豪感由然而升,那可是他魂牵梦萦的圣地,怎容此人如此轻慢!
苏余被护在身后,不由的低呼了一声,“大田哥,其实……
“小余儿不用担心,有大田哥在,绝不会让你被歹人骗走的!”苏田回头轻声安慰了句。
那一侧头,苏余刚好看到被定住的黔仲逵那想释放洪荒之力般的凶狠眼神。
“呼呼!”苏二虎在这个时候气喘着跑到了苏田身边,将苏余探出来的脑袋给遮了个严实。
“是哪个,哪个嫌命长的哈,哈,在这冒充,呼,冒充我们烛武殿!”苏二虎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说。
“呼呼!”他暗恼,苏田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咋跑得这么快!
“你是哪个部的?”李长青温声道。
“你管老子哪个部的!”苏二虎粗声道,借着这一股劲,直起了腰。
入眼的是一白衣黑巾的青年男子,年约二十五上下,容貌俊秀,苏二虎心下有点打鼓,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还不待他细想,白衣男子侧边传过来一道强烈愤怒的视线,下意识地看过去。
“呵!”
这一看,吓得苏二虎两脚往后一迈,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扬起了一地尘土。
“爹?”苏田疑惑出声,眼睛却依旧直直地瞪着李长青二人。
苏二虎却是一个挺身站起,一巴掌压下了苏田的脑袋,“嘿!逵哥,你咋在这呢!”
嚯!
苏余立马看向黔仲逵。
哇哦!
这眼珠子瞪得都快滚出来了!
“嗯啊!”小石头在黔仲逵身后,冲着苏二虎恨恨地叫了一声。
咦?小石头什么时候走过去的?这是打算狐假虎威?
小石头与苏二虎那二三事,苏余也是清楚的。不就是被吊了几回么!
李长青双眼来回扫看了两人几眼,“你是斗部的?”
苏二虎闻言,仔细又看了眼李长青,哦嚯!他吓得往后一退,差点又是一个屁股墩,幸好此时苏河赶到了他身后。
使劲将苏田又往下狠压了压,苏二虎颤身道,“嘿,是的,是的!李师叔!这两位是犬子,老大苏田!老二苏河!嘿!”
苏田原本挣扎的力道停了一瞬,又挣扎的更厉害了。
天!他崇拜的对象来了!
至于方才的质疑完全抛到了脑后。
苏二虎向下压的劲更大了。
死小子,害死老子了!这哪是两个骗子!这明明是烛武殿最不能惹的两个人!得罪了他们,一个正面锤得你面目全非,一个怼得你恨不自戕!
这下他想在小辈面前树立德高望重坚实可靠的形像完全破灭不说,前途都惨淡了!
“还道是哪个隐部长老来了,呲!”李长青凉凉地道。
来了来了!他来了!
苏二虎的心在颤抖!
“鳖孙子?”
“是我!是我!”
“嫌命长?”
“哈!哈!”
“滚犊子?”
“嗯。”
咦?
好像他刚才没说这词。
“嘭!咻!”
还没等苏二虎想明白,他已经被一拳头打飞了!
苏余看了一眼,还好,只是飞过了小山坡。
“呸!滚犊子玩意!他爷爷都不认识了!”黔仲逵挥了挥拳头,气愤地道。
原来方才李长青闷不吭声地解开了黔仲逵的穴道。
苏余看着如此腹黑的李长青,小脚下意识地慢慢向后移了一点点。
“嗯啊!嗯啊!”黔仲逵身后的小石头发出兴奋的叫声。
“您是逵爷!”苏田没了苏二虎的压制,立马冲到黔仲逵面前兴奋地道。
黔仲逵扣着指甲缝,“现在知道叫爷了!晚了!”
“嘿,逵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苏田双眼如同挂上了星星,闪闪发光地道,“逵爷!您可是我的偶像!天呐,我居然见到了活着的逵爷!”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黔仲逵本来听着还挺自得的,结果就来了一锤子,什么叫还活着的!他什么时候死过!
“啊!呸呸呸!我是太兴奋了!我没想到……”苏田激昂的情绪依旧持续着。
“开心地都言不由衷了!”李长青在一旁凉凉地插了一句,
“诶?”苏田一愣。
“说得不对?难不成你想让他死上一死?”李长青靠着小石头,指了指黔仲逵,“哦!我知道了!士为知已者死!”
苏田:石化!能这么解释?
黔仲逵:石化!毒嘴上线!
“黔师弟!”
“啊!我看天色不早了,李师兄,我们今日便在这住下吧!”黔仲逵小跑两步,又回头喊了声,“嘿!小子,还不带路!”
黔仲逵乐!这小子看着还顺眼,夸得他真舒服!可不能被师兄给霍霍了。
苏余默!
李长青也不理跑远的三人,转头看了看村里升起的袅袅炊烟,“这里倒是闲适。”
苏余回身看着夕阳卷带着远山倒映在水中,倒影随着水流时而晕开,时而聚拢,不由想起苏夫子教的一句诗:春水明沙鸟,斜阳铺绿茸。
又想起他教的另一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那会是怎么样的波澜壮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