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仅仅是出于明欣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报复？
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经历的变故，造成了自己变得富有攻击性了？
说不定，就是潜意识里的腹黑性格，让他觉得，如果想长期在妖怪酒吧待下去，
就必须显露一下实力，震慑一下某些人，才能真正的获得尊重，并逐渐巩固自己的地位。
整晚，明欣依旧在吧台之外忙碌，没有进入吧台一次，不和程野说一句话。
但是过来递送客人点的酒水单的时候，程野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的眼神里，
有一丝丝的畏惧。
程野没有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因为他今晚只想等一个人来。
那就是疯道士老王。
他想好好问一问，那个锦囊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囊中的金剑，虽然救了他，但也在危机关头，竟然阻止符文里的东西救自己。
虽然阴差阳错之下，促成了鬼手和自己躯体的融合，但金剑最初的用意肯定不是这样。
程野觉得，那只金剑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它不过是发现了犬妖就对付犬妖，发现了符文里的异样气息就开始帮助符文加固封印。
应该是一种自动攻击妖怪的法宝，因为符文里的“她”散发出来的妖怪气质，导致它倒戈相向。
疯道士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符文里隐藏的秘密，所以这个金剑搞不好还真是送给自己抵御妖怪用的。
由此看来，这个疯道士的身份确实耐人寻味。
他随随便便给的一个锦囊，就有如此的威力。
都说江湖上，乞丐、老人、小孩、疯子这些人最不能惹。
因为越是看起来弱势，没有杀伤力的人，其实力越往往会出人意表。
程野看来，这个人是敌是友，有何意图，一定要趁早弄清楚。
可惜，这一晚，疯道士都没有出现。
程野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没钱来喝酒了。
白脸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
他一脸的疲倦，穿着白色的西装套装，裹得严严实实，但依旧遮不住脖子和手臂处漏出来的伤痕。
程野敏锐的捕捉到，远处的明欣紧张的看了白脸一眼，似乎对白脸的情况颇为担心。
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她没有过来。
前几天被紫发男子追杀那次，白脸虽然受伤也很重，但恢复的也是相当的快，可能也和他自身能力有关。
而这次的伤，并不是旧伤。
但程野觉得，如果白脸不主动说，自己就不问。
“我听说在风城赫赫有名的四星级犬妖，被人杀死了。”
白脸走过来，一边拿着毛巾擦手，一边随意的说。
就好像和朋友讨论某个明星的八卦一样自然。
只不过和讨论八卦的无聊闲适不同，他的眼神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程野，显然是想看看程野的反应。
程野心里一凛，白脸的消息好灵通，竟然知道的这么快。
“是我杀的。”程野直接承认了。
他觉得白脸既然知道犬妖已死，而且这么刻意的问，那么很有可能知道是他动的手，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坦白。
至于白脸知不知道更多，程野此刻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听听白脸接下来怎么说。
“哦？”白脸脸上的表情确实不是很惊讶。
“你竟然能杀死犬妖，不错，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一些。”
“犬妖的藏身处，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反正话已经说道这份上，程野干脆挑明了说。
白脸也没有否认。
“没错。是我告诉的你……”
“为了试探我？”
白脸饶有兴趣的看着程野，开心的笑出了声。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过你说的不太对，不是我试探你，是酒吧老板让我试探你。
我们和犬妖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犬妖在风城太出名啦，所以告诉你她藏身秘密，如果她在你知道消息后，恰巧被49局那帮家伙抓捕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就可以证明是我告的密咯。”
“没错，还可以证明你是他们派过来的卧底。主要是有前车之鉴，我们不得不防。”白脸脸上竟然出现一丝歉意。
“前车之鉴？”
“之前有过被称作49局的人潜伏到我们这里，获取一些情报。
其实妖怪酒吧并不排斥任何客人，但是如果是抱有不良居心的，我们绝不会放过。这就是为什么有第三条铁律。”
“明白了，我可以理解。那现在我算是通过测试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想，老板也没有时间一直测试你。”
“反正我经得起测试。”
“犬妖死在了一幢别墅里，连妖丹都被人夺走了。听说现场看起来不像是所谓49局动的手，更像是妖怪的手法，没想到确实是你。
你为什么要杀她，难道，你也对妖丹有兴趣？”
程野摇了摇头。
“她杀死了我的亲人朋友，我是不得不复仇。”
“这真是让人遗憾的消息。”
“你消息灵通，我有一个朋友被犬妖带走后不见了，生死未卜，你能帮我打探一下消息吗？”
“可以，我可以帮你。”
白脸冲程野眨了眨眼。
“谁让我们也是朋友呢？我会帮你问的。另外，你杀死犬妖的事没有对别人说吧？”
白脸望了望远处的明欣，似乎是在问有没有告诉明欣。
“没有。”程野当然没有告诉别人，更不可能告诉明欣。
“那就好。”白脸微笑着，“我会跟老板说，犬妖不知道被哪个大妖怪杀死夺丹了，这是常有的事。
如果说是你，虽然你有你的理由，但依然难免会被怀疑，最主要的是，妖怪酒吧的员工，是不允许私自取用妖丹的！”
“不允许私自取用妖丹？”
“没错。都必须交给老板。不被发现就算了，被发现了，就惨了。”
话也就聊到了这，明欣忽然在远处呼喊白脸，原来是有客人找他。
趁白脸出吧台的空档，程野忍不住问。
“明欣……她到底是人还是妖？”
“她是一个精神力极其强大的人类。”白脸说，
“可惜，纯属天赋，不会任何的使用技巧。她曾经九死一生，被老板救了过来，就一直在酒吧呆着。
她没有家，所以就住在酒吧。”
白脸说完，离开了吧台。他走到某个卡座，和客人轻声密谈。
两人在氤氲的气氛中，好似在商议什么。
程野虽然没来几天，但是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看过许多次。
他不知道白脸总是和客人在聊什么，但绝对不会是问今天的酒水好不好喝。
妖怪酒吧除了给妖怪们提供出入口，大概还有什么别的业务。
而这种业务，程野目前还接触不到。
白脸就像是一个话事人，对外应付客人，和客人谈业务；
对内，管理程野和明欣，决定谁能来妖怪酒吧工作。
挺像老板的。但不是老板。
程野想要接触到妖怪酒吧的老板，恐怕只有坐到和白脸的位置一样才行。
片刻，白脸过来，敲了敲吧台的桌子。
“有个任务想交给你。
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