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离忧的眼神忽然闪烁起来。
“能开这样一家酒吧的老板，一定了不起吧？”
“那是自然……哎呀，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离忧似乎有些慌乱，但她强装镇定，滋溜一口喝光了手里的鸡尾酒。
随后，她跳下吧台。
“不行了喝多了，我要回家了！”
离忧手扶额头，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然后低着头快步向酒吧东北角走去。
那里有一扇黑色的门。程野早就注意到了。
果然，离忧拉开黑色的门，进去后又关上了门。
她真的走了。
黑色的门，应该就是妖怪进出的出入口。程野今天随着白脸到酒吧的时候已经略晚，酒吧客人基本上都坐定了。
只有离忧来是之后过来的，程野看着她从黑色的门出来，现在又看着她从黑色的门出去。
所以，这个门如今就成了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忽然，程野一拍脑袋。
“她还没结账呢！”
好家伙，竟然喝了霸王酒了！
程野刚要过去追，就听见白脸的声音响起。
“我们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月付。”白脸不知道何时走进了吧台，他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哦，吓我一跳，还以为第一天就犯了错误……”
“妖怪酒吧通常不会有人赖账。”
“所有人都是月付吗？意思以后我可以不用考虑收钱的事了？”
白脸点了点头，走近程野。
“除了两位，他们每次都是现结。”
说着，白脸的手指向疯道士的方向。
“其中一个是他，每次都用人类的现金结账。偶尔会用其他东西结账，你只管收就好。”
程野看着那个疯道士，似乎已经喝的有些不省人事，正在歪着脑袋一栽一栽的打瞌睡。
“还有一个，他偶尔来，今天不在这。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是谁。”
说罢，白脸微笑着拍了拍程野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这里其实没有那么可怕，无非是客人的身份复杂一些。刚才你和离忧聊的很开心？”
“啊，离忧啊……还好吧，对待客人不应该热情一点吗？”
“没错。”白脸放下手，“不过，你作为新人，有时候要注意，不要被表象所欺骗哦。”
“什么意思？离忧……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吗？”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这个小姑娘，身份很不一般……听说，她经常出入人间，在人间办过几件大事，也很出名哦。”
白脸说着，忽然传来明欣的喊声。
“老白，过来！”
明欣就站在吧台外面，冲白脸招招手，瞥了程野一眼，但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白脸对程野做了个你懂的表情，朝明欣走了过去，两个人似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看到白脸走到墙边的一个卡座的客人旁边，弯下腰和客人小声的交谈。
明欣则放下手里的托盘，倚靠着吧台休息，并没有和程野说话的意思。
整个晚上，她就是这样，除非白脸在这，否则就一个人干活或者一个人休息，根本不搭理程野。
程野看的出来，她并不欢迎自己。
但程野此刻没有顾得上这个小姑娘的情绪，而是在思索白脸刚才的话。
这话说的好像很暧昧不清啊。
在人间办过几次大事……
程野回想着离忧的一举一动，她的面容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遍一遍闪过，渐渐的，竟然和记忆里的犬妖的面容融合起来了。
是的，他们的脸上，都有一颗痣……
程野的心忽然揪了起来，没错，虽然他们看起来年纪和容貌完全不一样，但是犬妖可是妖啊！
她当然可以变成任何样子！手臂虽然断了，但是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出一个手臂来？
只有那颗痣，她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所以竟然忘了收回这个特征。
程野越想越觉得可疑，虽然推敲起来好像有点扯，竟然将一颗痣作为妖怪的特征点去论证，但他实在无法抛开这个想法。
毕竟，犬妖如今一定是对自己痛恨入骨，恨不得杀掉自己。
妖怪酒吧欢迎49局以外的任何客人，自然不会拒绝犬妖，那么她是完全可以到这里找自己麻烦的。
这个人擅长使用阴谋诡计，变成一个小姑娘试图加害自己，完全是有可能的。
白脸和客人说完了话，又回到了吧台。
“白脸，枯泽是什么地方？”程野迫不及待的问。
白脸笑了笑：“枯泽，简单说就是妖的聚集地。”
果然！离忧说她来自枯泽，虽然不能证明她就是犬妖，但至少说明了她也是妖。
“除了人间之外，尚有两个世界，除了一些少有人知道的秘密通道，基本不与人间往来，那两个世界，就是枯泽和地府。
枯泽是妖的世界，各种种族的妖在其中弱肉强食，也有一部分的怪夹杂其中，生存环境非常恶劣；
地府，就是鬼的世界了。那个世界，我跟你一样了解不多，比较神秘，只知道有阎王镇守，管理的还是比较严格的。”
“话这么多的一个小姑娘，原来也是妖怪啊。”程野不想装作很关心离忧身份的样子，故意装作开玩笑的模样说。
白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我们这里是妖怪酒吧，妖自然多一点。而且，现在人间也有很多妖怪在行走。前两天还听说，离忧现在就经常在人间居住。哪里呢？哦，对了，好像就在风城的一个什么湖边。”
风城的湖边。风城只有一座湖，是城北原来的一个富人区，曾经挖凿过一个人工湖，
但是那里早就无人居住，风城没落后，富人们不是想办法去了主城，就是去了其他发展更好的卫星城。
那片湖水大概也已经干涸了。
程野默默的记下这个位置，为了避免白脸的猜疑，改变了话题。
“你和朱莉……认识了很久了吗？”
白脸挑了挑眉毛。
“对，很久了。她主要负责帮我们在人间采购一些原料，毕竟酒这玩意是人类的创造，大多数原材料还得从人间买。”
“她……好像很在乎你啊。”程野小心翼翼的问。
白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程野，少顷，他温和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程野的肩膀。
“也许吧。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有些话可以和我说，但不要对别人说。就像，刚才有些问题你可以问我，但是千万不要随便问别人。
这是我附赠的，你专属的，妖怪酒吧第四条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