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首一看救错人

想通后,竹清世打破尴尬“你……怎么在这里?还是多谢了。”

眼前的司衔眉眼中尽是少年意气,左耳羽毛耳坠随风飘摇,身上雪松香萦绕,干净的白色腕带勾勒出结实的小臂。

“别误会,我是来救他的。”司衔语调轻快,嘴角含笑,看着竹清世狼狈的样子,略有些开心,朝旁边地上的人一扬下巴。

这时司衔身后走来一少年,身穿墨绿长衫,双眼盈泪,当即给竹清世跪下,垂下头,语含激动:“在下谢行之,多谢姑娘对舍弟的救命之恩!”

正是方才与司衔同坐遇茶楼,传闻中早已死在边关的谢家嫡长子,谢行之。

竹清世睁大双眼,愣愣地看向他,指着谢行之:“你你你……”

谢行之?真太子行之?

她猛地转头,看向旁边地上,她刚刚冒死救的那少年,两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命悬一线的这个更为稚嫩。

她救错人了?!

她前世与行之只通过皇后联系,没见过几次,不知他有胞弟,更不知晓他早年经历。

这时一旁的谢现与看见自家哥哥,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哥!你没死啊……呜呜呜。”

谢行之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边关所有将士都以为我死了,方才逃过一劫,活着就好。”

竹清世从未见过谢现与,看样子前世这个时候也没人救他,谢行之选择了明哲保身,为家族平反。

而今生她横插进来,虽然救的不是谢行之这个真太子,却比前世更早接触到了他。

只是不想司皇后竟如此信任谢家,竟然放着有司衔这个侄子在的太一派不用,把亲儿子放谢家从军,还是在边关。

不过她旋即一想,谢家手握兵权,要是没出这档事,兵权将成为谢行之最大的助力。

她不禁感叹皇后明智,可终究押错了宝。

一旁的谢现与刚抱着哥哥哭完,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竹清世面前。

“呜呜呜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竹清世两眼一黑,无比后悔刚才救下这人,要是真太子救了便救了,她刚刚差点暴露身份,结果救了个谢现与。

她连婚都不知道怎么退,就惹上了“罪臣之子”的麻烦,难道说,她官运注定不济?

她咬牙开口:“……不用,本女侠乐善好施,菩萨再世。”

“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司衔略带嘲讽的笑声,一瞪过去,发现司衔偏过脸,即便强忍着,还是笑出了声。

谢行之看出了竹清世的为难,上前拱手,垂头行礼。

“姑娘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皇上虽收回了边关二十万将领,可迟迟无法调动,皆因虎符在在下手中,愿将此物交与姑娘,求姑娘保现与一命!”

此言一出,竹清世和司衔齐齐盯着他。

震惊过后,竹清世垂眸思索,谢行之怕是认出她了。

他们前世为什么不救谢现与?

司衔只是太一派弟子,即便是司皇后侄子,可他父母皆亡,自是没有能力去救,谢行之更不用说。

唯一有能力且可能愿意救的人,是她,太一派亲传弟子,未来的太子妃,当朝二品官员。

在谢行之看来,冒着风险去救谢现与,自是要图谋点什么,比如那四万两白银,可无奈他们手里只有虎符。

这下换做竹清世为难了,真太子虎符,她可不敢要,但今日若见死不救,恐怕恶了和真太子的关系。

无论银两还是虎符,皆非她所求,她最苦恼的除了扶持谢行之,就是退婚了,等等。

谢行之和谢现与,在京中还有个祖父,他们那位祖父来头可大,乃是当朝丞相,柳晋。

柳晋是柳家掌权人,而柳家乃云朝开国元勋,多年仍旧屹立不倒,即便谢家案也没有牵扯到他。

只可惜是保皇党,前世被云慎斗倒,没能给谢行之提供助力,左右云皇早晚会被囚,或许她能让柳相在失势前彻底倒向谢行之。

她摇了摇头,又开口:“我不要虎符,只求将来柳相能尽可能保我官职。”

柳相为避嫌,是绝对不能出面救谢现与的,但却可以与她交易。

谢行之激动地身体都在颤抖,他咬紧下唇,眼中盈满水雾,对竹清世拜了又拜:“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一旁早已哭成泪人的谢现与哭地更大声,爬过来抓住竹清世的衣摆,举起三根手指:“我谢现与发誓,以后一定跟随小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家伙,堂堂将门嫡次子,小姐叫得倒是顺溜。

一旁的司衔默默消化着变故,他抱着胸,垂眸对上竹清世双眸疑惑地问:“保官职?你不是要嫁太子吗?”

竹清世笑了,在春风桃柳的映衬下极为明媚,颇有些有恃无恐:“不管我怎么选,太一都得站在我背后。”

她点了点司衔结实的肩膀:“你也是。”

那可不,她可是门派大计的执行者,她正是在警告司衔,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可此语落入司衔耳朵,却是别的意思,只见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张脸蓦地一红。

他抬起左手,不自觉地转着耳朵上的耳坠,眼睛瞟向别处。

竹清世没察觉司衔的异样,朝他说:“我要回门派跟师父交代些事,胳膊脱臼了,捎我一程?”

“你胳膊脱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整天忙着勾心斗角,连云雾山都上不去了吧,不背。”虽是一贯的恶语相向,似乎还多了些恼羞成怒。

云雾山极陡,若乖乖爬上去,不知道要爬到什么时候。

小时候司衔就练就了一身绝世轻功,从地面一跃而上,站在半山腰猖狂地嘲讽慢慢爬山路的竹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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