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季在渊反而开始替闻或跃愤愤不平了起来,他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的被原谅呢?不, 他不配!
闻或跃:「???」
于是, 接下来他们进行了一段非常诡异的对话。
受害人说:「你男扮女装,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欺骗了别人的那个说:「不管是什么原因, 都不应该成为我这辈子继续骗你的理由。你不应该听我解释,你应该把我骂出去。」
受害人又说:「可是, 我想知道为什么啊。如果一开始是阴差阳错, 那后来就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了,对吗?毕竟欺君可是重罪。」
欺骗了别人的说:「那也不应该骗你!你应该生气!」
车轱辘话来回说,说到第三遍的时候, 两个拼命在为对方着想的人, 终于绷不住, 笑了起来, 异口同声:「你怎么这么傻啊。」
想一想,是真的蛮傻的。
可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情难自控,因为在乎,才会做出很多打破常规、甚至外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季在渊长嘆一口气, 把上辈子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了闻或跃,包括他有时候会以为自己是个女的。
闻或跃听完,整个人都震惊了,但他的关注点在于:「你这辈子还好吗?」
「嗯,完全没事。」季在渊笑着让闻或跃安心。虽然他倒是宁可自己这辈子也有问题,这样至少他就不算是完全在欺骗闻或跃了,可惜,这辈子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这是好事。」闻或跃越来越觉得,这辈子的现代,就是为了给所有人圆梦而存在的。
闻或跃本来就已经打算原谅季在渊了,他甚至做好了季在渊是蓄意欺骗的准备,没想到真相要比他想像的更容易接受。
甚至不等季在渊说完后面,闻或跃就已经脑补了个够,自认为已经懂了季在渊的为难。一如他之前所说,既然前面已经欺骗了皇帝,再后面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啊,要不然边疆十万的季家军怎么办?偌大的将军府怎么办?欺君罔上,可是要灭九族的。
而且,他总算是想了起来,之前季在渊在只坦白了自己是大将军时,明明问过的,他到底有没有看信,以及,皇后说新婚之夜有要事和他商量。
闻或跃因此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当时就打算坦白了吧?」
季在渊点点头,都结婚了,再不坦白,还想怎样?
可惜,造化弄人,季在渊还没有来得及坦白,闻或跃就陷入了昏迷。再后来……季在渊至今还没有那部分记忆,他只从史书上看到了结局,闻或跃死了,季皇后扶德妃腹中陛下的遗腹子登基,垂帘听政十八年,河海清宴、中外乐康,后还政于少帝,再不问朝政,是历史有名的德才兼备的太后。
「遗腹子???但是,我,我……」我根本没和后妃有过肉体上的接触。说出来别人肯定不信,但闻或跃和德妃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讨论教育了。
德妃是苏阁老的堂侄孙女,也就是苏阁楼堂兄的孙女。苏家是耕读世家,满门的才子大儒。当年先帝最想请的,其实是苏阁老的堂兄出山,但这位堂兄寄情于山水,只想在深山里蹲着,当个书院的山长。而这所学院培养出来的状元,是历史之最。
德妃从小在书院中长大,耳濡目染,有点匠气,有点死板,最是讲规矩不过。
贤良淑德四妃的排名,本来以她堂祖父是当朝阁老的这个身份背景,德妃不可能输给江斐然一个尚书之女。但是,她主动让位了,因为她觉得既然她最大,需要起到一个表率作用,那未免后宫纷争不断,她愿意屈居末位,不让姐妹情谊受损。也……不让后宫影响了朝堂。
总之,就是一个明显被教的有点过头,真的只学到了如何品行端方的一个人。
苏阁老好险没被这个侄孙女气死,他到底送了怎么样一个人入宫啊,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自己的孙女上呢。
可惜,过去无法改变,苏阁老吃不了后悔药,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德妃偏偏对了闻或跃的胃口。
苏阁老死活想不明白,新帝爱德妃什么。
只有闻或跃自己知道,他当然是爱德妃能怼的苏阁老下不来台啊,还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当然,他也爱德妃有教无类的教育理念,和他想要大家一起受教育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在教育事业上是志同道合的同志,简直不要太有的聊。
平日都会嫌聊的时间不够,又怎么可能有空做别的呢?
穿越到现代后,闻或跃只匆匆看过自己的下一任皇帝是谁,知道对方是大启的又一个明君,没有因为自己的突然死亡而坑到大启,也就足够了。他并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个皇帝的身世,如今再看,才发现自己竟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而且,还是最不可能违反宫中规矩的德妃。
「德妃其实没有怀孕。」季在渊赶忙解释,「当时为了平衡诸方势力,不想国家生乱,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事在闻或跃昏迷的时候,季在渊就已经想好了。虽然他不希望闻或跃死,但他也是做足了以防万一的所有手段的,当然,他也是想藉此来辖制在闻或跃昏迷期间,就蠢蠢欲动的太后。之所以选择了德妃怀孕,而不是对闻或跃忠心耿耿的淑妃或者其他人,则是因为季在渊看重了苏阁老在朝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