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走出巷子,他仔细检查身上没有粘到一丝血迹,鞋底也只是些泥土。
他回到燕府,反复琢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开始做晚饭。
这次买了油盐酱醋调料,家里又有肉,再加上自己精心熬煮的汤药,老人的病应该会好得很快。
当少年将香喷喷的米饭和新衣服报到老人房间时,老人一脸难以置信,追问之下,少年只得撒谎说是聂小倩家接济的。
“小倩这孩子吧,人长得好看,孝顺,你以后可不能辜负了人家。”老人并未责怪少年这么晚了才回家。
燕赤霞点头道:“那肯定的,我们家亏欠聂叔叔家太多,以后他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对了奶奶,五日后我要去唐秀才唐老爷在状元楼举办的诗会,恐怕很晚才会回来。”
老人笑道:“好好,奶奶知道了。你安心去吧,县试将至,那怕再苦再累也别忘了读书。读书是我们燕家翻身的唯一出路。”
“好的奶奶,您放心吧,孙儿今年一定给你考个秀才功名回来。”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奶奶就心安了!”
少年没将身上巨款拿给老人,主要是那么钱他解释不清楚,聂小倩家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送他那么银子。
老人吃了饭,喝了汤药,身上有了力气。
少年搀扶着她在庭院中溜达一圈,老人喊累便回房休息了。
燕赤霞照样在院子中生了个火堆,他将烧好的木炭捡到火盆中送去老人房间后,便带了几袋盐到仓库中将虎肉虎骨腌制。
“在第二个梦境世界里,有冰箱有冷藏室储存食物,不仅保鲜还能防虫防鼠。在这个世界,我用盐腌制这些肉已经很奢侈了。”
少年用盐腌好肉后,在仓库中找到一个大石缸,他打来清水将石缸里里外外清洗干净,随后将腌好的肉存放,再找来木板压在上面防止老鼠偷吃。
随后他拿了快肉到庭院中火堆上烧烤。
……
在吃了老道士糖果的小乞丐身死的那一刻,在破烂道观里打坐的老道士突然身体一阵哆嗦。
一个白白胖胖的金色水蛭从他耳朵里爬了出来,往外吐了几口腐蚀性很强的腥臭浓汁。
老道士头上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了几根。
老道士掐指一算:“怪哉!又死了十个子水蛭蛊虫,让我看看这次是谁在破坏我的好事。真是流年不利啊,老道我阳寿将近,每日省吃俭用以子水蛭蛊虫合入糖果喂养乞丐吸取精血阳气,在通过母金色水蛭王汇聚众子蛊虫吸收的精血阳气于一处供养我这副老身,我才得以逆天改命盗取他人阳寿。怎料乞丐命短,接连出事。”
老道士起身开坛做法,直到他忙得额头大汉淋漓,十个人形虚影才从黑夜中走了出来进入道馆。
老道士脸色狰狞道:“说,你们惹了什么杀身之祸?是谁害了你们?老道我给你们出气!”
“燕……斧……”
虚影太弱,只模模糊糊的吐出两个字便烟消云散。
老道士阴沉着脸:“燕府?难道是诚西燕家?那燕赤霞大难不死后面相长寿,根骨非凡,若给他种蛊定能一次性多偷取几年阳寿,是最佳人选。”
老道士蹲在在地上给自己占了一卦,卦象极凶,他思虑再三咬牙道:“不管了,富贵险中求,卦象往往是吉凶相对,凭我的本事只要小心一些,凶卦也能逆转成吉卦。我要逆天改命,这燕赤霞就是最好人选,今日便去燕府一趟。”
……
燕赤霞在庭院中烤了些肉吃,他将家里的四书五经全部搬来借助火光阅读,不让自己睡着。
昨夜是谁给老人火盆里家木炭的?
又是谁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
“我到要看看是谁来家里捣乱。”少年打定注意今夜不让自己睡觉。
“嗯,这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燕赤霞发现只要自己看过的书籍便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记在心里。
前后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四书五经便被他看了个遍。
只可惜四书五经都是用文言文写的,他能全部一字不差的背诵,但要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却难上加难。
“过目不忘,凭借这死记硬背的能力,我考取秀才功名应该不难,等以后经济条件好了,请一个名师讲解四书五经中的内容,说不定能上金銮宝殿上走一朝。”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子时,云层压月,四野一片漆黑。
庭院中的火堆散发出的光芒就像一盏冥灯指引着亡灵前来。
燕赤霞坐在火堆前发呆,往日蚊虫喜欢往他身上凑,冷不丁的就抽他一管血,留下一个个大血包。
但今日他身上散发着莫名气息,蚊虫避退。
少年不疑有他,只觉得神功《剑经》护体,百虫避退。
不知过了多久,熊熊燃烧的火堆突然转眼熄灭,转而生出一簇簇绿色火苗,周围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多。
燕赤霞顿觉异常,他放下书籍手按在剑柄上,全神戒备。
“孙子……”
黑夜中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叫唤,燕赤霞立马使用“灵”字真言,顿时间整个燕府笼罩在他变态超凡的五感中。
漆黑如魔的黑夜解开了黑色的面纱,一应事物具现脑海,黑夜再也遮挡不了他视野。
“孙子,爷爷好……”
少年眼中的燕府被一层白雾笼罩着,外面的街道消失不见,诺大的燕府似乎被一股力量凭空被挪移到一片沼泽地里,这时一个绿油油的稻草人正从泥潭中的木棺里颤颤巍巍的费力往外爬。
“终于等到你了!”
燕赤霞飞奔而来,愤怒的一脚将好不容易爬出半截身子的稻草人踩进棺材,就是这妖货夜夜让他噩梦连连。
少年脚力虽猛,但终归凡俗,那稻草人虽然被他踹碎成无数稻草,但没多久又重新汇聚成形,看样子并未受伤。
稻草人怒吼咆哮:“你个不孝孙……”
“你才是孙子,我是你爷爷!你个臭妖怪,三番五次的缠着我,占我便宜,今天便给你个教训。从哪里来,给我滚哪里去!”
少年不由分说抽出腰间黑剑便砍,没有兽皮包裹,出窍的黑剑竟然发出龙吟声。
“孙子等……”稻草人似乎怕了,想开口求饶,但一紧张说话变得结巴起来。
燕赤霞不管不顾一剑劈下,竟有无数龙形虚影如长虹贯日咆哮着争夺、吞噬稻草人,过了很久稻草人都没有在集聚成形。
紧接着木棺、泥潭和沼泽也在那些龙影吞噬下消失不见。
燕府依旧在原处并没有被怪力挪走,刚才一切只不过是稻草人弄出的幻想,只是诺大的住宅依旧笼罩在一层怪异的白雾中。
少年料定稻草妖并未退走,事情还未结束。
他担心稻草妖对老人下手便抬脚一步腾空跃过数丈距离,平稳无声落在老人门前。
少年眼观八方,持剑而立。
没多久白雾中有火光冲天,一个巨大的虚幻府邸阴影投射在空中,笼罩在整个落魄的燕府上方。
从那虚幻的府邸中竟有喧哗吵闹的声音传出,有道士做法念咒,有和尚敲木鱼念经,像是大户人家在为亡者超度冤魂。
燕赤霞动用“灵”字真言看去。
远远的两个巨大威武的石狮子毅力门前,前来悼念的宾客进进出出,朱红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纯金打造的横匾,上书:
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