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又说起未来生活的安排。
用剩下的钱买些地,买些鱼塘,再买一头壮实的牛用来耕田,再配两辆马车,一辆给自己,一辆给陆大娘子和陆子燕。
再买座山,山上全都种果树。
再给陆子燕找个好婆家。他准备了一千两的嫁妆,未来相公得挑勤劳本份的小伙子。
不要嫁太远,就嫁金竹乡里。
嫁太远了,哪怕嫁妆太多,照样被婆家欺负。
他再厉害,也鞭长莫及。
陆子燕性子单纯,他不放心。
然后,他要生几个孩子,儿子不要太多,有个聪明的就好,女儿是一定要的,女儿多多益善,因为女儿贴心。
他攒了不少钱,足够嫁七八个女儿了。
儿子用来在外替他跑腿办差,女儿在家陪他度过晚年。
说着说着,一脸的嚮往。
这神情,和他带她去看那块地时的神情,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他是真心的想离开京城,回到丰谷县陆家村去。
林园反手握着他的手,笑微微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
陆子翊回头,目光灼灼望着她,“阿园,真的?”
林园好笑又好气,“怎么,你还想甩了我?”
陆子翊摇摇头,“我怕你甩了我。”
林园笑起来,“哎,当初可是我向你求的婚啦,不管怎么着,我也要做个守信之人啦!”
陆子翊看着她,“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园好笑,“说定了。”
……
冬月份时,一直是雨雪的天气,但进了腊月后,居然天天是晴天。
林园陆子翊借着半个月的晴朗天气,回到了京城。
护卫队及车马队自行各回各外。
陆子翊没有回东宫府邸,而是送林园往林家的住宅而来。
韩紫菱又是一顿羡慕嫉妒。
白朮劝着她,“算了,小姐,求也求不来,咱不求了吧?”整天追着男人身后跑,身价都跌了啊!
如今的韩紫菱,被陆子翊接二连三的羞辱,早已不爱陆子翊了。
她气不过的,是面子!
她从小的脾气便是,自己嫌弃的东西,被竞争对手抢了去,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不要,别人也不许要。
“凭什么?我不要,林园也不行!”她气哼哼地甩下帘子,“回家!”
一路上,韩紫菱都在盘算着,回到家中后,是先跟父母说,还是先跟祖母说,还是先跟祖父说,她受的委屈?
琢磨一番她,她决定跟爷爷太师说。
父亲官职太低,六品的官职,陆子翊根本不放在眼里。
祖母母亲爱她,可是,她们只会使些妇人的后宅之法,其他事根本不懂。
比较一番,韩紫菱还是觉得祖父最厉害。
先跟祖父说吧,一回家,她马上去书房见祖父。
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中,马车停了。
“小姐小姐,那是怎么回事?咱们府里的牌匾怎么变样了?”坐在马车里的白朮,忽然惊呼起来。
韩紫菱回过神来,“怎么啦,什么牌匾?”
“咱们府门上的呀!”白朮指着前方,说道。
韩紫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不打紧,细看之后,吃了一惊。
府门上方,原先挂的是“韩太师府”。
如今那“太师”二字不知去向,只留下“韩府”二字。
倒不是牌匾上的“太师”损坏了,脱落了,而是,“韩府”是新做的牌匾。
那“太师”二字,是刻意扣掉了。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一路辛苦了。”有府里的婆子走到马车前,笑着问安。
韩紫菱可没有心情听她问安,也不等白朮挑帘子扶她,自己一甩帘子,跳下了马车,直奔府里。
“小姐,你慢点跑!”白朮跟在她的身后跑。
一众僕人见韩紫菱惊惶进府,也猜到她想的是什么,一个个摇摇头,走开了。
韩紫菱一口气跑到了韩太师的书房里。
此时的韩太师,一身家常便服,正神情倦怠地窝在太师椅里打盹。
让韩紫菱惊讶的是,祖父的头发,比之前白了不少,原先是花白,现在是全白了。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大?
侍立在书房里的老僕人见韩紫菱跑进来,忙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韩紫菱抿了抿唇,朝老僕人点了下头,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老僕人放下扫灰的鸡毛掸子,跟着韩紫菱来到书房前的院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府门上的牌匾变了?谁让换的?”韩紫菱开口便问。
“谁让换的?唉——”老僕人嘆口气,“是皇后娘娘。因为这,太师的头发,一天就全白了。”
韩紫菱隐隐约约觉得,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别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原因,娘娘为什么叫换牌匾?是不是爷爷……”
“太师的官职被撤了,如今只是个平民了。”老僕人摇摇头,又一声长嘆。
“什么,撤职?”韩紫菱大吃一惊,“为什么撤他的职,他犯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