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听到细微啜泣声,他扭头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
“喂,喂喂。你在这哭我徒弟还怎么专心锻造!”他怒吼着,想把这个内心脆弱的少女赶回家去。
可小红帽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没有软弱的神情但细长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流下,涓涓细流绕过颧骨,滴落在脏污的石地上,转瞬被铁匠铺的高温所蒸发。
“小屁孩,赶紧擦干眼泪!然后滚。”老铁匠嘴巴一撇,头一横,不再理琪钰,径直走向屋内。
“叮,叮,叮,叮...”光头学徒还在敲着烧红钢锭,他显然不像师傅那般无情,时不时斜过的眼神暴露了这一点。
但他并没有办法做什么,与其安慰不知名的少女,他更害怕遭到师傅的责骂。
琪钰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上辈子的她重情重义,以至于看到熟悉的铁匠铺就不禁陷入回忆。前世的老铁匠早已经去世多年,只不过她没想到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他的模样,想不起曾经与他生活的细节,想不起他的笑,想不起他的嗓音。
一身锻造技艺和刀术功夫似乎是老铁匠最后留给她的礼物。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伸出衣袖擦干泪水,迈开脚步离开了。
“叮,叮,叮。”
铁锤声陡然停止。
琪钰回头看去。
光头学徒正朝她露出微笑,汗淋淋的粗壮右臂高举着铁锤,他抬了抬铁锤,然后使劲用力一锤。
“叮!”
“漂亮!”这是屋内的老铁匠欢笑的大吼。
“漂亮。”这是琪钰对这一声的赞美。
微笑重新挂在脸上,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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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依旧在那里烧烤,旁边的大婶依旧摆弄着木块玩具。
小红帽的出现让他们心情格外愉悦。
“大叔,还在烤吗?”少女关心起大叔来,她看到了大叔深沉的黑眼圈。
“嘿,那是。”大叔沙哑地回应,看起来他已经烤到忘我,以至于没有时间喝水了。
这时,大婶插了句话。
“这老家伙,一早就来了。一直烤,话也不说,就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地。”
她摆弄着木块,搭起了一个小金字塔。摊位前的小孩子为她鼓掌,但就是没人要买。
“你别嘲讽我,我这是赚,钱,高兴。”大叔感觉昏昏欲睡,似乎只要一放松就会酣睡过去。
“大叔,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果汁。”
琪钰说完,小跑穿过人流,来到果汁摊贩。
“老八秘制小美食?”
眼见果汁摊老板忙碌地用木锥挤压着木杯里的果实,他还时不时用手捏点植物碎末进去,像是做菜一般捣鼓着。
摊前的小板凳上有零散顾客,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客人,他喝着木杯里的饮料,大赞道:“干净又卫生啊!”
“老板,有什么提神解渴的吗?”少女的清亮嗓音引起老板和客人们的注意。
“哟,提神的话一定就是咱们的招牌芦荟汁。你说是不是?”老板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对,咱们老板的芦荟汁,史莱姆喝了都说对胃!纯手工制作,干净又卫生。”客人哈哈大笑着。
听他们的话,少女也觉得应该还不错。于是三铜币要了一杯。
老板接到任务,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他一个眼疾手快,抓起两片新鲜芦荟,用小刀剥皮,切割,刮肉,装杯,一气呵成。
作者严重怀疑他是吃der芙长大的。
紧接着,细长木勺从摊桌上摆放的各个小陶罐里依次舀出粉末,不断搅进杯中。红的,绿的,蓝的,黑的颜色粘黏在木勺上,显得格外鲜艳。
还没完,他木勺用完,又用桌上的小杯子捞了半杯不知名的浅绿色液体,灌进去的同时还往里面倾倒起牛奶。
最后,老板双手持空,一个杯子往另一个杯子来回倾倒。很快啊,空中彩虹色的液体渐渐混合,变成了混沌的灰白色。
“啪。”饮料杯砸在木板上,灰白色的芦荟汁溅起,似乎又因为粘稠的关系被拉回杯中。
“谢谢老板。”在老板的微笑下,琪钰拿起芦荟汁转头跑向大叔摊位。
“大叔!”少女热情地把【干净又卫生的芦荟汁】递给汗流浃背的他。
“屑特。”他已经渴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接过木杯,粗壮的手臂因为缺水不断抽搐,他的嘴唇颤抖,眼神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这是琪钰的视角。
而旁边的大婶看到这一幕笑得遮住了嘴。
在少女蓝宝石眼睛的期盼眼神下,大叔终于把杯口靠近嘴唇。
在入口之前,他小声嚷嚷:“老八,这次是你赢了。”
说完,他高仰起头,把芦荟汁闷入口中,粘稠的灰白液体顺着嘴角滴下,喉结上下滑动。
“哈哈哈...”旁边的大婶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咕噜,咕噜,咕噜。”
大叔喝完芦荟汁,身子一僵,他郑重地把木杯交给少女。
“嗯,嗝。我现在好多了,这个木杯要还给..嗝...老八,老板的。”他似乎喝得过猛,以至于打起了嗝。
“哦哦!”少女拎着木杯跑回去了。
目视着琪钰远去,大叔好像放下心。
“嗝,口区口区......”他颤抖地转身向后吐出彩虹。
“怎么样啊?”大婶嬉笑问道。
“嗝,呕。你,呕......”看来他已经有气无力了。
“哈哈哈哈...”大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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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的杯子”
“哦哦,放这就好。”老板似乎在捣鼓着什么。
“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少女有点理解不过来。
“哦哦,是味道怎么样?”老板笑着摸摸头。
“大叔说...挺好。”少女回忆起大叔喝完的笑容,是那么的...安详。
“好就好,我这次改进了配方,特地添加了荷翡水。以前他还说不够味,笑死,我元素都给他集齐咯!”
琪钰虽然听不懂,但单纯的她觉得这位老板应该是大叔的好朋友,不然怎么会为了他特地改配方。
“老板再见!”
“替我谢谢他!哈哈!”
少女快步回到摊前,见到大叔面色发白,汗不流了,眼不红了,浑身精神的很。
不禁感叹:“芦荟汁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