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意味着力量

“郑氏生煎。”

乔世宥一听这个地方就头大,但眼下形势所迫,硬着头皮也得去啊。

他有点后悔找青龙帮,俗话说,一客不烦二主,先前还是找泰山会也许就少了这些麻烦。

去吧,这关乎自己的前途甚至是生命。

人在很多时候做出的选择都是被迫的,尤其是你有主动权,却选择了错误的方向以后。这就是常说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老板杨庆辉好像还记得他,见乔世宥来了,就招呼了一声,直接带他来了熊耀武的包间。

一段时间不来,原来的大排档又升级了,靠墙隔出了一排包间,各个房间以上海滩周围地地名命名。

熊耀武在“青浦”房、

门口站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他们见杨庆辉带着乔世宥过来,就打开房门。

两人见面,都不是很情愿地寒暄了两句,熊耀武就道:“想通了?”

乔世宥没有搭茬,反问道:“他吐口了?”

“那倒没有,没想到这瘪三还挺有骨气。不过也快了,怕是熬不过今天去了。”熊耀武用牙签剔着牙,完了咬着在嘴里来回地转了几圈,冷笑地说着。

“把人交给我吧。”乔世宽低声的要求道。“我可以付同样的钱。”

“哎,桥二老爷,钱可从来都没有同样的。何况我这回不要钱。”熊耀武。眼睛瞥着天花板,二郎腿抖着说。

“武哥只要把人给我,什么都好谈。”乔世宥让步道。

“那好,桥二老爷,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先前绑他,也不是为了你给的那几个零碎。”

“我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那好啊,乔二老爷说个数吧,有钱大家赚嘛。”

“我要三成,而且只能对你开放虹口、弯头浜、杨浦这三个区域、”

“区域没所谓,我只要能进了租界就行,不过三成有点多了。一成半。”

“两成。”

“成交。今晚交人。”

两人站起来,握了握手。

乔世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急急出门,奔达亨而去。

………………

一个早晨,季若曦更像一只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

“该死的牧天!”

她一边干着活,一边念叨着。这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在明知道不得不做的时候,还会发牢骚。男人一般不会。

她刚制作好了有贺楠勋名字的报馆花名册,将淡淡的油墨每一张都涂了一遍,使它看起来更像一年前的物件,放回档案室,贺楠勋就来了。

她为他安排在厉中天的办公室里,以免引起报馆同仁们的注意。

在她正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就进来了。

那头说是巡捕房的,需要调阅报馆人员的花名册。以便政治处重新核发执业许可。

季若曦不得不佩服牧天的英明预见,就按照牧天说的,拒绝了调阅的要求,而说内部资料,可以提供在报馆内阅读,带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不符合国际惯例。

季若曦把这些安排好了,对付了巡捕房打来的电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篇稿子还没有写完,章嘉勇就进来了,说是要找季老板。

季若曦知道牧天的意思是不想惊扰到季凤麟,就说自己是。

章嘉勇看季若曦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一家在上海滩数得着的报馆的老板?说要找的是老板。

季若曦就问他找老板干什么。

张家勇就直接说了自己就是刚刚打电话来要花名册的人。

一听这话,季若曦道,“你刚打完电话我就请示了老板。都给你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她把章嘉勇带到了季凤麟的办公室,请他坐了,又让杂役送了茶来,这才叫档案室把花名册送上来。

“你慢慢看,看完把东西留在这里就行。”季若曦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章嘉勇并不是巡捕房派来的,而是久井英一花了一根小黄鱼指使过来的。他核对了花名册上的名字,就在季凤麟的办公室给久井英一打了电话。

“没有什么异样吗?”久井英一对着电话追问着。

“一切正常。”章嘉勇压低嗓门答道。

“好了,辛苦啦。”

“不辛苦,久井阁下辛苦。”章嘉勇好像就在久井英一对面一样,点头哈腰地应着。

久井英一没有理会章嘉勇的马屁,挂上了电话。刚要离开,电话又响了。

他拿起来听了一下,就招呼坐在沙发上的贾正廷,“贾桑,找你的。”

“老大,快来吧,我们的监视哨,被他们全部冲垮了。”

贾正廷刚拿起电话,就听那头带着恐怖的哭腔在喊着。

“讲清楚,怎么回事?”

“早晨,我们刚到位布置好监测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百来号人,拿着木棒、扁担还有铁锹啥的就冲了过来,把我们的点位全部占领了。”对方急切的说,哭腔依旧,还带着余悸。

“你们手里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贾正廷“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不敢打啊,他们人太多了,下手又突然,措手不及啊。”

“你等会儿,我马上过去。”贾正廷放下电话就要出门,久井英一拦住了他,“贾桑,不要去了。”久井英一暗笑了一声,劝道。

“为什么,我们监视恒祥的所有的点都被人拿下了!”贾正廷情急地问着。

“这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目的就是要破坏掉你的眼线。我且看看他们还会做些什么?电话给我。”久井英一胸有成竹地道。

“喂,渡边,你那里什么情况?”久井英一口气严厉地问道。

“一切正常,就是刚才街上一伙小商小贩在打架,我们的人去看了一下,他们是为了争地盘才打起来的。其他的,周围没有任何反常的情况。”

“继续监视,注意你的后面。”久井英一挂上电话,“你现在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林箫取消这次活动。”

“不可能的。你说服不了他,如果能,他就不会答应出席这个开张典礼。他一定是做足了风险评估的。再说了,久井阁下不要杯弓蛇影,刚才电话里你的观察哨不是说一帮小商小贩在抢地盘吗?”贾正廷为了照会失去观察哨的面子,多说了两句。

“哦,你不懂,他们提供信息,我们负责分析判断决策,这是不一样的。”

“没错,不过林箫要是取消了这次活动,你那十万安保承包费,恐怕是拿不到了吧。以久井阁下如此严密的布防,何不顺水推舟呢?”贾正廷的话直击久井英一的要害,他说完注视着久井的脸。

谁知久井英一哈哈大笑了两声,“贾桑,我很佩服你。你是一定要转行当警察厅长,而不做秘密警察了吗?我为你惋惜,你知道不管到什么时候,也无论在什么政治状况下,秘密就意味着力量。”久井英一不乏教训的口气说。

“但我也知道,秘密有时候也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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