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信笺

东京,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院。

大名鼎鼎的最强咒术师,五条家神子兼当代家主五条悟,无视对面神色一言难尽的校长夜蛾正道,一脚踹在茶桌上。

茶杯中的糖水险险一晃,挂在杯壁边缘没有洒出。

“哈——?”嚣张的上扬和拖长的语调,话里话外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明明是快奔三的人了还一副校霸模样,“贺茂家的求救信?关我什么事?”

被纸人式神送来的信上措辞严厉,居高在上地命令——不过信里的内容知情人一看便知,命令五条悟剿灭京都以外的妖脉……喂喂,都平成年代了,谁还管平安时代的旧怨啊!完整内容

灵气衰退又不是个秘密,平安时代以后,哪家妖还会没事出妖脉闲逛?

贺茂坑了明津座那点破事在菅原家的记录里也多少提到过,五条悟才懒得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龌龊。

早年菅原和贺茂的关系就不见得有多好,到了现代的五条和贺茂更是关系冷淡,也就贺茂还在用‘尔等仆从,速来拱卫主家’的态度看待他们……谁让日本阴阳术皆出贺茂,算下来平白都在贺茂前弱一口气。

“正儿八经的分支加茂不找,让老子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菅原后裔去……贺茂已经被源氏宠成了五体不勤的白痴吗?”

千年前和明津座两败俱伤,贺茂曾被天皇剥夺过阴阳寮的职位,不够很快就和源氏勾搭上。源氏是当时嵯峨天皇赐给降为臣籍的皇子的姓氏,是四大姓氏中最晚出现的,索性为了争夺话语权,与贺茂一拍即合。

时至今日,源氏和贺茂家仍保持着亲密往来。

“找禅院都比五条更亲近吧?好歹是安倍家的分支呢,被驱逐的分支,哈!”

同样是和明津座相关,在平安时代,作为唯一对人类保持相对和缓态度的妖脉,其实和修持阴阳道的安倍家先祖晴明公关系尚可,算是偶尔能一起喝杯酒的关系。

而在晴明公故去后,安倍家就要不要和贺茂联合坑明津座出现过分歧。

当时的家主是晴明公的直系子孙,明确表示过拒绝,甚至想过站队明津座。但另外在安倍家中同样话语权高的部分人则认为可以一试。

于是僵持之下,安倍家保持了绝对中立。

等混乱过后,没有行动安倍家反而成了实力最强的阴阳师家系,被天皇封为新的阴阳寮。

再过不久,这部分人与家主一脉的理念冲突表露到明面上。家主行事果断,快刀斩乱麻,设计把这一波人直接驱逐出了安倍家。

这是禅院家的由来。

而家主因为自觉对不住明津座,称不上是风光霁月的晴明公的子孙,改‘安倍’为‘土御门’,是日本最后修持阴阳道的一脉。

“喂我说,现在日本合法的阴阳道就只有土御门了吧?贺茂算哪门子阴阳师?”五条悟随手把信笺砸到桌子上,单手插进口袋里,“嚯……还是他们不怕我这六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咒术师和阴阳师或者叫除妖师的关系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天塌地陷之前,老死不相往来。’

两者恶劣的关系还要从他们力量的本质说起。

妖的本源叫妖力,是从灵气转化而来,适应躯体的力量。妖可以通过拜月、祭月等方法吸收灵气。

阴阳师的本源叫灵力,就是对灵气的支配,考验人对灵气的亲和度。阴阳师可以通过修炼、契约妖等方式提高对灵气的支配权。

而咒术师的本源叫咒力,是被灵气支配的产物。

灵气被人类负面情绪污染产生怨——这世间的怨多得数不胜数。咒术师转化怨而产生咒力,但咒力的本质是怨,所以与其纠缠的人,无论心智多坚定,必然会在无知无觉中堕落。

力量的本质是这种东西,每次阴阳师开阴阳眼时,看到的咒术师,就和一团黑泥没什么区别。

在阴阳师未没落时,咒术师属于被喊打喊杀的群体——因为咒术师就是个压抑到快爆炸的负面情绪污染源,怨随着灵力纠缠,会直接污染到阴阳师。

不过咒术师的侵蚀并非无可救药,如果他们也有像阴阳师一样开阴阳眼的手段,他们就能发现:身处在瑞兽或者妖气清正的妖身边时,咒力中的怨气含量如春雪遇阳光般消融。只要怨在身体容纳度之内,他们就还能保持思考能力。

可惜阴阳师从来看不上咒术师,也不愿意看到咒术师与妖联合。

咒术师同理。

阴阳师与咒术师敌对,阴阳师和咒术师与妖本应友好,但双方角力,与妖成了仇敌。

妖本来与虫师相处得很好,连带着看人类也很顺眼,但虫师最终为人的贪婪所毁,妖愤怒之下屠城灭国,人认定妖性残暴。

因缘难料。

夜蛾正道一介平民,听着自己不该听到的世家黑历史,只想捂住双耳,“贺茂家主绕过上层特意发来的‘邀请’……”

摆明了是一边看不起咒术师一边又舍不得‘六眼’的强悍实力。

五条悟还没有被人打了脸还要上赶着当狗的习惯。

“……”

对面白毛周身的气势愈沉,夜蛾正道只觉眉心狂跳,“贺茂的背后是源氏,天皇近臣!”

你小子可别动什么瞬移到贺茂家砸一发[茈]之类的歪心思!

“……嘁。”

五条悟摊开双手,“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刚才‘嘁’了一声的到底是谁哦。

夜蛾正道也就笑笑,不想说话。

五条悟盯了信笺一会儿,忽然伸出两根手指夹起茶杯,反转,‘啪’一声盖住信笺。

茶水沾湿了信笺,混合着咒力把纸人式神撕得粉碎。

“哎,信碎了唉,我还没看到写了什么呢,太可惜了,不如让贺茂家主‘屈尊纡贵’再写一封吧~?”

“不然,下午就要出差到横滨了,特级咒术师的我超忙的哦?”

自然,五条悟不可能收到第二封‘尊贵’的贺茂家的来信。

他如愿以偿抢了学弟七海健人的班,跑到横滨来呼吸充满硝烟的空气。

学弟当然是被他甩去了带小孩(划掉)教学生。

娜娜明:咒术师都是狗X,这句话我已经不想再说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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