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谦让了一句,照着前一个的模式也说了一番。之后便是钟铎。
钟铎说话的当口,又进来了一个人。
最后,赵如熙让钟铎当了班长,三个不配拥有名字的学员当了学习、生活、劳动委员。
这三人刚走,又有人递帖子进来。
“你跟他们说,班干部已定,请他们回去吧。只要他们遵守纪律,认真学习,我也会给他们在评定上打优的,不必沮丧。”赵如熙对昭明道。
看着昭明应声去了,马胜十分不解:“姑娘,做这什么‘班干部’,应该吃力不讨好吧?为何他们还要争着当?”
“怎么没好处?好处多着呢。”赵如熙便跟他分析了做班干部的好处。
“看来我跟他们比,还是差得远呐。”马胜感慨了一句。
知道姑娘看重他的忠心,他也不怕自暴其短了,不懂就问,倒比原先要放得开。
“不过姑娘为何要设一个什么……劳动委员。”马胜觉得这名字别扭得紧,“他们不是都带了下人吗?这些打扫的活儿,自有下人干。”
“那为什么是我的下人干,你的下人为何不干?你的不干,那我的也不干,大家都别干。最后公共的地方岂不就肮脏不堪了?没的我每日授课,还要操心他们这些事。我设这些人做班干部,不过是动一下嘴皮子。接下来两个月他们都消消停停的,自己管理自己,能给我自己、给大理寺的差役省多少事?”
“不光这个,隔十天就有其他省的学员们要来。到时候一个省一个院子,互相之间有矛盾有摩擦,难道还要我或师兄去操心这些事,替他们调停不成?自是由各班的班干部去处理协商。哪个班有事了,我也只找班长。”
“姑娘想得实在是周到。”周春和马胜都纷纷叹服。
培训班的作息时间跟北宁女子书院的时间一样。下晌赵如熙在培训班里宣布了班干部的任命,又指导他们画了半个时辰的画,便带着周春、马胜和照明一起回了京城,去汪掌柜介绍的珠宝供应商那里采买珠宝。
“沈掌柜,你把你这里每样珠宝都拿些来我看看,再把价钱报一报。我那里刚起步,这次买的不多。等店铺开起来了再加大进购量。往后就由我这位周管家来您这里采买,到时候还请多多照顾。”
沈掌柜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听了赵如熙的话,他笑道:“镇南王妃早派了人来跟我打了招呼。往后赵姑娘拿的货,价钱跟撷宝斋的一样。质量也绝对有保证。赵姑娘画的首饰图新颖独特,极受京城贵妇们的追捧。现在您自己开银楼,定然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多谢沈掌柜吉言。”赵如熙心里对镇南王妃很是感激。
赵如熙这次拿的货量不大,但沈掌柜还是耐心地把每样珠宝玉石都拿了出来,把价钱一一报给赵如熙,最后还细心地给了她一份价目单子。
从沈老爷家出来,赵如熙就把这价目单子给了周春:“以后采买就归你管了。”
周春诧异:“这份单子您拿着吧,小人每回来问他就好。”
他可知道沈老爷给赵如熙这份价目单,就是防止他们这些采买做手脚的。有了单子,他们就算想在价格上有所隐瞒也隐瞒不住,因为讲价的空间并不大,沈掌柜给他们的价钱已经很实惠了。
“不用。你拿着吧。以后价钱变动了,也有个对比。”赵如熙摆摆手。
青枫看着周春那感动的样子,不由得暗暗腹诽自家姑娘。
原先她还不清楚,可现在一天到晚忙碌个不停,但姑娘还是一天一本地把书里的内容给大致记下来,这记忆力有多恐怖,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价目表,姑娘看两遍没准就记下了,到家里再按着记忆誊抄一份就是。可现在偏偏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用来收服人心,姑娘她还真是腹黑呢。
赵如熙从沈掌柜那里回绥平伯府时,萧令衍那里被派出去查消息的灰衣人正在跟他禀报。
“那刘宗耀是下晌离开京城的,晌午他去贾府拜访了一次,送了礼物过去,贾颂临并不在家里,是贾浚泽出来接待的他。属下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知刘宗耀是安州省省府刘家旁支子弟,刘家嫡支的四老太太是贾颂临的表姑。”
“不过他俩见面的时候,贾浚泽对刘宗耀十分冷淡,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直到听刘宗耀说来学画,被赵五姑娘赶出来,贾浚泽才激动起来,大骂赵五姑娘。不过只骂了两句就被他的小厮劝阻了,直接端茶送客。”
萧令衍摸着下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刘宗耀不像是替贾浚泽办事的样子,否则贾浚泽待他不会这么冷淡?”
灰衣人点点头:“这是属下的感觉。属下觉得刘宗耀是有意把咱们往贾家引。”
萧令衍点点头。
如果这件事是贾家指使的,刘宗耀应当避嫌,不去贾家才对。可他似乎唯恐大家不知道两家的关系,愣是在这样的当口去贾家拜访,倒显得十分刻意。
而且贾家在赵如熙之事上吃了大亏,也知道京城的人都盯着他们,康时霖护徒弟护得紧,镇南王府也出面护着赵如熙,他们应该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招惹赵如熙才对。
尤其这个培训班还是皇上下旨开的,大理寺十分重视。在这种场合捣蛋,惹得张常慎生气,再到皇上面前贾家一本,贾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贾家不光贾颂临,便是贾浚泽也不会这么蠢。贾浚泽之所以在赵如熙手上吃亏,就在于他太轻视赵如熙,以为她是可以让他随便踩在地上的普通弱女子,即便受了委屈也只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所以这件事,整个都透着蹊跷。
“你找人,把刘宗耀在北宁不敬赵五姑娘,被她赶出培训班,又跑到贾家拜访的事告诉贾颂临。到时候看看他们父子俩的表现。”萧令衍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