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素质那是对人的。
至少卓父在闻人奚这里就不算是人。
没见过这么奇葩的,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仇人的女儿，而不是亲女儿呢。
走过这么多个世界，闻人奚什么样的极品没见过？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她很清楚, 但是像卓父这种的也不多。
亲女儿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 他不心疼，反而觉得亲女儿有些给丢脸。
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当然不是。
卓母倒是有那么一点感情呢, 不过这点感情比起卓父这个一家之主以及养在身边十八年的卓昭玉来说，就实在太不起眼了。
她可以在没有冲突的情况下疼爱原主, 表达自己的慈爱, 但是一旦原主和卓昭玉出现了冲突和分歧，她会优先站在卓昭玉那边。
说到底，卓母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
但这份现实用到骨肉血脉上，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
原主看清了他们, 对卓家完全没有了兴趣，闻人奚就更加是如此了。
至于卓家的家业，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清原主身上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将原主和卓昭玉命格换了, 将她们两人的身份换了, 以及最后要了原主命的人到底是谁。
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方向。
之前以为卓昭玉是原主养父母，闻人家夫妻的亲生女儿，两个孩子只是抱错了, 可能还不会想多，但是现在知道卓昭玉根本和闻人家夫妻没有关系, 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做下这一切的人是卓昭玉的血脉亲人了。
卓昭玉的命格很差。
只看原主从小到大的经历就知道, 卓昭玉的命格有多差了。
如果她的父母知道，而恰巧又有原主这个大好命格的人在旁边，确实会动心思。
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测，并没有证据，只能说可能性占百分之八十而已。
怼了卓父一句，闻人奚的目光就落在了卓昭玉身上。
和原主记忆中一样，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身上的气质也让人很舒服，今天穿着一件格子裙，刘海被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型很简单，只是梳了一个高马尾而已，看上去青春靓丽。
也对，才十八岁，当然青春靓丽。
她也是今年高考，现在高考已经结束了，和邵敏一样在家中过暑假，只是没想到会发现自己不是卓家的孩子这样的事情而已。
不过尽管打扮得落落大方，但是此时的卓昭玉看上去却有些狼狈，白衬衫的衣袖沾了一点脏东西，格子裙还有一些拉丝的地方。
似乎像是摔了一跤的样子。
见闻人奚看自己，卓昭玉也看了过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闻人奚。
闻人奚随后移开了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卓父。
卓父对闻人奚是真的没什么好感。
她是他的女儿，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怨他们吗？理所当然的样子真难看。
而这些完全就是卓父的先入为主了。
“我是你爸！”
“我爸姓闻人！我是闻人夕！”闻人奚冷笑，用得着，需要以长辈身份压人的时候就是“我是你爸”，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完全不情愿，不想认她这个女儿？
想得倒是挺美的。
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真当自己是谁啊？
原主从小到大虽然家中条件不好，而且又比较倒霉，但是闻人家夫妻对她是真的好，非常疼爱她，也将她教得很好，如果不是那对夫妻去世早，那么原主应该会过得很好，而不是小小年纪一个人生存。
她为什么渴望亲情？就是因为她已经享受过又失去，所以才更加渴望。
可惜，卓家并不能给她这些。
认清了以后，原主也没有拖着不放，就搬出去了，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在给自己订第二天生日蛋糕的时候车祸去世。
卓父态度强势，闻人奚的态度就更加强势了，卓母刚要张口替卓父说话，觉得闻人奚不该这么和自己亲爸说话，卓老爷子就先开口了。
“你过来就是说这个事情的？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事情，那就给我滚出去！”
知道儿子对小孙女有种莫名的看不上，但卓老爷子没想到他居然连掩饰都不带掩饰的，本来孩子和家里就生分，他还来这一套，孙女能不委屈？
就算说话过了一些，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称呼别人连名字都不会？”
卓老爷子想到刚才闻人奚的态度，再看看现在尖锐强势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卓老爷子一出声，卓父瞬间就蔫了几分，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伸手将卓昭玉拉了过来，“爸，昭玉给你熬了鸡汤，上面的油都被滤掉了，一点都不油腻，你尝尝。”
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的卓昭玉被卓父这么拉出来，面对众人的目光顿时更加尴尬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爷爷，您尝尝吧。”
看着低着头的孙女，又看看旁边冷眼看着的亲孙女，卓老爷子叹了口气，“放那里吧，昭玉辛苦了。”
“爷爷，既然您身体还好，我就先走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闻人奚此时见过了卓老爷子，也见到了卓昭玉，差不多就达成了目的，自然不想再留下来。
想看老爷子可以等下次，但是和卓父和卓母一起，那就算了吧。
没必要。
卓老爷子瞪了一眼儿子，看向闻人奚的时候换上了笑容，“夕夕啊，既然朋友等着，你就先回去，我稍后让人重新给你办一张银行卡，到时候你这些年的生活费都给你一起打过去。”
这话当着卓父和卓母的面说，也是在向他们施压的意思，不许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闻人奚。
然而这却让卓父更加笃定闻人奚过来钟爱卓老爷子是为了骗钱了。
“这个再说吧，爷爷，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闻人奚应了下来，对卓昭玉点点头，然后无视了卓父和卓母离开了病房。
站在卓老爷子身后的护工此时都快要被闻人奚震傻了。
之前听闻人奚说她不准备回到卓家，还以为那是小姑娘一时意气用事，可是见她对自己那对豪门父母这种态度，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她。
卓父也气得不行。
“你给我站住！”
“卓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闻人奚已经走到门口了，扭头看着卓父挑眉，明明是很可爱的娃娃脸，此时看着却凌厉又强势，完全让人忽视了外貌的影响，“我很忙，没事的话就先走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待不礼貌的人态度咯，那不然呢？”闻人奚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卓父，轻笑着开口，“换上对长辈的态度？你……配吗？”
留下这么一句足够将卓父气到暴跳如雷的话，闻人奚就开门离开了。
下一刻，整个走廊都回想着卓父暴怒的声音，“闻人夕！”
听着这声音，闻人奚反而笑了出来。
嗯。
不是很喜欢冷暴力，pua原主吗？
果然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之前果然没有感觉错，卓昭玉和原主的命格已经换回来了，她在来疗养院的路上应该摔了一跤，所以衣服才会显得有些狼狈。
那么……
她的钱包，她的电瓶，她的手机，她的银行卡！
那就只能是别的原因造成的了，不是命格的问题。
至于说巧合什么码的……呵呵，能信？
闻人奚又不是傻子，这密集地发生，几乎没有停歇的，怎么可能是巧合？
下来的时候没有让护工送，闻人奚就自己慢悠悠在这家疗养院里走，慢慢走向门口。
邵敏正坐在街对面的咖啡厅，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闻人奚一出来她就看到了，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快过去。
等她落座，立刻好奇地询问她怎么样，卓老爷子好不好相处。
“爷爷还不错，不过遇上了卓先生夫妻两个和卓昭玉。”
邵敏知道，卓昭玉就是那个和好友身份换了的女孩子，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牙疼。
可真是巧。
不知道的还以为，卓家夫妻看闻人奚去找老爷子，专门带着卓昭玉过去争夺关注的呢。
两人离开了这里，下了车以后就分开了，闻人奚回家去，邵敏则去给她妈带东西。
闻人奚回到家中关上门，手往身后一抓，将一个瑟瑟发抖的黑影从门后抓了出来。
是一个鬼魂。
“饶命！饶命啊！妾身什么都没有干！”被闻人奚抓在手中，原本在她出现的时候就非常害怕的女鬼顿时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在她眼中，闻人奚就像一个怪物一样，对方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会可以让她魂飞魄散！
苍天可见，她真的只是看这里灵气足，想要过来蹭一口而已！
当然，如果能够得到吸引了这么多灵气的东西那就更好了，只要吞噬下去，就可以让她变强很多。
只是原本的那些贪婪在看到闻人奚的那一刻全部都消失了。
什么吞噬变强，她只想要逃走，能够活下来就好了。
人死后可能会变成鬼，但是鬼死后可就真的死了。
“你是什么都没干，还是想干什么，但是没成功？”闻人奚拎着女鬼抖了抖，嗤笑了一声反问。
当她没注意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煞气呢？
不过这女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还要搞清。
毕竟暗中可还有一个敌人呢。
“大人饶命，是妾身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女鬼眼睛一转，见闻人奚很年轻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很好骗才对。
可没等她编好了理由，闻人奚手上微微用力，女鬼顿时惨叫了出来，原本还算凝固的身体也单薄了很多，让她再也不敢动其他小心思了。
“不知为何，这里灵气要比外面足，妾身是被灵气吸引过来的。”女鬼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试图欺骗闻人奚，生怕闻人奚手上再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捏得魂飞魄散，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而且，有不少东西看上了这里，想要过来，还有一些臭男人，不过都被妾身拦在了门外，没有让他们进门。”
这是邀功。
看在我将其他人都拦下来的份上，饶了我吧！
“你将他们拦下来不让他们进来，难道不是为了独享这处宝地？”
闻人奚可完全没有被女鬼的话术骗到，直接揭穿了她。
“老实点，除了这个，还有呢？”
女鬼再次咽了咽口水，“如果能够吃掉住在这里的人，那就更好了。”
在闻人奚威胁的目光下，女鬼眼睛一闭，说了大实话，“这种灵气充足的地方生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蕴含着灵气。”
所以真的不怪她。
有这么个大补药放在眼前，她眼馋怎么了？
而且这可是你让我说的QAQ闻人奚回来之前，女鬼完全没有想到住在这里的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一个人物。
比茅山那群专门驱鬼的道士还要恐怖，她能感觉出来，对方捏死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还有呢？”
“将你引到这附近的人呢？”
女鬼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我们都是被这里的灵气吸引过来的。”
如今这世界灵气稀少，每一分都很重要，这是比阴气对他们还好的东西，这里突然爆发，自然吸引了无数妖魔鬼怪过来。
女鬼在其中算强的，所以想要赶在其他利害的存在过来之前先赶紧吸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确定女鬼没有说谎，真的只是被灵气吸引过来的以后，闻人奚就失去了兴趣。
一看闻人奚没什么兴趣了，似乎想要弄死她，女鬼赶紧开口，“别动手！妾身很有用的！”
闻人奚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女鬼身上并没有什么孽债，也就是说她没有杀人。
不对，也不能说是没有杀人，而是没有杀无辜的人，如果她是枉死的，那么她找仇人报仇，这并不会算在因果与孽债之中，这是理所应当的。
她身上没有孽债，就是说她没有造孽。
这也是闻人奚没有直接弄死的原因。
“哦？有什么用？”
女鬼：“……”
“妾身会唱小曲儿，妾身活着的时候可是戏楼的头牌呢，而且有了妾身，夏日不用开空调，可以省一笔空调的钱！妾身还可以看家，有妾身在的话，您就不用担心家中会有其他东西过来了。”
看家，还能让她留下来修炼。
一举多得的事情。
女鬼什么心思，闻人奚一清二楚。
不过根据戏楼以及女鬼的自称，年代估计不近，也算个古董吧？而且存在了这么久的鬼身上却没有孽债，这本身还挺难得的。
不过如果可以看家的话，确实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一看似乎有戏，女鬼立刻精神一震。
没戏的话，谁还专门去问对方的名字啊！
“妾身叫蔓萝。”
“你身上没有孽债，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却想要吞了我？”闻人奚走到桌子边坐下来，将女鬼捏成一小团倒扣在玻璃杯中询问道。
这种鬼坚持这么久没有孽债，怎么突然想起来吃人了？
“妾身的仇家要找上门了。“
所以要快点变强，为此甚至想要铤而走险。
像是她这样的女鬼这世界其实不多，大部分死后都去了地府，没去的大多也都变成祸害人间的厉鬼，像是她这种除了种族不同，和人没多少区别的，都是很强的那种。
闻人奚简单了解了一下，就起身去屋子里换衣服了，女鬼被玻璃杯倒扣在桌子上，愣是没敢趁机离开。
事实上她这时候要是想离开的话会很容易，这个玻璃杯并没有被闻人奚做手脚，可她不敢。
而且也是真的馋这里的灵气。
但实际上，这里的灵气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他们感觉这里灵气充足，不过是因为闻人奚之前修炼吸收过来的而已，这才造成这里灵气远远高于其他地方。
闻人奚会留着这女鬼，其实也是想要打听一些东西。
这种年纪的女鬼，知道的估计比邵敏还要多，邵敏是个猫猫幼崽，家中长辈和大人自然会看好了，可这叫蔓萝的女鬼不一样。
真要形容的话，邵敏是养在温室的花朵。
回到房间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想要试图开机，可惜手机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了想，原主这个手机也用了一年多了，而且当初买的时候就不是特别好，是很平价的那种，估计是哪里出问题了。
每个世界都不一样，闻人奚在这方面的常识确实要差了很多。
所以她需要一个引导者。
邵敏确实可以，但邵敏自己知道的就不多，而且开学后还要去首都那边读书。
所以确实可以考虑将蔓萝留下来。
至于担心她背叛什么的，闻人奚还真不担心。
只要她不担心被自己捏死。
“你对玄学界了解多少？”
蔓萝：“……”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这……这位大人，您想要知道些什么？如果妾身知道，一定会如实禀告的。”
“那好，你听过能够将人的命格与人交换的法术吗？”
将人的命格替换给别人的法术。
蔓萝愣了一下点头，“妾身听说过，不过却没有见过，听闻那种法术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知道怎么失传的吗？”
“这，妾身并不清楚这些，但是替换命格的法术本就是邪术，自然人人喊打，每次被人发现都会引来追杀，原本知道这个的人就很少，所以妾身还真是不清楚，不过所有势力都在抵制这个法术，一旦发现了，肯定要上报给所属的势力的。”
所以还是一无所获。
闻人奚觉得，这背后之人或许就是这一世最难的了。
“您这是……”蔓萝试探着看向闻人奚，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般，不过她只看到闻人奚那张显得过于冷淡的脸。
什么都看不出来。
“鉴于你私闯民宅，所以现在留下来看家抵罪，没什么问题吧？”
闻人奚没有满足蔓萝的意思，而是直接询问道。
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啊！
她巴不得自己可以留在这里！
人都是慕强的，刚才蔓萝担心闻人奚会弄死她，现在知道对方不会动手，还有留下来的机会，她自然兴奋得很。
留下来看家抵罪，这在蔓萝看来根本算不得抵罪！
这里灵气足，在这里修炼会比在其他地方强很多，而且这位大人这么强大，留在她身边肯定也更加安全一点，就算仇人找来了也不是对手。
她为什么想要吞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变强？不就是为了对付仇人么。
闻人奚见蔓萝应了下来，也就暂时不关注她了，而是思考别的事情。
实话说，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身上的情况有了一顶的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而已。
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可能真的就像自己想的那样。
正在这时，邵敏的电话打了过来，“夕夕！我跟我妈说了你的情况，她可能会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闻人奚正想着这件事呢，听到这话精神一震。
太麻烦了真的太麻烦了。
损失的钱倒是还好说，并不算多，但是造成的麻烦却让人头疼得很。
“是怎么回事？”
“你听过五弊三缺吗？”
闻人奚：“……”
“我们妖族不存在这个东西，但是你们人族的玄学界一直有这么个说法，逆天而行的人总会经历五弊三缺，只是不同的人遇到的情况不同而已。”
五弊三缺是哪些？
五弊，鳏，寡，孤，独，残。
三缺，缺的是命，权，钱。
这种常识闻人奚也知道。
可不就是巧了，三缺之中就刚好有一个钱。
“……邵敏，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五弊三缺，我可能缺财吧？”
“是的，你之前倒霉但是没这么倒霉，一切好像都是从你开眼后发生的，所以很可能是因为这个。”
闻人奚：“……”
原主大富大贵的命格，正是因为这个命格才会被人盯上，闻人奚踏上玄学的道路，是为了夺回属于原主的东西。
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改变原主倒霉的人生。
然后她成功了，在她踏上玄学的时候，那被替换的命格就回到了她身上，并且别人以后还夺不走。
再然后，她五弊三缺，缺了财？
……好像夺回了命格，又好像没有。
所以她忙碌了这么一通，就忙了个寂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