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安全点是何模样,又位于何处?
这些都没人告诉他们,只能靠选手自行摸索。
很快,最大的危机便来临了。
夜晚的深海压强更重,举步维艰,压迫到了他们的五脏六腑。
这便罢了,突然有选手惊觉:“这些海水好像一直在吸收我体内的灵力!”
观众席上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不是这一届的难度好像有点大了,认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模拟环境只给选手们开放了海底呼吸的权限。”
换言之,除去能在海底呼吸,他们和身处海底没甚区别。
压力更大了,君翩翩掐了掐疼痛的太阳穴,在脑海里展开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里包含了选手和灵兽们的命运线。
她叹了气。
从海底众多丝线交织里扒拉扒拉,总算扒出了一点异常。
身为灵修的少女掐指一算,便道:“去东方,我预感到那里会有安全点。”
然灯毫无头绪,当然选择了相信队友。
好在十分钟后,他们顺利到达了目标地点。
“前方那个是不是安全点?”目力极佳的越九青问。
安全点是一座用贝壳与珊瑚搭建而成的小小堡垒,在阴暗的海底有着珍珠般莹润华美的色彩。
走近一看,上方有个小小的牌子,刻着甲字,想来便是标记。
安全点可以补充选手消耗的灵力,毕竟在深海,哪怕水灵根比较好使,消耗都是不可逆的,用一点少一点。
君翩翩与然灯才舒了一口气,天空忽然传来播报声:【风鸣宗已占据甲点。】
然灯忍了忍,暴躁出言:“这玩意怎么还带暴露信息的?”
既然有甲点,便不止一个安全点。
君翩翩冷静地又扒拉一下脑海里的地图,认真分析道:“东南西北各有一点,我们现在是位于东方的甲点。”
然灯的脑子转的很快,“也就是说,有些队伍会拼一块儿度过这晚?”
“恐怕是的。”
君翩翩算了算时间。
她说:“距离太阳下山还剩二十分钟。”
四个安全点,十支队伍,便绝对少不了摩擦与斗争。
弹幕跟着君翩翩的思维走了走,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若是不争不抢,灵力迟早会被这诡异的海水消耗殆尽,对上海兽更是毫无胜算。】
【哇…这不是逼人出手吗?】
【这才第一天,一晚上过去,还会剩多少人啊?】
【那些落单的选手岂不是惨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看看迟鸢。】
画面一转,来到落单的迟鸢这方。
听到播报声后,她当机立断,切换成了一开始的水灵根,然后便行至海洋的边界线。
【虽然没有任何指引,但顺着边界线迟早能找到,迟鸢脑子转的挺快啊。】
【可是时间不够啊,压强是随着时间推移而增加的。】
【这样下去天黑了都未必能到达。】
【你看她动作越来越难了,我看悬。】
弹幕正在议论着,就见原本龟速前进的少女停住了步伐,手中白光一现。
那是一柄刃如秋霜的剑。
弹幕都猜测出了迟鸢的意图,却不敢相信。
【不会吧…她要御剑?】
【迟鸢有些操之过急了,万一中途遇见别的队伍不是很吃亏吗?】
【而且御剑的声音还蛮大的,容易引起灵兽注意。】
【要我说,还是太年轻。】
“残雪,咱们走。”
迟鸢足尖一点,跳上剑身。
残雪听话的提速,像滑雪般丝滑,激起海浪千层卷,
冲击力还是挺大的,迟鸢抬袖虚无地一挡。
御剑狂飙的迟鸢不知道弹幕的唱衰声,毕竟弹幕也不知道其实她是装的。
什么行动困难,灵力消耗,通通不存在。
花花曾经戏称,有了海洋之心,她就是海的女儿。
可以说,海就是她的主场。
如今想来果然不错。
迟鸢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她在拿下同样落单的人时,发觉了对方的不对劲,他太笨重了。
能参加联赛的修士不大可能有这么迟缓的反应力。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迟鸢还是故意装出了样子。
见迟鸢没有回头的念头,弹幕们只能默默为她祈祷一路上别撞上任何人。
【你别说,在海中御剑还挺帅的。】
【我也想试试。】
【该说不说,迟鸢这速度一看就是会被空飞秩序被拦截的那种。】
作为曾经的冠军宗门,迟鸢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备受瞩目的。
柳熏估摸着时间,“迟鸢的修为在筑基大圆满,照这个速度,灵力应该所剩无几了吧?”
桃也眯着眸道:“没关系,她快到丙点了。”
“…”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迟鸢即将到达丙点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她撞上了霜停宗的队伍。
对方一共四人。
四对一?
她可不想。
意识到这点,迟鸢几乎是闪身就躲进了旁边扭动的海草旁。
但霜停宗的先导也不是吃素的。
连小枫凭借直觉冷喝了一声,“谁在哪边?”
自然没人应声。
迟鸢直接屏住了呼吸,残雪早就消失了。
她将整个身子压得更低,吃过亏,迟鸢敛息的功夫自然是极好的。
这一瞬间,连弹幕也替她紧张起来,停止了滚动。
队伍里的防御位茫然:“啊?刚才有人吗?”
连小枫正欲开口,却见迟云间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随手一指:“在那。”
所指的方向,正正对着迟鸢躲起来的海草。
“被发现了!”
连小枫哈了一口气,红光爬满了她的手臂,随着海水随波逐流地晃动。
迟鸢决定迅速转移阵地。
但下一秒,红衣少女的动作一整个震惊了她,甚至忘记了躲闪。
红光褪去,连小枫一点不费力的单手扛起形状宛如小型炮台的本命灵器,放在自己的左肩。
紧接着,大团大团的红玫瑰从那灵器口中绽开。
在飞行过程中,玫瑰花瓣幻化作一记流星般的火光,轰开了迟鸢面前凌乱的海草。
迟鸢抹了一把脸,目瞪口呆:“……”
【那是什么?】
【火炮?】
好好好,她承认自己是没有见识的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