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它的诞生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蛋壳里的小家伙终于露出了全貌。

幼崽畏光,暂时无法睁开眼睛,身形如鹤,但更像乌鸦,稀疏的羽毛能看出来一点漆黑,寓意不详的红色花纹在翅膀周身蔓延。

可无论是迟鸢,还是其他人,都没了刚开始的欣喜。

因为它只有一条腿,配合漆黑的花色,看起来就像怪物一样。

无边的寂静在休息室内蔓延,一时只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声音。

迟鸢愣愣地注视这只幼崽,语调艰涩:“…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她太过疏忽,才造成了如今畸形的现象吗?

几人看着幼崽蹒跚学步的模样,因为只有一只腿,它起步格外艰难,一屁股摔倒在蛋壳里。

是越九青眼疾手快地制止了这场悲剧。

观察完毕,然灯默然地颤了下睫毛,“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怪你。”

“可是它要怎么走路呢?”

“鸟不都是要学会飞翔的吗?”

虽然少年口头上说着安慰的话,迟鸢心底依旧涌出酸涩的感觉。

她垂下头,动作极轻地摸了下小鸟的脑袋,它并不怕人,立刻亲昵地蹭着迟鸢的手指。

见状,符珏便安慰了情绪不高的几人,“没关系,一只幼崽而已,我们不需要它做什么,平平安安便好。”

“你说得对。”

迟鸢相信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厉害,所以这崽只要无病无痛的长大就行了。

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少年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年龄,几人围观着小鸟,七嘴八舌地议论它的种族。

然灯说道:“看起来像是鹤和乌鸦的结合体。”

越九青有些不确定,“可能是…乌鸦吧。”

“也说不准,现在还是幼崽期,它的羽毛会随着生长期慢慢变色。”

但乌鸦在修真界并不受欢迎,是厄运的代表。

乌鸦提醒人们灾难来临,人们却误认为是乌鸦带来了灾难。

思及此处,迟鸢蹙起眉,她是不相信这些传闻的。

小鸟忽然顿了顿,它张嘴,吞掉了那些碎裂的蛋壳,然后乐悠悠地用翅膀拍了拍小肚子。

“所以它以后要吃什么呢?”迟鸢一头雾水地询问动物专家然灯。

“是灵兽的话,吸收灵气已经足够了,当然,你有灵果也可以投喂它。”

迟鸢若有所思地点头,符珏忽然问她:“给它取个名字如何?”

话音未落,窗户忽然被砰的一声吹开,冷风灌了进来,却并不如何寒冷,璀璨的光线折射进来。

少女抬眸看去,彼时正飘飘扬扬地下着一场鹅毛大雪,云雾之下,太阳仍残留着余晖。

这一定是一场瑞雪。

她思索了片刻,“就叫瑞雪吧。”

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那就祝愿它一年比一年健康,一年比一年幸运。

小鸟极通人性,似乎听懂了迟鸢的意思,它睁开了眼睛,露出浅如鎏金的虹膜,脆弱又美丽。

然后它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口吐人言。

“娘亲!”

“??”喜当妈的迟鸢眼前一黑。

几个小伙伴也傻眼了。

然灯首先捂住自己的嘴,免得笑声溢出来,他忍不住地勾唇,“幼崽出生看到的第一个人会被它当成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

一旁悠哉悠哉看戏的符珏心头一跳,他和迟鸢距离最近。

小鸟很是喜人地转过头,“娘亲!”

“……”

果不其然,听见瑞雪的暴言,他沉默了片刻,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嫌弃:“我可没有兴趣养一只连性别都分不清楚的鸟儿子!!”

符珏是四人当中对小动物最没兴趣的人。

何况,男狐狸哪能生出黑乌鸦?

“可是瑞雪不是看见了我们全部人吗?”越九青老老实实地说。

于是然灯笑不出来了。

因为瑞雪非常公平地管每个人都叫了一声“娘亲”,无关性别,单纯的幼崽的脑子里只有这个称呼。

“好崽!”这下迟鸢也跟着笑出声,迅速冲它竖起大拇指,光她一个人被坑怎么成?

比起脸色漆黑如锅底的符珏和然灯,越九青倒是无所谓,兽族对于亲缘关系并没多大概念,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他扑闪着睫毛,一脸木愣,但又认真:“我不再是你们唯一的崽了吗?”

好家伙,越九青居然开始跟刚出生的瑞雪较真了。

大抵都是从雪域出来的,越九青皱着眉,看瑞雪越看不满意,他生出了野兽般的危机感。

但瑞雪却很是亲近他,直接跳到了少年的手背,然后啄玉米般点头,又叫了一声“娘亲。”

…好吧,也不是不能养。

越九青很是勉强地点了幼崽的脑袋,但手上没有轻重,本就站立不稳的瑞雪被点了个仰翻。

视角突然变化,瑞雪一脸不明所以。

但它还是很坚强地挥动着稚嫩的翅膀,然后蹦跶着跳起来,可爱。

因为受了前辈的嘱托,迟鸢就要承担起养崽的责任,又因为这家伙管符珏他们都叫娘,所以养崽计划变成了四个人轮流照顾。

瑞雪精力再充沛,也才刚出生。

才认完人一会儿,它就困倦地闭上眼皮,直直地仰倒,迎接它却是越九青还有然灯略带凉意的手指。

迟鸢瞧着左右两人黑沉沉的脸色,她慢吞吞地缩回了手,调侃着口是心非的二人:“唔,看来你们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

然灯轻咳一声,微赧地反驳。“你乱说什么呢?”

迟鸢:“看来要找个机会纠正下它的称呼。”

几个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向来好说话的符珏始终没动,探究的视线围着瑞雪绕来绕去,他将两只手都揣进袖子里,很是怀疑。

“这家伙真的是普通小鸟?”

还是想不通。

身为榜上神兽的赤色天马真的会把普通的幼崽给迟鸢带吗?

越九青一无所知,他捧着幼崽柔软的身体。

思及赤色天马平日里随心所欲的作风,少年沉吟片刻,摇头:“我真不知道。”

几人正欲开口,便看见狼崽的耳朵忽然立了起来。

窗外一枝冷雪簌簌作响,脱落成块砸进积着薄雪的表层。

越九青慢慢眯起眼睛,“好吵,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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