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迟鸢便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这次她轻轻地推搡了符珏一把。
但依旧是越九青最先反应过来,少年毛绒绒的耳朵再度支棱,一双圆溜溜的眸满是警惕。
此时一屋子的人都清醒过来了,迟鸢无声地道:“外面有动静。”
越九青位于靠近窗户的位置,因此他率先探路。小心翼翼地用头顶在窗户下,连耳朵也藏了起来。
窥探的视线很明显,几人没有轻举妄动,都决定假意睡眠,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以为是有人偷偷内卷想要暗杀,没成想不是。
在对上未知的一瞬间,越九青的瞳孔猛然放大,连呼吸也停滞了,他把自己压得更低,神经也不安地跳动着。
狭小的空间,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几乎能感受到那妖兽嘶哑的喝喝声。
透过那小小的窗户,一只硕大竖立的猩红瞳孔冷锐地盯着房间里面的人。
见没人搭理它,妖兽显然非常不满,沉重的尾巴长长拖过地面,沙沙作响。
专业选手然灯通过声音和经验分析出来,“是海蛇。”
不过是异变的海蛇还是普通海蛇就很难评价了。
海蛇嘶鸣着,尾巴不断摔打在安全点的门上,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疼。
看着那被攻击了几下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符珏沉默了。
安全屋给的安全感显然也不太安全。
他顺手弹出一道符纸,化为流光没入地面,终究是没让那妖兽破开了安全屋。
等待半个时辰后,妖兽意识到脆弱只是假象,自己的努力都做了白费。
它很是愤怒地用坚硬的脑袋撞了一下安全屋,引得墙壁也跟着震荡,这才勉强抱着自己的尾巴离开现场。
等了好久,但是也没有听见任何淘汰的播报声,迟鸢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大家:“走了?”
越九青伸出耳朵反复确认,然后点头,“没有声音了。”
符珏想了想,“这大概也是比赛的一环,大家都先休息保持体力,待天亮再做打算。”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再没有妖兽出来作乱,这次几人总算能安稳的休息。
又是一夜无眠。
待到次日天明,五人的精神抖擞得有些过头,迟鸢敲了敲自己的脑瓜子,觉得自己是熬夜熬亢奋了。
她还在胡思乱想,熟悉的播报声突兀地响起。
【涧挽宗林如,淘汰。】
【霞光宗东泽宇,淘汰。】
君翩翩被这个操作弄得昏头转向,“…信息还带延迟的吗?”
却道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回复:【毕竟人家晚上也要休息。】
“……”
迟鸢:好好好。
所以昨夜并不止他们受到了袭击,不得不说,这个播报的东西是真坑啊。
“联赛之所以被称为修真界最盛大的赛事,含金量高得离谱,也因为它的规则需要选手一点点摸索,明面上的规则只是听起来很简单。”
阮星辰正在对着转播器里的论坛观众们解释。
【而其中最阴险的潜规则是,不止是你的对手,海中的一切都有可能是淘汰你的因素。】
【现在人头越来越少,情况已经很严峻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主动出击。】
【我猜到了最后,就是争取自家人的名额,存活的人数越多越容易排第一。】
就在弹幕都觉得风鸣宗会抱团取暖时,稳住第一时,迟鸢拍定了案板。
她说:“还是分头行动。”
场上毕竟还剩那么多人,抱团虽然稳当,未必能拿到第一。
没错,迟鸢是奔着第一的名头去的。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之前的黑幕:“虽然之前的投票第一是假的,但这次摘取的第一总是真的了吧?”
依旧是迟鸢与符珏,看似最弱的二人脱离队伍单独行动,这是目前效率最高的办法。
同时还能以自身作为诱饵,引来新的猎物。
君翩翩与越然二人行动,她武力值不够,胜在脑力。
“不得不说,这是一招险棋。”
阮星辰笑眯眯地道:“看来迟鸢对她们队伍的实力很有自信啊。”
迟鸢万万没想到,才出了门,居然能在这里撞见他。
她警戒地召出残雪,手中已然凝出灵力。
竹遥从她的剑上慢慢挪开了视线,寒暄一般道:“你的剑很不错。”
听见这句话,迟鸢心底陡然一沉。
无它,残雪是上辈子她亲手相送与竹遥的生辰礼。
竹遥很是爱惜,平时出战都随身带着残雪,连杀她的时候也是残雪。
这一世倒是只用了普通的剑,连剑灵都未生出。
迟鸢牵了牵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你也知道是我的剑啊。”
论坛的讨论犹豫不决。
【他们俩看起来好像有故事?】
【不得不说,这个氛围…好微妙。】
【嗯,大概在青州就认识吧。】
这是竹遥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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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能不能趁机把她了解了?】
看见那些字体,一股悲凉袭上心头,迟鸢面无表情地擦干净剑身。
剑随主人,残雪也战意十足。
她亮出剑光:“别废话了,打吧。”
竹遥却不依不饶,不遂她愿。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少年专注看着她的眸子,很是不解:“除去在宗门那次,你似乎一直对我抱有很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