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瓦约。
时扬坐在河堤上,目光空洞地看着远方的小山。
“阿扬,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们都希望你尽快回来。”
时婧关切的声音传进时扬的耳朵里,但却在他心里激不起半分的涟漪。
“姐。”
时扬喊了一句,声音有些嘶哑。
“我在,你说。”
“爸妈,就拜托你先照顾,这边我暂时不会回去,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也需要对我的工作负责。”
“…”
电话里一阵沉默,最后时婧还是妥协了。
“你暂时不回来也行,不过我希望哪怕爸妈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要和他们置气,有空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我知道。”
时扬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一只手打开盒盖,灵活的手指从里面抽了一根烟出来夹在手里。
“姐,我还有个事。”
时婧:“你说。”
“不要再去打扰洛枳,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时扬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晰,虽然没有夹杂着任何怒意,但是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阿扬,这次是洛枳劝说你才会理我们的对吧,其实…”
“好了,我还有事。”
时扬直接挂了电话,他将烟含进嘴里,低头点火,刚抽两口,身后就传来了薄安清的声音。
“我记得以前你不抽烟的。”
闻声,时扬回头,他看了一眼薄安清随后把手里的烟灭了。
让人抽二手烟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时扬灭烟只是正常的行为举止,无关其他。
“谢谢。”
薄安清对时扬道谢,顺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风景不错,我平时也喜欢来这里发呆。”
薄安清今天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微风拂过,被风吹起的裙摆都是纯澈。
时扬没说话,他向来如此,除了洛枳,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热情的一面。
“时医生,能聊聊吗?你好像话特别少。”
薄安清扭头看着时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特别的深邃。
时扬想起上次自己被传染,薄安清衣不解带照顾的事,到底还是开了口。
“薄小姐,谢谢你上次的照顾。”
薄安清摇摇头:“你不用道谢,再说你不是也托人给我送了那么多吃的东西嘛。”
“这就是感谢了,时医生,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时扬偏头看了一眼,薄安清目光里闪着期待…
“不用了,我比较喜欢独来独往。”
时扬拿起旁边的烟塞进口袋里,起身要走,薄安清跟着站起身对着时扬的背影喊了一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时扬顿住脚步,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句:“可以。”
薄安清咬了咬唇说:“我想问洛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想知道到底是多优秀的女孩能被你这样深情地喜欢着。”
这个问题薄安清藏在心里许久了,一直想问,但却一直徘徊。
话出口没多久,薄安清就得到了时扬的回答。
“只要我喜欢,她不需要多优秀。”
话闭,时扬迈步离开,薄安清站在原地,心尖像是被抹了柠檬汁,忽然她好羡慕那个叫洛枳的姑娘。
今天洛枳没有去照常去医院当规培生,她起了个大早,换好衣服,便拿着书本离开寝室。
到了食堂刚坐下,视线里突然就多了一个餐盘,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程熠的眼睛。
“…”
两人相顾无言,洛枳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吃着早餐。
程熠跟着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说:“那天那个问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程熠这两天过的有些过于抓心挠肝,他已经把洛枳电话和微信都拉出自己黑名单了,但就是收不到她的半点信息。
每天,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下未读信息里面有没有洛枳的。
有时候电话响起,他也会下意识地去看是不是洛枳打来的。
这种行为很荒唐,程熠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
于是,他今天特地一大早来到离医学院最近的一个食堂,为的就是能够遇见洛枳。
“…”
洛枳一直没说话,程熠略略不爽,“又哑巴了?”
洛枳喝了一口豆浆,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程熠:“那天哪个问题?我不记得了。”
程熠深吐一口气,“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
洛枳思忖片刻,不急不徐地说:“分手后还能做吗?朋友。是这个意思?”
洛枳说的时候刻意停顿断了句,程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洛枳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后,他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程熠在听到洛枳说那句话之后心跳突然加快。
洛枳没有理会程熠,她很是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
“你现在真的单身?”
程熠点头:“单着。”
洛枳:“为什么分手?”
“我不喜欢她。”
程熠回应的很干脆,洛枳知道他没有说谎。
“…”
洛枳忽然又沉默可以来,程熠被他吊的难受,“少女,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需要想这么久吗?”
“不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我的答案是…”
就在程熠满怀期待洛枳答案的时候,突然他的手臂被一双纤纤玉手抓住。
“程熠,不要分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闻声,程熠和洛枳一起抬头,视线同时聚焦在左嘉言那双婆娑的泪眼上。
她的眼睛很肿,鼻头红红的,眼泪垂挂在下眼睫毛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程熠,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好不好?”
“我真的好喜欢你,回深城的这几天我没有一天是过的好的。”
左嘉言双手抱着程熠的手臂,双腿慢慢弯曲,像只小狗似的跪在他旁边,模样是说不出的卑微。
洛枳看了一眼,目光里闪着几分同情,这种心情她也曾体会过,只是她了解程熠,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一匹野马,光靠喜欢是栓不住的。
所以那时候洛枳没有像左嘉言这般低三下四,但那种被丢弃后的绝望的心情是一样的。
洛枳端起餐盘将吃剩一半的早餐拿到打包台,随后带走离开。
程熠看着洛枳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暴躁,他看着左嘉言说:“我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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