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年都会匆匆来看我一次,然后拿走我养的小蝙蝠。
每一次他来的时候,我都会问他当初承诺我的事情。
他每次都说要为了报仇,他会杀掉整个夹河镇的人为我陪葬。
我每一次问他的时候,他都让我再等等。
我一直等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还是消磨了我所有的怨恨,没有仇恨支撑的我已经没有耐性待在这里,但是我已经无法出去了。
你能杀掉行尸,杀掉紫鳗,为什么就不能杀掉我呢?”
莫烟云淡淡地看着陈言,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解脱,再迟一点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你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你培养出来的?”陈言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莫烟云,她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眼中正透露出抑制不住的疯狂之色。
“你帮我解脱吧!我已经和这个祭坛融为一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创造的,只可惜没有办法毁掉祭坛,也没有办法毁掉我自己,我只能接你的手来解脱。”
莫烟云张开双手,挺起胸膛,鼓励似的看着陈言。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屠灭夹河镇的时候,可还有同伙?”
“你杀了我,我就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言变幻着剑诀,雷节剑如同一道闪电,击穿了对面的莫烟云,然后重新回到了陈言的手中。
莫烟云没有想到陈言如此果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其实当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一直记得当初和我的约定。
如今他也死了,我也快要死了,那么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他的同伙自始至终只有我,其他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会再有人因此死亡,在我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莫烟云的身体犹如破碎的瓷器一般慢慢从身上剥落,然后一片片掉落在黑色的祭坛之上,这个将自己和祭坛融为一体的女人全身已经没有血肉。
陈言看着这个充满这罪恶和可怜的女人迎接属于他的毁灭,心中感慨万千。
随着莫烟云的破碎,笼罩在祭坛上的那层薄纱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揭开。
“你没事吧,那红色的血影怎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段不明看到陈言变成一道灰影进入祭坛,下一刻祭坛就变得清晰可见,而之前看到的那道血影已经不知所踪。
陈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心情到现在都难以平复,金甲老仙屠灭夹河镇的前因后果总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是不是真正为了莫烟云,总而言之他们两人共同做到了这一切,但是陈言却没有那种大功告成的感觉,反而有一丝丝疲惫和失落。
“咦!难怪整个祭坛都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纱笼罩,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真相,原来里面竟然有块天机石碎片,难怪会有这种屏蔽的效果。”
段不明看着莫烟云消失的地方,有一块湛蓝色的不规则玉质晶体,段不明将这块晶体捧在手心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迷醉之色。
“天机石碎片,这是你之前说能遮掩命星的东西?”陈言想起段不明曾经说到过关于天机石的事情,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
段不明摇摇头道:“这不是一块完整的天机石,它的功效只是能保证这里的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如果不是这东西的遮掩,谁能想到如此邪恶的祭坛会就在人们脚下。”
陈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是凭这个天机石碎片的效果,他们近在咫尺都没有办法看清祭坛内的情况,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随着地上的一阵震动,整个空间没有了祭坛的支撑开始摇摇欲坠,是不是有沙土石块从头顶上掉落下来。
“不好,这里可能会塌陷,我们要快点出去。”岳千秋看情况不对,提醒陈言二人先回到安全的地方。
“好,那我们先出去再说。”陈言领着两人朝着进来的地方跑去。
段不明刚跑出两步,突然停了下来,陈言让岳千秋先出去,自己去接应段不明。
“怎么了?”
“我们得想办法把这条紫鳗带出去,它浑身上下都是好东西。”
陈言看着紫鳗的那根断掉的触手,心知里面的血肉组织已经被雷节剑破坏得非常严重,但是他还是相信段不明的判断,双手抓住触角的顶部,一步步将紫鳗往通道那边拖过去。
岳千秋不放心他们两人又跑了回来,见到如此危急的时刻他们还在费力地拖动这个触手,当下也只能冲上去搭把手。
岳千秋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软趴趴的一条三四丈长的触手居然有千斤之重,好在三人的力气也不小。
沿路的土石掉落越来越频繁,一旦这里塌陷下来所有人将万劫不复。
“你先带岳千秋坐进箱子,然后进到水中,我自己一个人脱身比较容易。”
段不明点点头,知道这是此时最好的办法,但他还是带着一种不舍的口吻道:“万一实在事不可为,你就将那触手丢了吧。”
陈言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得贪财成什么样子,都这个时候了,最惦记的还是那条触手,看来真的值不少钱。
段不明推着箱子入水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陈言一眼。
陈言此时倒拖着触手,一鼓作气朝着通道飞退,和坍塌在一起竞速。
用力过猛的陈言早就没有平时那个斯文的形象,他面色涨红,脖子上和手上的青筋暴起,调动这全身的力气在拖动这跟紫红色的触手。
终于巨大的轰响声伴着滚滚烟尘遮天蔽日一般淹没了这个地下的空间,陈言在最后一刻终于拖着这条触手跳入了水中。
由于有着浮力的关系,在水底的陈言能够狠轻松地拖动着这根触手来到井底。
伴随着地下空间的倒塌,通道中的水也被挤压到了井那里,井水直接就漫出了院子。
陈言先行顺着井水浮了上来,看到陈言两手空空段不明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还愣着敢什么,给我跟绳子将触手从下面拉起来啊,你还真以为我一个人能将那么重的东西从井里给弄出来不成。”
陈言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朝段不明喊道。
“哦。”段不明只是机械地回答了一句,随即才反应过来。
“真的把那东西给弄出来了,太好了!这下发财了!”段不明忙不迭地去找绳子,显然心情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