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借口1

你离开了摊位前,将自己买来的娃娃装进口袋里,一面打量着来往的其他人。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快点回去,但要是还能再搭讪一位套取一些有用的讯息总归没错。

你找了很久,最终锁定一个站在屋檐下很久的和服男子,看起来没那么凶悍,也不太像是坏人。

“请问……”

你刚开口接近那个男人,便被他用精悍的目光打量着。

“有什么事吗?”他低声问你,眼神深邃精明。

……呜,好可怕!!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是这样的类型!这样怎么能开口问得出来……

可是没等你想好,他却注意到你的校服。

“这不是帝都高的校服吗?你们老师没有告诉你们放学立刻回家?”

说完,他扬声招呼另外一个人,你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附近主妇模样的女人。

“晴子,麻烦你送这孩子出去,这里不太安全。”

“我知道了。”

女人碎步走来,依旧保持着主妇的体态,但这个场景让你脖颈一凉。这些人究竟是……

“呵呵,不用害怕。”主妇模样的女人安慰着你,“我们这也只是为了不惊动周围的居民,毕竟如果都是穿着制服的人巡逻,会让他们觉得紧张吧?抱歉了小妹妹,今天就还是快些回去吧!”

等等,难道说、这——这也是——军部的巡逻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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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这样绝对不行!”

你现在也总算看出来了,虽然都是说着“同事”“同事”的,但森永先生显然是那帮军人们的头领。而且森永先生正是负责追捕和剿灭妖魔。街上不仅有穿着制服的军人巡逻,还有假扮成市民的巡逻人员暗中观察!

“总感觉杏的谨慎用到了其他的地方啊……”慎司先生趴在你身上懒洋洋地说,“既然有神宫和……那些人的处理,就先不要管凶杀案什么的了。”

“但是……”

你叹了口气,依旧没办法放下心来:“妖魔,这样的存在真的会让人丧命……学校里也是,如果我和三上学长巡逻时能够更仔细一些,那些学姐们也不会丢失性命。倘若我能发现什么线索,我也肯定会注意叫军人们或者回到神宫求助,慎司先生觉得呢?”

“但是啊,你一个人……”

慎司先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抵不过你的决心:“那要好好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喔!毕竟我现在也是依赖着你活着呢!”

“嗯,我会的!”

你看了看时间还早,而海原先生又不在。想来想去,你决定去拜访一下玉绪小姐,看看玉绪小姐(先生)在做什么。况且,玉绪小姐也是作为守护神主,从遥远的雪岛的大社而来的巫女(神官),一定懂得比自己更多——或许玉绪小姐知道一些退魔的方法,又或者对妖魔的来源比较熟悉呢?而且海原先生不在,玉绪小姐好像也会武技的样子,和玉绪小姐学一学剑术说不定也行得通吧?

——“不行哦,海原君早就同我打过招呼了。关于妖魔也是,请不要为此担心,如果真的有事需要神宫出面,我和原小姐会处理得当的。”

在摇曳的灯光下插花的玉绪小姐,侧脸是别样的温和柔美,完全无法联想到这是一位男性。

“怎么这样……”你垂下肩膀,看着玉绪小姐的插花作品。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流派,但是玉绪小姐的作品,看得你产生了莫名的心绪……

“虽然春天尚未来到,投入枯枝,心中也会开满宁静的花。”

孤寂的枯枝犹如挣扎的手,又像是矗立在干涸池塘边的一棵枯木。玉绪小姐剪下从帝都买的梅花的花枝,于是那淡色的梅花便被投入到了深邃的水面上。

“作为剑士,心境很重要。而对于女武者来说,花道也是调整心境的方法之一,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啊啊,对了,你也知道我其实是男人,是吧?”

端庄跪坐的玉绪小姐,偏头看向你:“很疑惑?”

你诚实地点了点头,玉绪小姐又继续转过头去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手中剪下梅花的花枝。

你凝视着他的侧脸,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目的,眼神被玉绪小姐的动作吸引住了。

“雪岛环境严苛,因此能够将孩子养大的女人都被其他人所尊敬。保护孩子,保护家族,这种意志被刻在雪岛女人的血脉之中代代流传延续……我是在神社,作为女人被养大的。即使发觉了自己并不是女人,但我想要守护的心情和其他雪岛女武者相同。”

他凝视着花枝,喃喃自语,又像是对你低声倾诉。

“天宫,对我来说令人无法忍受的不是死亡,不是孤独……我的剑起初是为了守护月隐姬,但在某一刻已经走上邪道,这也是为什么海原不让我教你剑术。我本人的意愿也是这样,天宫,你的剑之纯粹,实在是难得。”

怎么会呢?玉绪小姐明明是这样温柔的人。你刚想这么说,突然嘴唇被按住了。

摇曳的灯火下,他用手指按住你的唇,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格外地令人怜爱。

“天宫,出身大社的我,无论怎么想要履行自己守护雪岛和神主的职责,实现斩妖除魔的愿望,我最终都一定会背离这条道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但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现在也无法帮上你的忙,还是原谅我吧?”

看着你茫然无措的表情,他终于弯起嘴角。

“不过,我最为痛恨的就是逃避,所以……天宫,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话,你愿意在未来的某一日帮助我吗?”

逃避?如果是为了诛杀妖魔,自己又拥有这份力量的话,怎么可能会逃避呢?

你点了点头,玉绪小姐打量了你一会儿,突然又无奈地笑了笑。

“我真是,这不是徒然地为你增添了困扰吗?好孩子,不要再想关于妖魔的事情了,也忘掉我刚才的话……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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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但是面对玉绪小姐温柔又恳切的话语,你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他,更没办法对他的这份心绪视而不见。走出他房门的时候,你手里捧着玉绪小姐送给你的一盒胭脂。

“虽然现在不能指导你剑术,但我可以教你成为有魅力的女性……啊,这么一想说不定海原君还会感谢我。”

……什么的,干嘛要提起海原先生啊!

你想了想,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虽然只见过玉薰小姐三次,但是……

“怎么了,杏?”

察觉到你内心的混乱,慎司先生有些讶异:“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吗?”

去取药妆时,玉薰小姐那时候的面色好像不太对。为什么呢?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是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玉薰小姐才会心不在焉的。

还有,玉绪小姐男扮女装的样子,侧脸看过去……

“慎司先生……那个……”

你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蹙着眉停在回廊上:“那个,总觉得玉薰小姐,和玉绪小姐,两个人好像很相似……”

“你才发现吗?”慎司先生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早就注意到了呢。”

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立刻发现啊!!

“不信的话,你不妨问问那个叫海原的小子——他也是住在神宫,又熟悉那个玉薰吧?如果是同时熟悉他们二位的人来说,想要看出来也不是难事。”

慎司先生的语气让你不由得开始深深怀疑自己——

“我……”你迟疑地问他,“我是不是其实很没有什么……调查的天赋啊,慎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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