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蓉发完说说,抬头看了看阳台外,落地窗外的世界,万家灯火和天上繁星相互辉映,显得宁静又梦幻。
白雪王子回到自己的小窝里,慢条斯理地梳洗打扮起来,准备进入梦乡。
街道两旁的垃圾桶周围还有瘦弱不堪的流浪猫在奋力地翻找着食物,也有一两只在沿街乞讨。晓蓉看着窗外的流浪猫,陷入深思…
而同一片夜空下的张家村,老张正扶着老村长在焦急地四处找寻大元宝,大金毛也跟着主人在东嗅西闻。
老村长皱着眉头焦急地垂首顿足道:“它是不是被人抓走了啊…”
老张搀扶着颤巍巍地老村长,皱着眉头道:“大元宝可机灵着呢!怎么会被那些猫贩子抓走啊?老村长你别瞎想,它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养它那些天,它可分得清好赖人,那些个看不惯它的人,它都离得远远的,人性低的人它也傲得不理,就算想摸它一根毛都难!”
“我倒不怕那些看不上它眼拙的蠢货,可…我怕有眼力的人再有主意,设陷阱抓住它!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是机灵,但又贪吃,脾气又凶,明着就敢跟人手里嘴里抢,也怪我没训好它,一味地宠惯,搞得它更变本加厉无法无天了!性子跟个霸王似的。”
“老村长您也别自责,这是它的本性,打一出生,它就这脾性,张狂野蛮,也就您抬举它,把它捧着,惯着,遇着您,这是它的福份!它没准儿是在家里呆得久了,想出去撒撒欢也说不定不是?”
“也有可能,但一出门三天还…”
“哎呀,老村长,你就是看它太重了,我们家大花天天都要出门溜一圈的,怀这窝崽之前那一个多月,都见不着它影哩!哈哈…”
“也是啊,可能真是它大了,想出去撒撒欢…”老村长低头落寞道。老张看老村长从大石头上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后面的土,他忙搀扶着,送老村长回去,大金毛旺财却冲着村头汪汪大叫起来。
老村长叹了口气,说道:“回家吧,别打扰人家休息,大元宝想回来自己就会回来了,旺财!别犯神经瞎嚷了!听到没有!”
而顺着旺财炯炯有神的目光寻去,是不远处的村头大树枝丫上,另一双明黄色的大圆眼睛。正聚精会神地默默注视着老村长两人缓慢前行的佝偻背影。
它悄无声息地一跃而下,跳到了半堵土墙头上,皎白似练的月光洒在它的身上,每一根毒针般的半长漆黑毛发,都散发着阴寒冷光。
但它的目光却灼热毒辣,四下扫视睥睨,傲然端坐在这半截土墙上,散发的周身强大气场,使得空中黑灰色的蝙蝠都绕弯前行。
它顺着土墙跳上邻家墙头,院里正四仰八叉着一只花猫,在兴致冲冲地嚼着一根野草,它定睛细看,原来是自家猫弟弟三块。它沉着脸瞥了它一下,轻轻一跃便跳到花姐院里的大石榴树枝干上。
一个个钢钩子似的尖锐猫爪紧紧抱住树枝,黑黝黝的长尾左右轻微摇摆了两下,它就平稳地立在了枝上。
它一脸傲娇地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蝙蝠血,对三块说道:“喂!你干嘛呢?”
三块张着大嘴四下环顾,“你头顶上,笨蛋!”
三块仰脖一看,面露喜色道:“三哥!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呵呵,看你?看你这傻样儿?比咱妈还傻!”
“不许你说咱妈傻!”
“吼!它不傻,能那么大只猫了,还把我们的小妹憋死?明明生出来了,大家都知道它一出来是会动的,是妈不给它舔,它才死的!”
“胡说!你靠着大哥的,我在妈身边,我知道妈舔了几下,妹妹就叫了一声!是后来呛住了!妈累睡着了!不是不管妹妹!”
“还是傻,不舔干净,没舔它嘴里,它才吐了呛住了的!”
三块扭头不理会大元宝,自顾自地玩起野草穗穗来。
大元宝看它一脸兴奋,四爪并用玩弄一根野草,十分不屑道:“你天天出门逛吗?”
“出去!”
“那咱妈经常被那大花狗欺负,你告诉它,不要去荒地那块,那是大花狗的地盘!老被欺负,还不留心眼!真是蠢!”
“你心里有妈,为什么在咱妈被欺负的时候袖手旁观,眼看它受伤,远远坐着看大金毛去帮它?”
“切!你懂什么?那大花狗的獠牙多大,身形多魁梧?我上去帮忙,就能救回来咱妈?像你那次横冲直撞的,自身都难保!要不是我叫旺财帮忙,你俩不它被咬死,也要被咬残废!”说着,大元宝跳了下来,用爪子搔了瘙耳朵跟的痒,仰头斜眼看三块的头上那块疤。
那是一次大花闯到荒地抓小虫子,被大花狗欺负,三块出来乱逛刚好看到,便和大花一同对付大花狗留下的伤。
“原来是你叫旺财帮忙的,我当时回家还纳闷呢!你们家离荒地那么远,旺财怎么那么快就找到我们了,好像有谁指路呢!我还以为是它鼻子尖的缘故呢!”
“哼!那是我在我家屋顶看到的,记住啦!我只再说这一遍!别去荒地逛!你!咱妈都不要去!你们出门逛一起,约好太阳点,和旺财一起。”
“你不和我们一起玩吗?我们在一起多热闹啊?”
“我?哼!这鬼地方人不好,几次被个男人盯着,他天天拿个麻袋,到处鬼鬼祟祟的,你们小心点!我烦了,去别的地方闯闯,有好去处了,等我落了脚,叫你们来!”
它一边说着,一边从花姐门缝钻出去,潇洒地快速奔跑起来,去往前方的李家村。
三块笨拙地爬了出来,却看到它已经跑得很远,一个小小的黑色身躯融入黑夜中,三块呆呆地望着,悲伤地“猫呜…”着,拉长了尾音。
惊醒了坐在大椅子上参瞌睡的花姐,花姐打了个激灵,瞪大了眼睛,愣了愣神儿,拍了拍一旁盯着电视呆若木鸡的张大凡,说道:“我好像…听到咱三块叫呢!”
“嗯。”张大凡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正打得精彩的两个侠客,花姐撇了一下嘴,自己索性站起来,踢踏着布鞋,慢慢走了出去。
她寻着声音打开大门,门前不远处,正站着耷拉着尾巴哀嚎的三块。她走了过去,蹲下摸了摸三块的大脑袋,上面的一块三角疤痕只稀稀拉拉长了几根毛,花姐轻皱眉头说道:“怎么了?大晚上的出来喵喵,你愁什么呢?别叫了噢!小心大狗子寻到声音,来咬你!走回家睡觉!”
说着,她把依旧目视前方的三块抱了起来,转身进门,三块不死心地用力扭头去看,花姐顺着它的目光去看,只有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有些害怕,赶紧慌乱地关门上锁,紧紧抱着三块头也不回地小跑进屋。张大凡疑惑地扭头看了看跑进来的花姐,闷闷地问道:“咋?”
“不咋!”花姐焦躁地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关机,然后皱着眉头,沉着脸快步走进卧室,把卧室灯打开,又嚷了一声“睡觉!”
“睡觉就睡觉,嚷什么…”张大凡挠着头,一脸不情愿地磨蹭起来,听着里面“呼呼”的大声铺被子扇风声,他抬着一双粗粗的卧蚕眉,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打哈欠,端起搪瓷杯,慢悠悠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