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很快传出动静,匆忙的脚步声靠近,门锁打开,他不等门从里面打开就闯了进去,林安平正要出来,被吓了一跳,然后系着腰带问道:“怎么回事儿,慢慢说。”
他晃了晃脑袋,头还是很痛,强打着精神快速解释:“我方才用叶子扩大视野,现在我能从这儿看到海上了,结果就看到,两艘挂着纯黑旗的船正远远从北边开过来,我就赶快回来告诉你们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锻琪俐也走了过来。
“海盗来了。”林安平皱着眉对他们说,他又对他们说,“你们待在屋里,哪儿都不要去,我去会会他们。”
他们俩同时伸手拽住他,锻琪俐焦急地说:“他们是什么人,你先说清楚。”
“他们应该是以辗转于各种废岛之间为生的海盗,他们与海贼不同,海贼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海盗只求财,主要是坑蒙拐骗,看来咱们这儿即将会被废掉,他们这些人的嗅觉一向灵敏,我去会会他们,岛上还有其他人,他们走投无路,只能留在这儿,得给他们留个栖身之所,当初,他们帮咱找儿子,现在就正是报恩的时候。”
说到这,锻琪俐也犹豫了,可那些人毕竟是海盗啊……
“爹,我跟你一起去,我不现身,只藏在西南边的山上,说不定这些叶子能派上用场。”
他不知道海盗是什么东西,但他们人多势众,不能让爹自己去冒险。
林安平皱紧眉头,最后还是点下了头,严肃地对他说:“你千万不要现身!如果你还有你的能力暴露了,那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很难收场,你答应,爹就让你去。”
“好!我绝不出现在别人面前!走吧爹,他们差不多快来了!”
“好,我们走!”林安平又对锻琪俐说,“进去,锁好门,只有我们叫门才开门!”说完,就率先跑出去了,林岁功紧随其后。
“好,你们也要小心!我不给你们添麻烦!”锻琪俐进屋去,合上门,透过渐合的门缝看到他们爷儿俩快速远去的背影,最后默默叹息,紧紧把门关上了。
他们二人分头行动,林安平走这边到客栈的小路,再从客栈跑到渡口,这样更快,要是直接从这穿行到东南,中间有房屋林木,还会遇上人,都会浪费时间。
现在客栈已经人去楼空,但上面还有各种锁,锁得严严实实的,大门上贴了南城辖属官员的封条,原本有想侵占的人,见了封条,也就歇了心思,所以,西南和南边很少有人来,现在又是大早上,渡口应该也没什么人……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赶快过去,要是真有人在那儿,撞见他们,可能会出事。
他一路狂奔,用了将近半个时辰跑到了那里,却见沙滩上已经有几个人在那儿了,心下一惊,飞快地朝他们跑过去。
那几人是来赶海的,刚到这儿没多久,正张罗着分发工具,其中一人就看到有人远远从西边跑过来了。
“诶,有人过来了……好像是,是林先生!”那人眯着眼认了一下,惊声道。
“啊?他怎么过来了?”
其他人纷纷好奇,不明白这林先生一大早过来干什么,难道想跟他们一起,可是,这些东西,他们要平分的,要是多一个人,那他们就少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答应吧,他们几家就吃亏了,不答应,这林先生家又出了那事儿,怪可怜的……
直到林安平跑过来,几个人谁也没先开口,只呆呆看着他。
“你们赶快回去!”林安平一跑到这儿,就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让他们走。
可他们一个都没动,反而都露出了怒色,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选了一个人出来说道。
那人不咸不淡地问:“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林安平没管他们什么情绪,气稍微喘匀一点儿,就快速对他们说:“我方才拿着窥远镜在西南边上找人,结果远远望到两艘船,是海盗!你们快回去,我在这儿等着,会会他们!”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几个人顿时乱作一团,一阵慌乱、惊恐,早忘了刚才的恶意揣测,纷纷走上前,七嘴八舌地问林安平怎么办。
“你们回去,把家里人都叫回屋里,别生火,别出声,我来应对,快去!他们应该马上就来了!”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按林先生的话做!”
“好!我这就回去!”
“走,咱们走!”
……
他们几人拿着东西一哄而散,全都飞奔着从各个方向回家了,怕到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林安平见他们都走了,就转身面对着大海,心里暗暗祈求上天,他们只是路过,目的地并不是这里。
可是……看来,上天还没醒,他已经看到那两艘船了。
……
林岁功从西山跑到西南这座山,没花多少功夫,更没费多少力气,那些更好的月光,让他体力充沛,经过昨晚一夜的淬炼,他的身体状况好像也好了不少。
身体轻松,步伐轻盈,他选了一处靠海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林子,乱糟糟长在一起,他在树干与树枝密集的地方蹲下,再次闭上眼睛,用叶子把视野扩大。
在空中“看到”那两艘船马上就要到这儿了,他又转向渡口,看到爹在跟几个人说话,那几个人听完就跑了,把他爹一个人丢在那儿。
“算了……看在你们帮过我家的份儿上,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他四下打量,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些人赶走,“目光”在渡口后面那些树上掠过,心下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低头看着腹部那些叶子,他决定了,试试!
林安平手背在身后,双手慢慢握成拳,心里有想法,可是,他没有跟那些人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忌讳,只能小心行事了。
那两艘船径直开到这里,林安平佝偻着腰慢慢朝东边走,头发散乱,一手捶着腰,一手握拳放在嘴边不住咳嗽,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他刚经历过伤痛,外表确实憔悴了很多,这几天又忙,也没补回来,看着倒也不违和。
船慢慢停靠,哗啦啦锁链放下,铁碇沉下水,长踏板伸下来,几十个海盗说说笑笑着从船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