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刚在海里捡的,两个小娃娃,一个还病了,上岛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走,记一下吧,阿嚏!嗬,忒!明儿个不会得风寒吧?”
一个巡逻甩了一把鼻涕,抱着自己原地跳,另一个也没好多少。
守城门的两个人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问了林岁功名字。
“名字。”
“哦……哦,我叫青豆,这是我表妹,名字叫金米。”林岁功按照自己的气的颜色和大米的名字给自己取了个假名,顺便给大米安了个姓。
守夜人的在一本很厚的粗糙本子上用毛笔记在上面,并排写下了四个歪斜的字。
毛笔搁下,旁边的守夜人站起来,拿起一串钥匙,哗啦啦地挂在腰间,林岁功不明白这是要去哪儿。
“阿嚏!你们跟他去……阿嚏!放心,都是好人,不会害你们。”
其中一个巡逻看来已经伤风了,一直在打喷嚏。
林岁功心里过意不去,恭恭敬敬地抱着大米冲他们俩鞠了一躬。
“感谢二位儿的大恩大德,青豆没齿难忘,日后定报答你们的恩情,还请二位多保重身体!”
“嗬,忒!好了,不讲这些了,我们救你们上来又不图这个,你们赶紧进去吧。”
“还请二位告知名讳……姓名,也好让青豆知道恩人是谁。”他没有起身,保持着动作继续问他们。
两个巡逻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一个才说:“我叫海平,这胖子叫井有粮,行了吧?赶紧去吧!”
“多谢二位!青豆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络腮胡海平挥了挥手。
目送他们进去,他们两个一起打了大喷嚏!
“阿嚏!有粮……看什么呢?”海平扶着他扭头打了个喷嚏。
“阿平……你说,这两个人是怎么游过来的?你看他们瘦的,我咋觉得有点儿奇怪……阿嚏!”井有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也打了个喷嚏。
“我说你这人就是疑心病,他们再瘦,那也是年轻人,为了活命,肯定拼命游啊,说不定就是在这附近遇的难,行了,别瞎想了,走走,去换身儿衣裳去,顺便再喝口酒暖暖身子,咱们要是病了,旷工可没钱,我们先去换衣裳,老弟你先看着,我们马上回来!”
“好,两位大哥快去吧,别着凉了。”
海平跟另一个守夜人打好招呼就拉着他进城了。
钥匙随着步伐哗哗响,林岁功抱着大米跟在守夜人的后面,悄悄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们现在正走在靠近城墙的一条土路上,右边是十几米的城墙,左边是一些树,过了树,才算进岛。
看样子,他们还是没进岛,这里的人警惕性很高。
要是把大米留在这儿,恐怕要费一番周折,还是一会儿悄悄探查一番再说吧。
“这位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周围也没个亮,全靠岛里面透过来的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不过,对他倒没太大影响,他夜里也能看清,只是现在要伪装成看不清的样子。
“你们是外来客,西城主下过令,凡是各岛收留的外来客,一律安置在客房,每座有号的岛上都有这么一片地方,你们运气好,近来查得严,客房空着呢,你们可以用两间。”
守夜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目视前方,不过还是跟他解释了。
“不麻烦了,开一间就好,我表妹病着,我今夜可能得彻夜照顾她。”
“也好,都一样,走吧,再拐个弯儿就到了。”
客房区建得离城门很近。
“好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们也不容易,大晚上的泡在海里,你们家在哪儿啊?明天清晨就有客船,我给你们瞧着,要是来了我来叫你们。”
“这……我还没想好,今天太累了,明天一早要是我想好了再问您吧。”
守夜人也没在意,出门在外,防人也是应该的。
后半程两人没再说话,直到到了客房。
客房是一栋三层小楼,一层前面有个门廊,要上去得走三级台阶。
哗啦啦……
到了门前,守夜人打开木门上的旧锁,拿掉之后推开门,门发出“吱呀”一声。
屋里黑漆漆的。
“哎哟,我给忘了,这儿没人住,就没点油灯,你们先等我一下,我进去点上灯。”
“好,不着急,您小心,当心脚下。”
“嗐,不妨事,这地方我闭着眼都能走完。”
守夜人摆摆手,走进屋里。
这屋里散发着一股潮气、浓重的霉味儿和说不清的臭味儿。
罢了,左右就一晚,凑合一下吧。
霸家的房子虽说也没多华丽,但是胜在干净,就他住过的陈先生那儿,还有山魁山兰的住处,都很整洁。
屋内逐渐散出颤巍巍的光,光慢慢靠近。
“行了,进来吧,你们想住几楼?这儿每层都有客房。”守夜人单手提着一盏琉璃灯罩油灯走到门旁边。
林岁功抱着人进去,对他说:“二楼吧,我表妹病了,二楼清净些。”
“好,走吧,跟上。”
“好。”
守夜人一手拎钥匙,一手提油灯走向楼梯。
他仔细跟在后面,破旧的木地板每走一步都发出声音,他小心走,尽量不制造出噪音。
可是到了楼梯上,他即便再小心,楼梯还是发出了快要散架的声音。
“放心大胆着走,楼梯结实着呢,咔……哎哟!”
“您没事儿吧?”
守夜人才安慰他,没想到脚下的木头就断裂了,吓得他连忙扶住墙才没滚下去,光剧烈摇晃。
“吓死我了……哎哟~”他捂着胸口缓口气儿。
“您还好吗?”他紧走两步到下面一层台阶,关切地看着他。
守夜人摆摆手,然后指着旁边微微下陷的台阶说:“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儿。”
“好,您小心。”
等到了客房,守夜人站在门边,对他说:“你要找药师吗?你表妹的病看着挺严重。”
守夜人看到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的大米,不由担心地提醒他。
这间客房非常简陋,四四方方的,只有两张床那么大,里面就放了一张床,再无其他。
他先把大米放在上面,然后又走向守夜人。
守夜人看他似有话说,率先问了他。
“你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