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宿鸣观望的视线四处打转，最后把鼻子靠近碗口仔细地闻了闻，迷惑道：“我这也是素面，没闻到肉香啊。”
凌清则是坐在原地静观其变。
后厨房里，师傅们忙得满头大汗，嘴里还不忘小声自语：“包子又存量不够了，这一天天的，客人不减反增，肉包子却供应不上了，算怎么回事。服务员通知一下今天的包子即将售罄！”
话音刚落，又一屉包子出笼，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原本只是平淡的荤香，却在路过前台走到用餐区后，突然化作一股浓香争相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屋子，经久不散。
“好香啊！”众人近乎痴迷状态，沉醉其中。
凌清嫌恶，及时屏住了呼吸，并同时摆手势暗示傅宿鸣捂住口鼻。
结果傅宿鸣还是不能幸免，只觉得浓香刺鼻，有点呛人，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才直起身，“什么味，这么炸！”
“肉香。”凌清面无表情。
傅宿鸣不能接受，捂着鼻子反驳道：“哪有肉味这么冲的？”
凌清意外地微瞪了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傅宿鸣嗅觉还挺灵敏，随后昂起下巴指向他身后收银台处的方向，“那今天你就见识到了，看你后面的那盆植物。”
傅宿鸣扭过头望过去，一席水晶珠帘后，架子上正摆着一盆兰花，只是叶片枯败垂倒，一副濒死状态。
“一堆草能有什么问题？”
什么眼神，那是兰花，凌清鄙夷地摇摇头，“花有问题，但养花的人更有问题。”
这种名叫人面兰的花，也被人称做鬼面兰，在修仙界曾一度被列入禁止私人培育的黑名单里。
花如其名，人面兰在成年后开出的第一朵花形如老人皱巴巴的脸，摆放时间可持续长达半年之久不腐。
“看不出来和普通兰花有什么区别啊，半死不活的样子。”
凌清耐心地解释道：“这种兰草非常珍贵，对饲养的环境十分挑剔，只喜欢在阴暗避风处生长，养在室内需要更加精细的照料。现在是四月份，南城的风强度虽然不大，但是频繁。这家店面门开得高大，门槛却高，而且细心的人还在门的里侧多加了一层挡风的布帘。”
“你还懂的还挺多的，”傅宿鸣兴致立马被勾了起来，还想听更多，“那你说养花的人有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凌清微微一笑，少年郎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世人都说养花难，其实不然。要养活看浇水，想养好看肥料。
人面兰培育难度极高，不光要耗费较长的年限时间，还需要人的精气作为养分。这方圆二十米以内的客人，除了凌清，都是它的缓释肥。
这也是为什么凌清看到这种兰花会心凉到底，任谁也想不到连灵气都没有的现代社会，居然会有这么阴毒的东西，甚至几乎是堂而皇之地被摆到了明面上。
不过也多亏了没人认识，即使看到了也只会当是普通兰草盆景，根本不会太多人仔细留意。更何况，店家也还知道收敛，这盆兰花被遮挡着放在了架子上。
说起来，修仙世家大族对这种邪物屡禁不止也有其原由。
也不清楚是谁最先发现的，人面兰的花瓣被加入到制药配方中后，可以使得效用增强百倍，且毫无副作用。至此，众人才惊讶地发现，这竟然还是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
只是凌清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兰花居然会以这样的用途，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不语鬼神的现代社会，凌清并不想自找麻烦，只好言简意赅道：“这种兰花开出的花本身无色无味，但是作为辅料添加到荤食里，却可以放大人类对荤食的嗅觉，使客人胃口大增。刚才那个客人说素面都有肉味，可能也是因为先吃了肉包子导致的。”
如果不是这种培育方式有损阴德，凌清真怕自己也忍不住拍手鼓掌，这可真是做餐饮生意的一把好手。
傅宿鸣瞪大眼，如发现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新奇：“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那用来做餐饮生意岂不是如虎添翼？”
看凌清沉默不语，又狐疑地追问：“凡事有利就有弊，不能只光占着好处吧，有副作用吗？会不会上瘾？”
“丝毫没有副作用。”
凌清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肯定了一遍傅宿鸣，算你小子清醒。
时间久了，这店里的熟客会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