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琪不齿地撇了撇嘴,“他哪里是在乎儿子,他在乎的不外乎‘香火’罢了!”
据她所知,冷陆谦和原配并没有孩子,幸好骆小兰生下了冷然,这才带回家里养在冷太太身边。
这样看起来,冷氏的门丁确实不算兴旺,这次冷然如果真的感染A病毒,只怕冷氏的“香火”到他这里也就彻底断了。
总不可能让冷陆谦一把年纪了,再去找人生个孩子吧?
“报应!”
维拉爽快地骂了一句,“这真是他们父子的报应!”
“就怕冷陆谦为了这事狗急跳墙。”
姜钰琪神色堪忧,盛庭骁如果没有在警局还好说,要是一时半会出不来,她真不敢想象冷氏会不会在那里寻找机会动手。
这里是异国他乡,和在国内还不一样,如果有人蓄意要害盛庭骁,那根本防不胜防,何况冷陆谦这次的目的十分明确,除了捞走儿子,肯定还要重重报复。
“我很担心警局那边,律师能不能应付,”姜钰琪对维拉坦白,“毕竟之前那些事都是盛庭骁在安排,现在他不在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联系那些关系人脉。”
维拉稍稍颔首,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人脉这种东西十分微妙,如果换一个人去沟通,很可能效果减半,甚至有人会看人下菜碟,姜钰琪的担心不无道理。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今天的时间已经不早了,”维拉思忖着,“警局那边最快也要明早才能有消息,即便我现在找人去打探,也探听不到什么结果。”
姜钰琪的右手撑着下巴,“我明白,晚一点我再询问一下律师。”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僵局,维拉看了一眼立刻接听。
不过一两秒的功夫,维拉的脸色骤变!
“我马上过来。”
姜钰琪的心跟着被揪起来,等她挂了电话赶忙追问,“出了什么事?”
“夏莉尔在医院企图自杀。”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却让姜钰琪大为震撼,没想到夏莉尔竟然这么脆弱,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已经崩溃了!
“这个孩子被我惯坏了,受不了一丁点苦……”维拉的脸上立刻呈现微妙的老态,那是一种心累的体现,把一直以来的伪装都卸了下来。
“我必须去一趟医院,”她的声音稍稍有些嘶哑,“可我不知道夏莉尔想不想见我,其实我们在警局分手的时候我就想去……”
此时的维拉,和一个普通的老妇人没有任何区别,忐忑、纠结、生怕面对女儿的排斥,让姜钰琪心疼不已。
“为什么不想见?”
姜钰琪几乎嚷了一句,“这个时候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你应该明白那种感觉的,无论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母亲!”
维拉茫然抬头看了看她。
这确实是她的感受,可她不能确定的是,夏莉尔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从小自己对她疏于关爱,到了叛逆期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能好好地沟通交流,以至于后来这些年,除了要钱,她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这个时候正是夏莉尔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还在怨恨自己,又怎么会想要和自己见面呢?
“我陪你一起去!”
姜钰琪伸手有力握住维拉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透到她的手中,似乎给了她一丝丝勇气。
“我现在先安排好默默,”姜钰琪起身,略一思忖将默默叫到身边。
“宝贝,妈妈和维拉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就要去做,我的小男子汉能照顾好自己吗?”
默默挺了挺胸脯,“当然!”
“待会儿会有人把晚饭送来,默默要答应妈妈,先吃饱饭再洗澡睡觉,今天咱们先不去甲板玩了,等明天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去好吗?”
听到姜钰琪说爸爸会一起去,默默欣喜地重重点头,“爸爸真的会和我们一起去吗?那我一定乖乖在这里等你们!”
姜钰琪的心底有一瞬心酸。
不过是安慰孩子的话罢了,至于盛庭骁是不是明天真的能回来,她心里哪里有底?
幸好默默光顾着高兴,根本没注意她神色的异样,姜钰琪赶忙趁着孩子转身的功夫,偷偷擦了擦眼角。
一旁的维拉看着她,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心头又浮现起自己独自带着女儿生活的那些年,心里的苦和工作上的压力一起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还是无法释怀,而现在的姜钰琪就在走她的老路,维拉只希望她能比自己更坚强,挺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日子。
“一定会挺过去的。”维拉这话像是说给姜钰琪,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走廊上,安保们已经各就各位,姜钰琪简单交代几句,这些安保都很利落地应承下来。
“船上的供应你不用担心,”维拉拍了拍她的手,“我会让助理安排客房服务给默默,他不必出房间也能吃到他想吃的那些东西。”
两人并肩下了船,岸上一辆加长的黑色豪华汽车已经在等着二人,接上他们之后就朝市区的医院驶去。
一路上,维拉几乎没有说话,姜钰琪明白,这个时候她根本就像一个等待应试的考生,既不知道考卷内容是什么,心里也没底自己能不能都答得上来。
“母亲和孩子的缘分很奇怪,”姜钰琪的手一直搭在她的手上吗,“比如我和默默,曾经错过了五年,但最终还是亲密无间。”
“或许他有过质疑,有过抗拒,但最终能感受到妈妈的爱。”
“可是你不知道,”维拉竟然有些哽咽,“我和夏莉尔的症结在于她父亲的死!”
姜钰琪对这个答案,简直惊愕至极!
她不知道维拉家里还有这样的过往,也想不明白,当时不过一岁多的夏莉尔,能对父亲的病情有什么印象?
“这……为什么会是症结?”
姜钰琪迟疑了好一会才谨慎询问,“她父亲,难道不是因为绝症离开的吗?”
维拉知道,她对这件事大概也有耳闻,于是没有任何遮掩地和盘托出。
“没错,他确实因为一种血液病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