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没有感觉自己的所为有什么不妥,一双眼睛秋波盈盈落在金承业的脸上,嘴也微微的嘟起,口鼻呵出的气正好拂过金承业的耳垂。(首发.)
一张脸上带着四分的害怕三分的祈求,还有三分的可怜。平心而论,杨氏长的实在是很一般,就算是把她丢在一堆丫头当中,比她出色的大有人在。
但是她眼波流转间,胸也紧紧的偎了过去:这份本事怕是在场所有丫头都要甘拜下风。
淑沅看得眉头都挑了起来,目光在杨氏的脸上转了几圈:她在琢磨什么身边的丫头们最为清楚,个个都捏紧了拳头。
的确是欢迎爬床,但是杨氏如此的明目张胆,就让淑沅这个泥人也动了土性。
金承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春末夏初的季节硬是让他连打好几个寒颤;他想也没有想,脑子里根本还没有过此事,他的一只大手就重重的推在了杨氏的肩头。
他用的力很重。推了一把后他还往后站了站,身子又抖了两下。
杨氏没有防备之下,身子侧倒再想稳住已经不可能,再次跌倒且这次跌的比上次她撞淑沅时重多了。
淑沅的眉头展开了。
她看着地上的杨氏上前一步,伸手扯了一下金承业的衣袖,示意他再往后站一站,心里嘛又念叨了一遍:欢迎爬床哦——只要你不怕被打。
杨氏跌倒之后,在疼痛之中还有些不明白,自己倒底做了什么会让金承业下此重手。
她只是过去求救的,也表现的很可怜了,为什么金承业却把她推倒在地上,避之如蛇蝎呢?
再说她不只一次提到金家二老爷了,就算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金家的七爷,那他这么年轻以后想要出仕,还不是要指望着二老爷的提携?
在这种情形下,金家七爷还对她出了重手?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缓缓的抬起头来,她看向金家七爷,却发现人家没有看她,只是在收拾自己:拍打着她刚刚抓过、偎过的地方。
杨氏心里生出极大的不快来,她今儿一大早洗的澡,用的那可是海外来的东西,那个香就不用说了!
整个金府也不会有她这么香的人,金家七爷肯定是有毛病。她如此想着爬起身来,正想着拍拍自己的衣裙再说话,就被人拉住胳膊按住了。
“你们放开我,听到没有?如果我掉根头发,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杨氏虽然人单力薄,但是面对平儿等人根本没有半点惧色。
反而她还敢威胁平儿等人,挣扎起来也真得毫不顾忌这些丫头,不时的下黑手:挠伤了好几个丫头,有一个丫头的脸都被她弄伤了。
就连平儿的手背都被她指甲划伤,有血渗了出来。
淑沅咳了两声:“药快要凉了。”看到杨氏如此她越发不想留下来,只想赶快把杨氏甩到脑后。
事实上,杨氏也好、平氏也罢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们间的事情也轮不到她这个小辈去掺和。
倒底是什么事儿,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是淑沅和金承业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小夫妻两个人都巴不得快点走。
金承业听到淑沅的话马上伸手扶好她:“那可要快点,不能再耽搁了,身子要紧不是。”
这是极好的借口,可以把麻烦丢在身后的借口。
杨氏挣扎不脱,眼看着淑沅和金承业等人要走,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不再挣扎,任由平氏等人把她绑起来。
等到金承业和淑沅走到她近前时,她用出所有的力气一头撞了过去:她撞的人是金承业。
如果让杨氏选的话她肯定选淑沅,因为撞了淑沅才算是大事嘛,才会有人找她问罪,甚至是带她到屋里去见金家真正当家的主子们。
可是金承业生气有个闪失护在淑沅的身侧,她只能去撞金承业,让金承业身形不稳撞上淑沅。
反正,她就是要撞倒淑沅,引得金承业等人大怒,才能免得她现在就被带到平氏跟前去。
她只是在拖时间,只要再给她多一点时间就能等到金家二老爷,到时候有人为她做主她也就谁也不用怕,平氏她也不怕。
为了拖到二老爷出现,她宁可被眼前这些人问罪,反正这些人也不能真得拿她如何。
至于撞倒淑沅这个孕妇,会不会让淑沅母子有什么闪失,她是想也没有去想;就算想了她也不在乎,因为有什么比她自己更重要?
落在平氏的手里她不死也要脱层皮啊,为了能逃出平氏的魔掌她是豁出去了。
金承业不防被治服的杨氏又会暴起发难,想要躲是来不及了,先想的就是护住淑沅再说。
他本来就扶着淑沅的腰,此时手臂用力把淑沅抱到自己怀中:就算都倒下至少他不会砸在淑沅的身上。
金承业没有时间去注意脚下,所以也就不知道脚下不远处有泥水,身子不稳脚当然不会原地不动,一脚踩进泥水里便滑了一下子。
原本就想倒下的身子现在倒的更快了,只是腰被闪到,他的身子又转过来半个,几乎算是半仰着倒在地上。
他的身上压着淑沅。
淑沅受了一惊。可是不等她有所反应一切就结束了,没有疼痛感,身下还软乎乎带着暖意。
她随即就知道自己倒在了金承业身上,这次依然是有惊无险,并没让她和她肚中的孩子受到伤害。
但是金承业那声闷哼她听得清楚,连忙想爬起来看看金承业如何,却不想一条腿屈起想用力的时候,却让金承业又痛哼一声。
相比起刚刚来,金承业这次的哼声更大些,脸上的痛苦更浓。
淑沅先是不明所以想要问问,可是金承业举起手来捂上她的嘴巴:他能猜到淑沅要问什么,因此他只是使了个眼色过去。
顺着金承业的眼色往下看,然后淑沅脸“腾”的就红了,手忙脚乱的想起身,尤其是想把自己那条落在金承业两腿间的腿拿出来,却不想身子不稳反而向后面倒去。
金承业反应很快,大手一拦就又把淑沅抱在了胸前:这次淑沅的脸对着他脸落下来。
艳福啊——,金承业脑中的三个字还没有完全闪过,他的鼻子就狠狠的痛了起来,让他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淑沅的下巴狠狠的撞在了金承业的鼻子上,相比起鼻子下巴显然要硬实很多,因此淑沅连揉也没有揉就爬了起来。
终于,她离开金承业,不用再和他纠缠在一起,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想一想她就要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金承业也不知道应该顾哪里好了,命根子那里很痛,但是鼻子同样痛的厉害。还有,他也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伸手去捂命根子,因此最后他两只手都捂住了鼻子。
云雾别过脸去,就算是去扶淑沅的时候她也没有看自家的爷和自家的姑娘一眼;站好后,她的眼睛便盯上了杨氏。
玉露和银针不明所以,见云雾扶起淑沅来便不动了,她们只好过去把自己家的七爷扶起来。
看到金承业捂着鼻子弯着身子的模样,银针有点着紧:“爷,你伤的厉害吗,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
金承业摆了摆,他痛的没有力气说话,却还是不忘指了指杨氏: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恼恨过一个妇人,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妇人。
但是现在他真得很想好好的教训此人一番,至少也要让杨氏知道对有孕在身的人要小心在意些。
云雾虽然没有看金承业,却是第一个明白金承业指着杨氏的意思,她也不说话,让玉露扶好淑沅,她走到杨氏面前扬手正正反反就给了杨氏几记耳光。
杨氏见淑沅夫妻被自己撞的人仰马翻,心中有的并不是害怕或是担心,生出来的只有高兴。
云雾等人越是狠狠的瞪着她,她的心里越高兴,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平氏等人马上带走了。
她相信,只要再等一会儿,再多等上一会儿,她想找的二老爷马上就会到。
自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责难,只是认定淑沅等人不会拿她如何的:虽然她并不认识淑沅,也不认识金承业。
因此当云雾打完她转身后,她才尖叫起来:“你个贱婢敢打我?!”
云雾回转身看着她,很仔细的看她,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后,伸手握拳然后用出吃奶的力气重重的打在她的肚子上。
杨氏痛的弯下腰去,想要骂人却张不开嘴巴。
平儿等人并不理会云雾,只管把杨氏按得死死的不让她挣脱开。
“我认真的想过,第一,我不是贱婢,贱婢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第二嘛,我还真得敢打你。”云雾说完后才转过身去。
虽然说打的不够出气,但是没有主子的话之前她不能再打下去。淑沅和金承业猜到的事情她同样也猜到了,因此才会手下留情的——反正云雾自认是留了情的。
杨氏咬牙抬头:“你——”然后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刚刚还一脸怒气的模样马上就转成雨中的小花,那个我见犹怜就不要提了:“老爷,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远处急急行来的人正是杨氏要找的金家二老爷。
淑沅叹了口气,看看平儿等人把身子倚在了玉露背上:金家二老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平氏那可是郡王之女,他就不怕今天晚上的河东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