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珊自小被捧在手心，哪见过这种场面。
对上顾堇那双深沉的眸子时，她止住内心的慌乱，摇了摇头，然后想，如果宋岁欢在，会做什么说什么？
顾堇也在想这个问题。
车子停在不远处，他看见有人报了警，然后救护车来了，把霍其带走。
如果宋岁欢在，一定会骂他疯了，然后推车下去看人。
顾堇确实是疯了。
他打开车窗，冷风尽数灌进车子里，从撞车到打人，他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以前，他在国外也是这样的。
天才分两个极端，要么极端聪明，要么极端凌虐，这两者顾堇都占了。
车子开动，顾堇将刘珊送回刘家。
越到家门口，刘珊越发不安，刘安平不准她接近顾堇，这是刘家的铁律。
可顾堇……
“好久没去你家了。”顾堇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语气轻轻的，像是被空气吹拂起来的羽毛。
面对这样的顾堇，刘珊没法拒绝。
车子到达军区大院，有人拦住车子，刘珊发了脾气，“不知道我是谁吗？放行！”
“小姐，这……”
“我叫你放行。”刘珊道。
那人放了行，顾堇挑挑眉，怡然自得的将车开了进去。
刘安平够谨慎，里面站岗的人多了不止一倍。
车子才停下，家里的管家就出来接刘珊，“小姐，先生让你去楼上。”
“为什么？”刘珊下车，鼓着脸看刘安平，“爸……”
“上楼。”刘安平语气很重，根本不容人置喙。
刘珊又去看顾堇，后者目光淡淡，压根不会管她的意思，她心里微微失落，听话的上了楼。
“顾堇，我警告你，离刘珊远一点。”刘安平直言不讳。
顾堇勾唇，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刘珊果然是刘安平的软肋，“刘市，别紧张，顺带送她回来而已。”
刘安平面色沉沉，顾堇确实是顺带送人回来，抬脚又上了车。
直到车子发动，刘安平那颗悬着的心才安顿下来，就在刚刚，他居然在一条条想跟顾堇抗衡的东西。
这太荒谬了。
在刘安平看来，他这次势在必得，而且手里握着顾堇的爸爸，他还能怎样，难道会有人不管自己的爹吗？
可刘安平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顾堇当真是缺乏情感的人。
……
霍其在三天后醒来，在听完医生的报告后，他面色阴沉得无比可怕。
“你的意思是，我变成了太监？”
“霍……霍先生，这个只是目前的结果，具体还要看后续的治疗。”医生说的战战兢兢。
霍其拳头握的紧紧的，这一刻他恨极了顾堇。
那个疯子。
对，他就是疯子。
占着有精神病，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霍其叫来人搜集顾堇在精神病院以及他发病的那些资料，一无所获。
顾堇既然动手，就不会给别人抓住把柄的机会，再者，这其中有一部分还是霍其的功劳。
这么想着，他一激动，床单上开始渗血，人又被推进了医院。
蒋音得知消息是在两天后，她乐滋滋的跑去跟宋岁欢分享。
“霍其就是活该，你说看着那么光明伟岸的男人，思想和手段却可以说是下作，还得是顾堇这种以暴制暴来得狠。”
“顾堇？”宋岁欢皱眉，“你说顾堇弄的？”
蒋音咬了一下舌头，她怎么一没注意全说了，“你还在关心他？”
“嗯。”宋岁欢没否认。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这个狗别扭的。”蒋音叹了一口气，“我都替你们累。”
“他怎么样了？”宋岁欢问。
“没怎么样。”蒋音杵着下巴，从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把玩，“那片监控正好坏了，警察什么都没查到，而且目击证人一个都没有。”
接着，她说：“霍其那边揪着不放，顾堇的律师直接告他污蔑。”
总之一句话，现在两家闹的风风雨雨。
两家之间的大战就这样拉开了。
晚些，蒋音回去，宋岁欢去房间看宋娟仪，她一进去就被扇了一巴掌。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宋娟仪指着门口。
“妈，吃点吧。”宋岁欢将盘子放下，自从发现了宋娟仪的动作，她就将人关在房间里。
有些事情，她会自己做。
“你真以为你能和顾堇在一起吗？”宋娟仪笑意狰狞，目光看向宋岁欢的肚子，“你肚子里怀着的是顾家的孽障，他根本不配存在，不配来到这个世界。”
“妈！”宋岁欢动了些气，“你怎么说我，我接受，可我不允许你说孩子，他是无辜的。”
“谁无辜了？”宋娟仪大声喊道，“死去的人，受伤的人不无辜吗？”
宋娟仪恨意太浓，宋岁欢感觉根本无法沟通，起身出去，身后的人说，“找个时间，把孩子打了吧。”
宋岁欢顿了一下，关上了门。
……
刘家。
刘珊被禁足，刘安平不准她出去，她就用手机跟顾堇聊天。
她问顾堇，“你在做什么？”
“开会。”那边回。
刘珊就是无聊发的，压根没想到顾堇真的会回，心脏砰砰的乱跳个不停。
好半天，那边没有再发来，她说，“可以给我看看吗？”
“商业机密。”顾堇虽然这样说，还是发了一段视频过来，画面里只有会议桌，讲的话也是她听不懂的。
“你累吗？”刘珊试探性的问。
那边没回。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顾堇的那个聊天框安静如斯。
刘珊眼眶发酸，她想起刘安平的话，“顾堇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住的，你连他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了解。”
“珊儿，我们这样的家庭，找到真心喜欢的人是很难的，更多的是被利用，我不希望你受伤。”
那些话，一条条在刘珊脑子里过。
在三点时，她睡不着，看着那个冷冰冰的聊天框，她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接通了，传来的却不是顾堇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阿堇，你是不是想利用刘珊，从她这里下手，对付刘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