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宋鹤卿靠近元辛和潭箐青,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上还会有多少我跨不去的坎,就像今日……”潭箐青轻笑继续说:“走不动了,我怕自己不能再陪她走下去。”
元辛垂眸看着她已经能够站起身的腿,“你放心,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潭箐青摇头,“站在我已经好多了,但以后是不确定的,虽然我与你见面不过一夜,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元辛微愣,“好孩子?”
又多久没有人把他当成孩子了,从他第一次学会反抗,第一次抬起手中的刀,第一次杀人开始,孩子这个称号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如果有天我突然死了,我希望你可以善待暖暖,她还小,如果失去了娘亲,没有人庇护,她不可能活下去……”
潭箐青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在乱世之中, 人如浮萍飘零, 无根无依,一个成年人尚且难以存活, 更不要说一个才几岁的孩子。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也会没事的,他们已经走远了,我扶着你, 我们继续走吧。”元辛垂眸, 片刻之后,抬起头说。
潭箐青摆手,“不用,我还是能够再走几步的, 本来我以为自己走不动了, 所以才让暖暖找你……”
元辛让拒绝自己搀扶的潭箐青走在前面。
队伍走到一半的路,有些人也觉得累了,便在路上暂且休息。
期间, 潭箐青和元辛终于赶了上来。
逢灯和他肩头的孩子都在眼巴巴地观望,暖暖看到潭箐青,立刻闹着要下去。
逢灯笑着把小孩放下去,小孩脚一落地,立刻撒开小腿跑起来,阿娘,阿娘。”
潭箐青蹲下身,接了一个满怀, 小孩扑到她身上, 笑嘻嘻地说:“阿娘,你怎么才来,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好想你。”
说着还在潭箐青的怀里蹭了蹭。
她不知道,就在方才, 她差点便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见到的人了。
潭箐青看着小孩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的灰尘, 从衣袖中掏出干净的手帕, 轻轻擦拭她已经瘦了很多的小脸。
“嘻嘻……痒, 阿娘,痒。”感觉到脸上痒的小孩挣扎着要后退, 却被潭箐青笼在怀里,哄骗着说:“暖暖乖。脸上有些脏了, 不擦干净等会就擦不掉了。”
小孩一听说,等会擦不掉了,立刻吓得不敢动,让潭箐青慢慢地擦拭脸上的灰尘。
等到灰尘擦干净后,小孩看起来白嫩了不少,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
姜郁站在他们身边,突然也想要捏一捏小孩的脸,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宋鹤卿看着师父有些稚气的动作, 有些想笑,也忍住了, 不然师父要生气了。
不多时,休息好的人继续赶路,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小村庄的地方, 村庄里一看到有人来了,便热情地招呼他们。
但姜郁很快便从他们的对话中和称呼中,猜出了他们原来是一伙的。
“首领, 你回来了。”
元辛点头,从身上取下自己背的东西,然后指着身后的人说:“这些都是逢灯在外面救的人。”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正午,那人把元辛他们迎接进去,对他说:“村庄现在的空住房没有多少了,可能要重新再盖不然不够他们住。”
元辛摆手,“其他人都是成年人跟着我们住营帐正好还可以。”
领路的人点头。
姜郁跟着元辛和她们把营地逛了个遍,看到了普通住宅人正常的生活也看到其他类似于军事化管理的营帐,已经形成了体系。
姜郁突然期待他们继续壮大,夺得幽州的画面了,应该很精彩。
“师父你在想什么?”宋鹤卿靠近姜郁笑声问:“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姜郁收回脸上诡异的笑容。说::“想到一些好玩的事。”
宋鹤卿有些好奇,但还是没有问。
晚间
月光如水, 照亮正片营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姜郁蹲在暗处, 看向光亮处, 宋鹤卿被她留在了小村庄内, 而她则在百米之外的营帐外,窥探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出来和我。”元辛抬头看了几眼天上明亮的月色,又低头看了眼上的月华,叹了口气说。
姜郁挑眉,看来这少年很警惕。
想到自己的计划,姜郁在月光下缓缓现身,她一身青白,柔软的布料在月光下烨烨生辉。
姜郁无法形容元辛看到自己的眼神,总归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姜郁有些疑惑,自己曾经见过他吗?
不等她想清楚,元辛已经走到她面前,绿色的草地上,他走到姜郁面前,脚步有些凌乱,不知道是惊慌还是其他情绪。
“你认识我?”姜郁没等他开口说话,突然问道。
元辛有些惊讶于姜郁主动和他说话,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原来这个站在月光下,全身流动着月华的女子,是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和他说话。
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的失落,眼前的人已经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了。
“您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只是您萍水相逢,随手搭救的人,但是我还是很欣喜能够再次与你见面。”元辛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自六年前,她救了自己之后,元辛一直没有忘记过,人总是会记得在最危难的关头,搭救自己的人,说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您,为何会在这里?”待到惊喜之情退却后,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浮上心头,元辛不解地说。
“如果,我说,我是来杀你的呢?”姜郁板起脸,神情格外冷漠,像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取元辛性命的人。
元辛没有害怕,他反而更大胆地靠近姜郁,“如果是来杀我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这条命就是你救的。你想拿去便拿去。只是这里的其他人是无辜的。”
姜郁轻笑,“你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竟然如此自暴自弃,不应该反抗一下吗?”
“不是自暴自弃,是因为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你应该跟了我们一路了吧,但却没有人发现你,你很厉害,我没必要让他们为了我而盲目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