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跟在宋鹤卿身后,看着他追出去,却一无所获。
深林的尽头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看来,还是这座古庙有问题。
宋鹤卿静静伫立片刻,转身离去。
姜郁却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突然消失。
宋鹤卿回到古庙外,所有的景色依旧如故。
刚才那在草丛中格外显眼被宋鹤卿掐灭的橙色花朵,重新开在枝头,灿烂如常。
宋鹤卿盯着那朵花看了一会,最终转身进入古庙中。
推开房门,银川还在房门,不安分的乱动,时不时可见飞扬的灰尘,和房顶脱落的瓦片,不小心就会中招。
“小宋,你怎么回来了?”
宋鹤卿没有理会他,看到他身后原本被撞得秃噜皮的那面墙,现在已经恢复如初,更加确定了。
“你就没感觉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题吗?”宋鹤卿问道。
银川微愣,“太破旧了?”都不能舒展一下腰,害怕房子塌了。
宋鹤卿放弃引导他发现问题的想法。
“这古庙不是真正的庙,是幻境。”
“幻境?看着不像啊。”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幻境,当年灵力鼎盛时期,修仙界有位大能虽然他的幻境,不是梦境,而是能够化幻为真,就像我们此时明明是清醒的,但却看不破古庙的本来面貌。”宋鹤卿道。
银川眨了眨眼,猩红的眼睛,莫名有点呆傻。
“没听懂。”
宋鹤卿:“……”
作为一只野蛮生长的蛇,他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吃喝睡……
一直快乐地成长到见到姜郁之前。
换个说法,就是他是一条没有文化的蛇,除了家族的修炼之法,对修仙者的修仙史并不清楚。
想到曾经快乐的摆烂人生,银川不由得抹了一把泪。
宋鹤卿疑惑地看着睁着水汪汪大眼睛,表情有些人性化抽搐的大蛇,“你怎么了?”
“没,没事,俺没有哭,是风沙太大,迷了我俺的眼睛,你不要为我担心,此时说话难免过分伤感……”
宋鹤卿:“……”
“你是不是偷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了?”
银川一脸正色:“没有,俺很久没看了。”
“哦,那就是以前看过了。”
“……”
宋鹤卿指着之前被他层落的墙皮问道:“这里所有的东西,你破坏之后,还会变成原样,你没有发现吗?”
银川看着身下,之前被自己砸出来的坑,确实现在没有了,但是原先的裂痕和灰尘却依然还在。
再抬头看看,之前从房顶上掉落的瓦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确实不对,我们赶紧出去。”
“你现在能变小吗?”宋鹤卿看着他巨大的体型,有些担忧。
银川摇头。
“不能,但是不妨碍我跑,既然这个古庙只是幻境,我也不怕破坏了。”
宋鹤卿垂眸,也行。
“那我们走吧。”
宋鹤卿打开房门往外走,银川从窗口缓缓攀爬出去。
宋鹤卿站在院落中等待银川,看着半截身子还在里面的蛇,恍然间,看到他攀爬的窗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旋转着吞噬着周围的东西。
再望去,又不见任何异常。
“动作快点。”宋鹤卿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银川抬头说:“我现在动不了了。”
“快出来!”宋鹤卿大声吼道,那黑色的漩涡依然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
银川回头看到自己的尾巴已经被黑洞吞噬……
宋鹤卿立刻抽出长剑挡上去,为银川争取时间。
但黑色的漩涡,受到金丹期修士的灵力,并没有任何波动,银色的灵光与之相互碰撞,像是碰上了棉花,软了进去。
连君子也被它吸了进去。
“怎么回事?”送个请问疑迟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灵力似乎在这里被压制了。
“小宋……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银川立刻喊道。
是他让银川去看护李大娘,为了追随那个神秘人,它才受伤被禁锢在这里,他不能丢下他。
宋鹤卿摇头,“出不来,我们就一起进去看看。”
如果他死了,希望师父不要太难过。
岁月如此漫长,师父应该会忘了他吧。
但,他还是私心想,师父,不要忘了我。
很快黑色的洞口把一人一蛇吞没。
古庙恢复如常。
沉穆寂静,风吹花草摇动,残垣断壁生灰。
姜郁追着那位眼神酷似姜蜉微的神秘人远去。
这段时间,桩桩件件的事,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但似乎都与姜蜉微有关。
他到底回来想做什么!
姜郁在深林间,环顾,她知道那个人留在林中不远处。
“姜蜉微,既然出来了,我们的账是不是要算了。总是躲躲藏藏算什么君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做君子了?那你是的想法。”旷远的声音穿透林间,落到姜郁的耳中。
姜郁倏尔抬眸,眼神锐利,找到了!
残影晃动,转眼间,姜郁已经来到了声源处,却只看到一只小纸鹤。
那纸鹤的形状就是她如今借体的形状,虽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但不难看出都是同样的叠法。
“姜蜉微,果然是你!”姜郁抬眸,警惕地寻找姜蜉微的踪迹。
“我不在这,你找不到的。”
姜蜉微接着说:“姐姐,我折的纸鹤好看吗?以前我总故意捣乱不学,你走了之后,我折了很多遍,才能折出这样的纸鹤。”
姜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冷哼一声。
“姜蜉微,我没空和你叙旧,你我情分早已尽,我迟早会捉到你,报当年的一剑之仇!”
半空之中传来一声叹息:“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放下吗?”
姜郁:“……”要不你尝尝被我杀一次,然后再说放下?
既然姜蜉微本体不在这,姜郁没空和他多聊,只要确定了他就在身边,还怕抓不住吗?
还是回去看看宋鹤卿比较好。
姜郁转身便要走,姜蜉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很喜欢你现在的徒弟?”
姜郁沉默不说话。
“可惜了,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姜郁脚步一顿,调虎离山之计!
“姜蜉微,你竟然算计我。”
“他那里配取代我在你身旁的位置?他该死!”
“姜蜉微,就凭滥杀无辜,冷血无情这点,你永远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