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入喉,清甜无比。
放下酒杯,宋鹤卿有些缓不过来神。
这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妻了。
宋鹤卿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素来温和淡漠的眼中盛满笑意。
巧笑嫣然,美目盼兮。
素白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鹤卿,你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宋鹤卿下意识摇头,又点头。
姜郁轻笑,让他瞬间羞红了脸,无地自容。
宋鹤卿红着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握紧了姜郁的手,有些凉,很纤细。
把她的手包在掌心之中,十指相扣间。
铜炉中的暖香,氤氲四散,灯火缱绻映照和两人如画的容颜。
姜郁就这么顺从地让他牵着,两人坐在床榻边,宋鹤卿松开手,搭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最后侧身攀上了姜郁的盈盈一握的腰肢,收紧。
宋鹤卿乖巧地把头埋进姜郁的颈脖间,瓮声瓮气地说:“师父,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很不真实。”
姜郁轻抚他的发丝,侧过脸在他苍白温凉耳尖轻轻一吻,“现在还不真实吗?”
温热的触感袭来,宋鹤卿不敢抬头,灼热的触感从自己的脸上蔓延。
心间软成了一块任由眼前人揉捏的白棉,浸透着湿薄的汗水,轻戳一下,便是小小的印记。
红透了的耳尖温度似乎能灼伤人,姜郁捏着他的耳朵,笑着说:“你怎么还这么害羞,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宋鹤卿抬起头,有些羞赧用力把姜郁压在床榻上,“不许笑。”
姜郁连声说:“不笑不笑。”
但眉眼弯弯,眼中深藏着笑意,完全没有说服力。
宋鹤卿扶着姜郁的下巴,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她红润的唇。
姜郁并没有反抗,只是一动不动,表情有些惊讶。
宋鹤卿被她直白的视线看的羞涩,忍不住捂上她的眼睛,“阿郁别看。”
“师父,都不叫了?”
宋鹤卿红着脸,不说话。
“大逆不道。”
透过指缝间还能看到姜郁带笑的眼睛,纤长的眼睫轻眨,扫在手心痒痒的。
气氛正浓,夜色正好。
“宋鹤卿!醒醒!”
宋鹤卿低头看着身下人,突然粗厉地声音,有些疑迟,“阿郁……你声音,怎么变了?”
还是他听错了。
“宋鹤卿,你给我醒醒?”姜郁突然推开他坐起身,摇晃着他的肩膀说。
宋鹤卿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我现在很清醒。”
“你清醒个屁,你睁开眼说话,我就相信你。”简白暴躁地把宋鹤卿从被褥中拖出来,瞧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姜郁。
“你这徒弟,到底在做什么美梦?都这样了还不愿意醒?”
姜郁走到床榻边,看着他眉头紧皱。
她怎么会知道?
“你自己想办法把他打醒吧,我不管了!”简白说完,甩甩袖子便要走。
姜郁一把拦住他,“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
简白四处望了望,看了眼桌上的酒,跑过去端起酒杯,便往宋鹤卿脸上泼。
宋鹤卿陡然惊醒,怔然地抬眸,看着深青的床帐,浓稠深沉的眸色陡然化开,以前清明。
“听说你在找我?”简白探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宋鹤卿。
宋鹤卿认出这人就是那日在酒楼见到的人。
没有理会这人的话,四处观望,这几年的布景和其他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不同,大概就是里面的摆设颇为名贵些,透露着一些文雅。
宋鹤卿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是你搞的鬼?”
故意设下幻境,等他入网。
“不是我。”简白立刻反驳。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宋鹤卿反驳。
“那只能说明我跟踪你,并不能说明我算计你。”
宋鹤卿推开简白,从床上走下来。
空气中似乎有着浓雾的香气和一股淡淡的酒香。
走到桌边看着那倾倒的酒杯,还有余酒顺着杯口轻流淌,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看着看着,宋鹤卿紧抿唇瓣,耳朵通红,面色却青白。
“你竟然敢……引我入这样的幻境!”宋鹤卿手中的剑陡然凝成实体,咻然指向简白,“你简直,该死!”
“哎,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打架啊!”
宋鹤卿追着简白,飞出房间,两人落在房顶上。
月光皎然,投下两人的身影。
“你发什么疯啊?是我救了你,你还要杀我?”简白大声说道。
宋鹤卿停下脚步,立于他对面,“你救了我?”
“没错,那个房间中有迷梦幻阵。”
“迷梦幻阵……”宋鹤卿惊慌抬眸,那个香味确实和书中描写的有点相似。
迷梦幻阵是一种能让人致幻的阵法。迷梦香辅之幻阵,一旦入阵便能勾起人内心隐秘的幻想,就算内心足够坚定能够破除阵法,迷梦香已然氤氲开,让人难以回归现实。
难道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你怎么脸红了?”
宋鹤卿抬眸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你在幻阵中到底梦到什么了?怎么喊都喊不醒……怕不是在做什么美梦吧。”
“关你什么事!”
“行,不关我的事。”
宋鹤卿收起剑,转身离去。
简白冷哼,什么臭脾气。
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空气,小声控诉,“看看你徒弟,这就是你乖巧懂事的小徒弟?你仔细看看,他私下什么臭脾气。”
“好脾气,那也是要分人。”姜郁不甘示弱为自己小徒弟辩解。
“呵,话说,你这小徒弟到底做什么梦,你就不好奇?”
“这是别人的私事,有什么好奇的?”姜郁拧眉,“你别想要窥探他的记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这我还是有分寸的,我就是觉得那个小子,想起幻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便觉得有趣。”
“别打我徒弟的注意!”警告完便加快两步,跟上自己的小徒弟。
简白留在原地,一脸无奈,“求人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师徒俩过河拆桥的本领倒是如出一辙。”
“就你收徒弟那眼光,啧,不忍直视。”简白一个人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话。
宋鹤卿回头看了几眼,只觉得这人奇怪得很,似乎好喜欢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