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大门敞开,身着深青官服的中年女子跨过门槛,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高高瘦瘦,看起来很有精神。
身旁还跟随着几个年轻的男子,一起迎上来。
“姜大人,你终于来了,下官终于等到你了。”兰湘走到姜郁面前, 拱手弯腰行礼,十分恭敬。
姜郁连忙把人扶起来,“兰大人客气了,皆为同僚不必多礼。”
“老爷,这就是姜……啊!吓死人了,这是什么东西……”兰湘身旁的气质温的中年男子,原本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失了色, 强忍住惧意躲在兰湘身后,盯着宋鹤卿肩头。
兰湘也被自己正夫突然的失控行为,吓了一跳,但毕竟为官多年,控场应变能力十分稳妥。
“你怎么这般失礼?”兰湘立刻呵斥自己的正夫,随即向姜郁请罪,“姜大人莫怪,内人胆小且惧蛇。”
“蛇,蛇在哪里?”
“太可怕了,竟然有蛇。”
“……”
兰湘话一出口,身旁的夫郎瞬间陷入恐慌之中,连忙后退,生怕不小心看到了蛇。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姜郁正纳闷着哪里来的蛇,突然想到了银川,不过银川不是在宋鹤卿手腕里藏着吗?
她回过头, 只见那经常在宋鹤卿手腕睡觉的小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宋鹤卿肩头,身子盘踞起来,蛇头轻点,看起来像是犯困的小孩。
团成一团,有些可怜。
宋鹤卿恍然,原来是他肩头的蛇吓到人了,冷脸戳了戳自己身上的银川,“快醒醒,好好藏起来。”
银川正蹲在宋鹤卿肩头昏昏欲睡。猛然被人一戳,立刻惊醒。
“嘶嘶嘶……”小宋和这个女人是清白的,我保证!
“哪个女人?”姜郁疑惑地问,一人一蛇开始传声说话。
“嘶嘶嘶!”姬尘霜!
姜郁抬手,轻敲银川的脑袋,“醒醒,别睡了,姬尘霜早已经走了,你吓到人了。”
银川环视一周,墨绿的眼睛,竖瞳中带着人看不懂的茫然,这是哪?这些人又是谁?
吓到人了!
它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帅蛇怎么可能吓到人。
宋鹤卿抬手,衣袖遮挡住银川,随即迅速把银川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诸位。不要怕,这只是我养的小蛇,不会咬人,现在已经收回去了。”宋鹤卿收了蛇,连忙对众人说道。
众人上下打量着宋鹤卿确实没见有蛇再出现,但还是还有有些心悸,不敢上前。
兰湘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解围道:“既然如此,那姜大人快进来坐坐,府中早已经备好了茶,等着呢。”
“兰大人客气了,如此,我师徒两人便多谢大人款待了。”姜郁轻笑着说。
“荣幸之至,您请!”兰湘伸手作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府。
缇缨和青簪并没有随之进府,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宋鹤卿和姜郁入了府才转身离开。
“缇缨,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日了。”两人并肩走了几步,青簪突然回过神,扯了扯缇缨的衣袖,控制不住地低声说。
缇缨点头,她何尝不是。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这般高不可攀,不仅仅是身份。
她依然记得,那人一剑斩断飞花,让她心中更加澎湃,这种常人达不到的事,太令人羡慕了。
两人缓缓走远,人的一生很长,长到将近百年,人的一生也很短,短到这辈子或许只能见一次震撼一生的画面。
宋鹤卿和姜郁暂且在兰府安定下来,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在这几日,姜郁发现经常有陌生女子,进出府邸。
仔细观察,竟然是为了宋鹤卿,姜郁忍不住轻笑,小徒弟在哪都容易招桃花啊。
几日之后,姜郁的无声让府中的兰湘彻底坐不住了。
虞州城的官员都知道姜郁这个名字,有多恐怖,只要她来到虞州,虞州的官员都要狠狠蜕一层皮。
一起随着兰湘一家人用过晚膳,姜郁方走到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有人进入了她的房间,姜郁敏锐地推开门,脚步轻缓走在松软的地毯上,细微的摩擦声在昏沉的房间被无线放大。
姜郁看着床榻,青色幔帐随风浮动,隐隐可见内部有异色。
“谁在里面,滚出来。”姜郁站在屏风旁,静静盯着床榻里。
里面又传来轻微的响动,但始终没有人出来。
姜郁有些不耐烦,她厉声说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不然我直接给你扔出去。”
话刚落音,她便看到,有一年轻男子,半躺在她的床榻边,轻轻卷起幔帐,眼神妩媚地看着她。
“姜大人,莫要害怕,在下零岚特来服侍您。”
姜郁看着床榻边面露羞涩的文秀男子,眉头紧皱,“下来,出去,这里不需要服侍,谁让你的?立刻回去告诉他,这里不需要人。”
“大人,是零岚哪里做错了吗?您别赶我走。”零岚连忙从床榻下来,惊惧地看着姜郁,想要靠近,但他发现自己进一步,姜郁便退一步,便识趣地不再向前。
“我说了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姜郁眼中渐起寒意,这兰湘终于忍不住想要同他打听消息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用了这般没品的招数,往她身边送人。
她缓步走到床榻边,正要驱赶一旁的人,突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还没等姜郁回过头,一个人影已经闪到了零岚的面前,紧接着一道黑影划过,一声惨叫传出。
零岚再睁眼已经到了院内,后脑勺和脊背摔得生疼,他摇了摇晕眩的头,痛苦地拧着眉,缓缓站起身。
一时不清醒,只看到一阵风猛然吹过关紧了房门。
他只看到一抹银白的衣摆,似乎并不是姜大人的衣服。
房间内
姜郁皱眉看着自己身旁的宋鹤卿,“你怎么来了。”
宋鹤卿四处打量姜郁的房间,然后语气不佳地说道:“我若不来,师父是不是一直允许他继续赖在你的房间不走。”
“我会赶他出去……”
“那你还让他待在房间那么久?”宋鹤卿盯着姜郁那张床,气呼呼的说。
宋鹤卿越想越郁闷,他们竟然敢给师父找人,岂有此理。
简直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