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霞中而来的少女,踏着满地的红色枫叶,像那一捧雪,突兀的闯入其中。
惊扰了正在赏景的男子,少女如受惊的麋鹿,一双水眸透着几分惊慌,几分羞涩。
月白色的长裙划过枫叶一角,传来少女清灵的声音,“小女子无意冒犯,还请侯爷见谅。”她垂着头,露出粉红的耳垂。
“哦?你知道本侯的身份。”崔少钦微微挑眉,嘴角含着笑意。
少女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侯爷天人之姿,京都的女郎少有不知道的。”
“你是哪家贵女?”他显然有意去问,毕竟若当真是世家贵族,也不会这般小家子做派。
“小女子,小女子父亲位卑,恐污了侯爷的耳朵。”她声音有些颤,手紧张的扭在一起。
“何来此话,同是为天子做事,自然不分贵贱。”他语气微微上扬。
不一样的开始,造就不一样的结局,这一次南烟自身立着,家中没有鸡飞狗跳,通房也安分守己,他自然没有烦闷之下和同僚喝酒的事。
也就没有了落魄小官进献女儿讨好之事,更没有让少女表演娇柔倔强的舞台。
此时娇柔小白花自动送上门,羞涩娇柔欲语还休,久经风月场的崔少钦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只是这次食之无味,他自然不愿意哄着宠着,打心里已经轻贱了几分,语气自然也慢待起来。
偏生少女没有察觉,只欣喜马上到来的荣华富贵。
想起家中父亲的嘱咐,与其攀附别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在崔少钦身上。
崔少钦往前几步,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起少女的下巴,“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本侯爷是否可以认为,你在引起注意。”
他语气含着笑,“毕竟,本侯爷每年秋时游香山赏枫之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少女心如小鹿乱撞,像鼓起勇气一般,拉住了崔少钦的袖子,“还请侯爷垂怜。”她语气楚楚,将与人无媒苟合之事说的如此动人。
“你是哪家的?”崔少钦再次问了一句。
女子眼中含情,似早就看的痴了,“小女子是何校书郎家嫡女。”
“九品校书郎家的姑娘。”他摩挲着何月漱的下巴,“可惜了,本侯爷不纳妾。”
他松开手,颇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竟是抬腿就要离开。
少女立马慌了,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让人跑了,连忙小步而来,从后面抱住崔少钦的腰,“侯爷,月漱恋慕侯爷已久,还请侯爷垂怜。”
她声声泣泪,直接不管不顾的将闺名也说了出来,语气里的啜泣闻着心怜。
崔少钦心中嗤笑,如此自轻自贱的女子,还不如他府里的素青儿呢,不过吗,如此娇弱无依的样子,配上她姣好的面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若不收入府中,养在外面当个暖床的,倒也不错。
这女子倒是应的紧,都不用他费心思就自己踏进去了。
他转过身,轻轻拉开何月漱的手,“本侯爷不纳妾,你这般女子自然有大好年华,哪里就非本侯爷不可了,现在转身离开,本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虽是如此说,可那眼底的嘲弄却藏的极深。
何月漱咬住唇瓣,“别人千好万好,有哪里比的过心上人,月漱的一颗心早就住满了侯爷,哪里还能装下别人。”
她跪在地上,哀哀泣泣的拉住崔少钦的衣摆,微微仰起头,那姿势极为动人,露出她妖娆的身段,“月漱心甘情愿跟着侯爷,即便无名无分也不会后悔。”
没想到,这娇娇柔柔的小娘子竟藏着如此一副勾人的身段,他蹲下身子,将她凌乱的头发理顺,“如此,我就全了你的念想。”
他伸出手,将人拽了起来,扯入怀里,半拖着离开了此地。
香山别馆中,崔少钦满足的从房中走出,那滋味确实不错,竟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他偏头,“待人收拾妥当,将她带去白巷安顿。”
小厮恍然,“奴才这就去办。”
崔少钦这才大步离开,内室,一双玉臂伸出,白雪无瑕的肌肤上红梅点点,她抱着被子起身,脸颊染着飞红,眉间春色无边,此时微微动了动,嘤咛出声。
守在外面的小丫鬟进来,“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叫人来收拾。”
何月漱柔柔的开口,嗓音带着余韵后的低哑,“侯爷呢。”
小丫鬟垂首闻言柔声回答,“侯爷离开了,特意叮嘱奴婢等人侯着,待姑娘收拾好就住进白巷。”
“白巷。”她咬住绯红饱满的唇瓣,“不是侯府呢。”
丫鬟眸色闪了闪,“侯爷无事经常歇在白巷。”
“如此啊,那就伺候本姑娘更衣吧。”她伸出手,那姿势明显要让小丫鬟扶起来。
小丫鬟愣了愣,随后垂眸过去,没一会儿就见几个嬷嬷抬着桶进来。
侯府之中,崔少钦大步而来,直奔主院而去,此时南烟正在教崔玉瑾读书。
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侯爷回来了。”
她抬起头,就看到崔少钦走了进来,“夫人,瑾哥儿。”
崔少钦眉眼飞扬,显然心情极好,离得近了,那身上若有若无的脂粉气,让南烟眼里划过一抹厌恶,“夫君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往日里赏枫不都待到上朝才归?”
她说着语气又担忧起来,“莫不是被人扰了兴致吧。”
崔少钦听的眉眼一跳,“哪里,不过是想念夫人和瑾哥儿了,哪里还呆得住。”
南烟心内嘲讽,面上依旧一派温婉,“那还真是劳侯爷惦记了。”
“你在教瑾哥儿读书?”他翻了下书页随口问。
南烟微微点头,“闲来无事就顺手教了。”
“夫人的文采一向极好,”崔少钦夸了一句。
南烟不置可否,转了话题,“侯爷今儿要歇在这儿吗?”
南烟称呼都变了,显然崔少钦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沉吟了一会儿摇头,“不了,这几日香山枫叶开的正浓,待上朝之时为夫再回来。”
南烟嘴角若隐若现的嘲讽,“如此,侯爷可要多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