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病院,有人因为冒充医生参与犯罪活动被GCPD带走了。被带走时,歹徒激烈挣扎,发出可怕的嚎叫声和唾骂声,拼命地扭头对着一位年轻的病人呼喊着“怪物!你毁了我的重生”。
那个病人表情疑惑,似乎对这里有个大喊大叫的人这件事情非常不解。
布洛克警官看着这张年轻而迷茫的脸,看着她身上的病号服,在最美好的年纪,却被精神问题困扰,不能享受青春,不能向其他人一样犯傻、尝试、被父母禁足,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每天和无数苦味药片为伴,现在还差点被罪犯伤害。
病历上写着她没办法保有长时间的逻辑性记忆,思维非常混乱,所以她的大部分证词无法被采纳。
“嘿好姑娘。”布洛克警官向她招手,看那漂亮女孩歪歪头,哒哒哒的跑过来。
“什么事,先生?”她说。
布洛克拉起她的手,看了一眼她手腕处新的淤痕,轻轻地给她揉了揉,然后将她病号服的袖子往下拽了拽,盖住那处淤青。完成这一切,他手伸进背后的小包,翻找片刻,找出一颗牛奶硬糖:“给你。”
布洛克警官说:“不能再乱跑了,吃了这个糖,以后就再也不能去今天那里了,知道吗?”
西西莉亚将糖塞进嘴里,一边脸颊立刻鼓了起来,像个小仓鼠。她歪着头,思索片刻,问:“我不能去单人病房,对吗?”
她点头:“我知道了,我喜欢我的室友,我不会申请单人病房的。”
布洛克:“......好吧,总之,你不能再去那边了。”
西西莉亚向布洛克警官保证:“好的先生。”
罪犯被带走了,阿卡姆又一次恢复了虚伪的和平。
除此之外,发生了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一件是西西莉亚收到了一件礼物。
一个来自远方的礼物,带着寒冷的气息,没有署名,好像就是这么突兀的一下出现在了西西莉亚的床上。米莉对这件礼物的态度非常谨慎,可能因为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哥谭人对所有匿名包裹都有相当强烈的警惕,毕竟所有□□都会被伪装成匿名包裹,这好像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默契了。
米莉,忧心忡忡:“要不还是报警吧。”
西西:“可是我觉得这应该是我的朋友给我的,他只是不方便透露姓名。”
说着,她打开了包裹。
西西莉亚愣了一下,然后她的眼睛,睁大,睁大,睁得超大!
“哇!”她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把取出来,举高高,顶在头上,兴奋地向米莉跑过去:“室友,你快看看!”
那个Q版人形布偶,表情非常严肃威武,肩上扛着一把金属质地的长枪,长枪上还系着一个蝴蝶结。
它本身软绵绵的,这份软绵绵浸透了他的威武,让这份威武也变得软绵绵。
西西莉亚顶着玩偶,快乐的转了一圈:“是迷你小库!”
第二件事是火柴·马龙休假了。
据说他本人从囚犯区出来之后,就连声说着“本来只是因为没钱了想搞点钱,但是不想把自己的命丢在这里的这群神经病手里”,看起来很是崩溃。本来想要直接辞职,但是在同事们的劝说下,惊魂未定的火柴·马龙最终决定先休两天假,稍微歇缓歇缓,然后再决定之后该怎么办。
“真没用。”
曾带他熟悉工作的另外两个老维修工毫不留情的讥讽他,空气中劣质香烟的味道,桌上还有一些啤酒洒下之后干涸的污渍,他们两个毫不在意。难得的休息时间,烟与酒能让原本麻木的神经在这些时候重新短暂的抽搐一下,像快要干死的鱼,最后麻木死亡之前挣扎。
“他才只是见到了一次囚犯区,就被吓成这样。”汤姆嗤笑。
他喝了一口啤酒,眼神好像透过宿舍里的小窗子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又好像只是给放空的眼睛找个落点:“但是他能到哪里去呢?”
哥谭,哪里都有强烈的特色,难道他能找处一处没有被威胁过,没有被炸烂过的地方吗?
老维修工说:“他总会回来的。”
“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
杰森·陶德走进家门,夹克脱下来挂在手上,满脸不耐烦:“我的摩托车没有熄火,赶快说,说完我就走了。”
半个月前他刚刚和自己的养父爆发了一次争吵,他们又在打击犯罪的方法上产生了一些分歧。这样的争吵对于这对父子来说实在是驾轻就熟了,除了嘴上的互不相让,有的时候也要发展到拳脚切磋,但无论怎么样,这样的争吵最后只会指向一个结果:杰森·陶德离开家,并且短时间内切断所有联系。
这也是父子两人的默契,一般情况下,争吵发生之后,一个月内两人都不会互相联系,就算偶尔在夜巡的时候碰见,也许会共同合作打击犯罪,但是两人不会有言语往来,就像对面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交集结束立刻分开。
所以这一次,杰森默认一定是布鲁斯遇到了什么不得不联络他的要紧事。
会是什么事呢?
阿卡姆集体策划阴谋?外星人入侵前兆?发现了大量的生化实验室产物?
杰森在来的路上一直猜测,引擎轰鸣,一路油门开到庄园里。
然而他并没有见到布鲁斯,来迎接他的人只有慈祥的老管家。
没有人能对阿尔弗雷德和蔼的脸继续发无名火,尤其是这位老人看到回到家的少爷非常高兴的迎上来,即便是有些暴躁的杰森,也别扭的向他问了一声好。
“嗨阿福。”杰森说:“他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布鲁斯老爷不愿意让我知情,但我想也许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阿尔弗雷德说:“不过,如果我料想得不错,也许您可以看看这个。”
他拿走了杰森手中的头盔,将一个平板递给他。
那是未修改之前,阿卡姆病院拍摄到的一段囚犯区录像。
扮成医生的歹徒在跨过门的时候没多久,就凶相毕露,向年轻的病患拔枪了。杰森必须说看到这里心揪了一下,经验告诉他这可怜的女孩子凶多吉少了,红头罩下意识的记下了歹徒的脸,想要之后立刻去为一个无辜受害的孩子讨回公道,但理智却让他明白,布鲁斯想要让他看见这个视频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让他去复仇——哈,他一向看不上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正好,杰森也不赞同他的那套。
然后继续看下去的杰森,眼睛瞪起来了。
枪口对过去的时候,女孩子就动了,迅猛的动作,凌厉的攻势,最后将他按倒在地上制服,然后开始数子弹。视频里,女孩子说:“你是这里第二个用枪指着我的人。我的慈悲在同一个地方不会出现两次。”
杰森冷笑了一声。
他按下暂停。
“所以?”他嘲讽的开口:“他觉得是我训练了这孩子,是吗?”
“您太着急了,杰森少爷。”阿福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轻轻向杰森的方向推过去:“继续看下去吧。”
杰森拳头都捏紧了。他看起来很想现在就去蝙蝠洞里和布鲁斯理论一番,但他还是决定采纳老管家的意见,将这段视频接下来的部分看完。
视频重新播放,少女就要扣动扳机,这是异变突生。
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光晕,从那些光晕中心,光芒最盛的部分,极迅速的射出一条锁链。顶端带着枪尖的锁链并未洞穿少女的手腕,而是将她持枪的手紧紧缠缚,向后锁住。她反应极快,锁链接触到手腕时,那把枪便脱手扔出,被另一只手接手了。
她仍未放弃向歹徒表达她的态度。
于是第二根锁链飞出。力量更强,速度更快,瞬间打落了她的枪。这下她的两只手都被禁锢,整个人也顺着向后的力量,往后跌坐了一下。
女孩子的脸上并未出现恐慌,反倒是疑惑,恍然大悟,然后有些懊恼。她低声说了些什么,从唇语来看,好像是......
“糟糕。”杰森小声的拼:“......差点违反……约定了?”
接着,原本半握成拳的手彻底放松,如同投降一般放弃挣扎后,锁链也瞬间化作无数光子,连同身后的光晕一起消散在空气中,好像从未来过。
视频结束了,杰森却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他看着视频最后定格的画面,脑中思考的确实其他的事情。
阿福:“这才是老爷想要您帮助的原因。”
“有的人上了年纪之后,性格就会越发执拗,也许他的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会发生一些冲突,真希望您能谅解。布鲁斯老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要您的一些意见。”老管家说:“杰森少爷,您是否认识这条锁链呢?”
杰森摇摇头:“不,我对此也并没有什么印象......话说回来,阿福。”
他指着屏幕:“你有没有觉得......”
杰森欲言又止,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让心中那个离谱的猜测脱口而出。
老管家却发出一声了然的笑声。
“看来这个家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善于自欺欺人的,诚实这种美好的品德总归还在少爷小姐们之间保留了下来,不至于让我对自己的家庭教育彻底伤心。”阿福耸耸肩:“布鲁斯老爷从阿卡姆已经回来了,他带回了这位小姐的血样和毛发,我想我们心中的疑问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看着杰森打算前往蝙蝠洞,阿尔弗雷德收拾茶具时,补充说道:“但我必须说,杰森少爷。”
他温和的笑着:“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现在开始准备一些淑女需要的生活用品正是时候,不知道您是否对此有什么建议?”
杰森张了张嘴。他刚想说自己没有意见,但却莫名的想到了刚才看见的,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示威手段。
“......”他说:“简约一点吧。”
他说:“是病人的话,墙上和家具的软包多一些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