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伦回头看去。道那特欲言又止片刻，最终放弃，“算了，你先忙，以后再说吧。”维尔伦有些不解，但他急着回去看维希路，也就没多问。目送维尔伦走远，狄克看向道那特，“你想把维希路送伊洛汀那去？”“是有这打算。”道那特并不惊讶狄克能猜到，作为族内医师，狄克知道的要比其他龙族多得多。“你要不还是先问问伊洛汀，他未必会同意，而且维尔伦……他那暴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维尔伦这么宝贝维希路，先不说他会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了，万一维希路在伊洛汀那边不小心磕到碰到，以维尔伦的性格他能直接杀过去跟伊洛汀拼命。龙族曾经的最强和现在的最强真要打起来，整个大陆都能让他们掀了。道那特也是考虑到这点才犹豫，被狄克一说，只觉更加头痛。维尔伦走得很急，这还是维希路破壳以来他第一次离开这么久。三个多小时过去，他本以为维希路肯定已经睡着，结果一进洞就看见维希路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水晶台上。“怎么了？”维尔伦连忙上前。赛奇心虚地退后一步。维尔伦看向维希路，语气温柔，“怎么了？”维希路抬头看来，“我是不是很笨？”维尔伦被问得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维希路看看维尔伦再看看旁边的赛奇，“赛奇说他三个小时就学会控制魔力了，但我一直学不会。”维尔伦走后他一直在练习，现在早就超过三小时。之前测试的时候水晶球一开始也不亮。弄明白怎么回事，维尔伦笑眯眯地看向赛奇。依照狄克的说法，学习控制魔力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种族光是感受到魔力的存在都要花上几个月，资质差的甚至学上几年都学不会。三小时……今天天气真好，适合杀龙。第12章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察觉到杀意，赛奇冲出门去。维尔伦有追上去把他抽筋剥皮的冲动。盯着洞口看了会，维尔伦收回视线摸摸维希路的脑袋，“他开玩笑的，他其实学了三年多，我当年也学了一年多。”维希路没什么精神。维尔伦一看就在哄他，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学那么久？“别想了，你该睡觉了，小龙要多睡觉才能长得快。”维尔伦道。维希路伤伤心心的钻进蛋壳，团成一团，再用小翅膀把自己盖住。看着那样的维希路，维尔伦杀龙的心越发强烈，他幽幽看向洞口，赛奇早就跑没影。维希路早就该睡觉，回到蛋壳没多久就睡去。看着蛋壳里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幼小身体，维尔伦眉眼无比温柔。如果莫尔娅看见，肯定要心疼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去看莫尔娅。又在洞内站了会，确定维希路睡实，维尔伦向着洞外而去，莫尔娅还不知道维希路没继承到种族记忆的事，他得告诉她。临走之前，维尔伦照例给洞口下了禁制。在空地中化身龙形，展开巨大双翼，他向着禁林飞去。墓地在禁林中，有段距离，如果是人形最少都得走上五六个小时，但巨龙形态过去只需要半小时左右。越过高山，远远看见那片由无数巨大土坡组成的墓地，维尔伦放慢速度。龙族是大陆最强大的生物，即使死去龙威依然数百年不散，那让整片墓地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迹，草木也几乎不长。维尔伦在一座巨大的坟墓前停下。龙族没有立碑的习惯，龙威足矣。“莫尔娅……”在墓前蹲坐，维尔伦熟练地讲述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讲述到维希路没能继承任何种族记忆，他眼底满是难过。他说了很久，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时已经两个多小时后。他并未久留，很快离开。以往他总是清晨就来直到入夜才走，但现在他得回去照顾维希路。临走之前维尔伦发现旁边和莫尔娅紧邻的另一座坟前也有脚印，道那特最近才来过。莫尔娅和雪纳尔生前是好友，死后也按照两人的意愿葬在了一起，但那样一来莫尔娅周围就没剩多少空，最多只够埋一人。维尔伦早就已经算好，他要比道那特早死，到时候让道那特头痛去。又绕着墓地飞了一圈，他向着领地而去。维尔伦回到领地已经是近四个小时后的事。落地，化成人形，他还没靠近山洞就发现自己布下的禁制已经被解开。他笑眯眯地掏出武器。洞内，十多只不请自来的龙正好奇地朝着蛋壳内张望，一边偷看还一边兴奋的窃窃私语。听见动静，看见笑眯眯的维尔伦，赛奇头皮发麻间立刻指向旁边那群人，“是他们硬要进来的。我是看你一直没回来，算着维希路差不多该睡醒了担心他醒来只有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才进来的。”维尔伦凉凉看去。被卖的多里安一群人嘴角抽搐间连忙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篮子，“我们采了些果子。”禁林对于其他种族来说是充满危险的地狱，但对于龙族幼崽来说却是前期食物和零嘴的主要来源。听说了维尔伦拜托赛奇采摘果子的事后，他们一大早就进了禁林，直到刚刚才出来。维尔伦视线在那堆果子上扫过，除了丹和神圣果之外还有十多种，每一样放在外面都价值千金，想要采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赛奇他们应该已经把附近一片的禁林都翻了个底朝天。维尔伦收起武器，态度软和几分，“别把他吵醒了，小龙要多睡觉。”看出维尔伦态度的改变，一群人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都露出期待的笑容，龙族几百年才有这么一个幼崽，他们都还没机会好好看看。一群人正高兴，水晶台上的蛋壳就有了动静。维尔伦上前。蛋壳里，维希路四脚朝天迷迷糊糊。维尔伦没有马上打扰，而是等他又迷糊了会逐渐转醒后才开口，“醒了？”怕突然出声吓到，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见，还不想动弹的维希路仰头看去。维尔伦连忙上前，把还迷迷糊糊的维希路抱出来，让他坐在水晶台上。动作间维希路看见洞里多出来的那群人。赛奇第一个上前，他强忍着摸上一把的冲动把自己新采摘的神圣果放在维希路面前，“新鲜的，可甜了。”多里安一群人立刻效仿，没一会维希路就被一堆篮子包围。“先尝尝这个。”赛奇把自己的篮子往维希路面前推了推。他昨夜采摘的神圣果维希路之前就吃得差不多，所以从维希路这离开后他就又去了一趟禁林，把之前没摘完的全采了回来。“别听他的，吃我这个，软一点的才好吃，更甜。”多里安把赛奇的篮子放到一旁，把自己的篮子放到维希路面前，他的篮子里也有神圣果。“胡说八道，神圣果明明要硬一点酸酸甜甜的才好吃，太软的都是熟过头的。”赛奇把篮子调回来。“你说了又不算。”多里安把篮子再调回去，维希路没醒之前他就已经和赛奇争过一轮，“维希路你尝尝看，看到底哪个好吃。”维希路睡眼惺忪间伸爪去拿。赛奇在他爪子落下之前，再次把自己的篮子调回维希路面前。神圣果小，上面的果子被拨开后，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露出。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宝石。宝石和果子不可能恰好混在一起，维希路立刻明白赛奇的意思。“你怎么还耍赖——”多里安也立刻明白，他开口就要揭破，就看见维希路趁着他没注意偷偷摸摸把宝石藏进自己身后的蛋壳里。亮闪闪有什么错？多里安愣了下，下一刻没忍住笑了起来。幼崽都这么可爱的吗？“我就说硬一点的更好吃，维希路你说是吧？”赛奇得意洋洋，整个领地除了维尔伦就数他和维希路待的时间最久最了解维希路。“嗯。”维希路用力点点脑袋。明白过来什么，赛奇和多里安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洛伦佐就上前。他放柔和语气开口的同时掏出一块一看就非常古老的金币故意在维希路面前一晃而过，“我能摸摸你的脑袋吗？”维希路脸色不变，眼珠子却不受控制地跟着转动，尾巴尖儿更是高高竖起。洛伦佐正得意，什么冰凉的带着杀气的东西就抵在他脖子上。维尔伦笑眯眯，“全都给我滚。”他就知道这群家伙不安好心。谁敢打维希路的主意，他就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