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
林夏先唱出了第一句,既是这首歌的歌名,也是这个女孩子的名字。
“住在西藏的某个地方,
“秃鹫一样栖息在山顶上。”
乍一听,《阿刁》这首歌的曲调是有些怪的,让人很不习惯,条件反射地有些抵触。
而且歌词也写得很奇怪,哪有把女孩子比作秃鹫的?
从名字看就知道,这种鸟不怎么受人类欢迎。
全身是灰不溜秋的暗色,头也光秃秃的,整天围着尸体打转,看着就有一种阴森森的诡异。
不少观众听到这里都觉得有些疑惑,她唱的阿刁究竟是谁?
虽然满脑子问题,但因为林夏开口的声音太好听了,让他们忍不住听了下去。
为了这首歌,林夏特意改变了唱法,让自已的声音更清亮,还带了一点藏腔的味道。
秦欣接着唱了起来,她唱的这一段的歌词就显得温暖了一些。
“阿刁——
“大昭寺门前铺满阳光,
“打一壶甜茶我们聊着过往。”
虽然歌词是以第三人的角度去写,但她们唱出的阿刁,既是在讲述这个故事,也是在唱给自已听。
每个人心里,或许都有一个自已想象出来的阿刁。
在秦欣唱完这一句后,林夏将麦克风拉远开始吟唱。
这声吟唱和她之前的风格截然不同。
既不轻灵,也不厚重,而是带着一丝特别的潇洒苍凉。
她以自已的方式继续唱着,就像阿刁在高高山顶上一样,只是自由地唱着自已的歌。
她的这声吟唱配合着再次响起的清澈童声,带来了一种神圣的感觉。
【我去?发生了什么】
【注入灵魂!】
【她这一唱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夏,吟唱界的教科书!】
【夏夏什么时候出一首无词歌啊,感觉光听她唱就可以听一天。】
唱着唱着,阿刁的形象也在渐渐清晰。
她总是把自已打扮的男孩子一样,却比格桑还要顽强。
格桑花是高原上最美的花,能给人带来希望和幸福。
然而格桑花到底是什么花,并没有统一的定义。它可能是在氧气稀薄的高原上,所有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花的代名词。
而生长在这里阿刁也像它们一样坚强美好。
“阿刁,
“虚伪的人有千百种笑,
“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自幼生长在山顶的阿刁并不懂世间人心难测,但一旦遇到危险,想必她也不会等着别人来保护,而是靠自已度过难关。
这句一唱画面一下子就有了,观众仿佛置身于那座神秘的山下,亲眼看到了佩刀的阿刁。
然而听众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会把自已比作秃鹫?
或许听下去就能明白了。
林夏和秦欣她们两人一起唱出了阿刁的样子。
和想象中的阳光不同,在灰色的帽檐下,是阿刁凹陷的脸颊,她也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
“谁会在意你,即使倒在路上……”
唱到这里时,秦欣的声音有一丝悲伤。
这样顽强的阿刁,陪伴她的并不是明亮的太阳,反而是无尽的孤独。
【这段合唱太绝了吧!】
【两个人都好强。】
【突然好心疼阿刁,每一个倔强的灵魂都值得被记住。】
然而在这种孤独中,伴奏的情绪反而在不断地递进,鼓点也多了起来。
林夏唱着一段优美的藏语旋律,秦欣则是唱着一段说唱,语气坚定,唱着阿刁,也是在唱给她自已。
像是阿刁一个人走在不平坦的旅途上,会自言自语,给自已打气,也会想起那些家乡的歌。
鼓点带着激昂,铜磬清脆的声音就像指引着阿刁回家。
【林夏唱的这段是什么?感觉好美啊。】
【这题我会!是藏语!】
【好家伙,她是什么品种的语言小天才?】
林夏当然不会藏语,这段也是和别人去学,自已练了很久才有今天的惊艳效果。
秦欣仍然在说唱着,当她唱到“受过的伤长成疤,开出无比美丽的花”时,她们的声音汇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句“阿刁”,呼唤着这个女孩。
阿刁的生活困顿孤独,有时还要为明天是否能吃顿饱饭而发愁,但这也是她坚强的地方。
“你已习惯,孤独是一种信仰。”
林夏也温柔地唱着“阿刁……”。
“阿刁,”秦欣也呼唤着她,她的轮唱恰好落在了林夏之后:“不会被现实磨平棱角。”
林夏对秦欣微笑了一下,然后对阿刁说:“你不是这世界的人,没必要在乎真相。”
“真相……”
【她们唱的好温柔啊。】
【听哭了,我也好想听到有人这样安慰我啊。】
情绪推到这里,也迎来了《阿刁》这首歌的最高潮,她们一起唱着: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地溃败。
“你是阿刁……”
蓦然,林夏清亮透彻的声音穿了出来,就像阿刁挣脱了这些泥潭,飞翔了起来:
“你是自由的鸟——”
她这一唱,就唱到了所有人的心上,让人只觉得猛然一跳。
然而这不是结束,秦欣也接在林夏之后,重复着这段高音:“自由的鸟——”
唱完之后,她又即兴唱出了几个高音吟唱,极高质量的强混就像是阿刁在面对命运时不甘的呐喊。
那种将破未破的嗓音,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震撼,让所有听众都感受到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林夏这一嗓子好震撼。】
【秦欣在唱她自已吧,感觉好想哭。】
她们唱出的不只是阿刁,不只是林夏,也不只是秦欣,而是每一个在生活里努力挣扎,却始终没有放弃的人。
她们重复了这一段,情绪更加高昂,只是在唱到最后一句“你是阿刁”之后,没有接上同样的高音。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长的停顿,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留下伴奏的余音和不知疲倦的鼓声。
像是阿刁仍然独自行走在路上。
“阿刁……”
在林夏弱唱出在这一句时,童声也继续唱着
“咿呀咿呀哟……”
所有的听众现在明白了,阿刁就像秃鹫一样,有她自已的路要走,也有她自已的追求,哪怕这条路在其他人眼里离经叛道。
女孩子不仅可以是鲜花、阳光这些美好的事物,她也可以是自由的秃鹫。